停云摇摇头：“没，她在那儿卖花。”
“卖花？”和煦反问一句，随即明白了：“另一份兼职？”
“嗯。”停云简短回答。
和煦思索着：
“又是家教、又是扮吉祥物、又是卖花。这么多份兼职，还有功课呢，可真够累的。
“她家庭条件，应该是，挺困难的吧？”
停云的回答依旧简短：“没问过，不清楚。”
和煦转向丰帆：“那天你在医院陪了姜宛那么久，没跟她聊聊？她家什么情况？”
丰帆一听这话，就开始反驳：“我陪了她那么久？你们走了一会儿，我也就走了。”
十一会儿，陪者输完了液，办完了住院手续。
和煦一听这话就笑了：
“你关注的点有点儿奇怪啊。我问你待了多久了吗？
“我问你有没有跟她聊聊，知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
丰帆默了。
聊是聊了几句，知道了她家在南部山区，知道了她是定向生。但她家里的情况，他没有问。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他回答道：“没问，不知道。”
和煦看着他：“你可真是，怎么不问问呢？问了，然后帮帮她呗！”
他看得出来，丰帆明明对这个姜宛的事情是有一点点上心的。看他折腾火锅店老板，给姜宛讨公道就知道。
但是，为什么他宁可绕那么大的圈子给她讨公道，也不肯直接问问她、帮帮她呢？
难不成是害羞了？
真新鲜！丰帆会害羞？
丰帆听他这样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帮人也不是你想帮就帮的。还得看对方想不想要你帮。”
和煦点头：“也是，那个姜宛一看自尊心就很强。”
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后来你跟姜宛联系过没有？她撞你车的事，后来你们怎么说了？”
丰帆像是在辩白：“没，她就给我转过两回账。一回是转垫付的医药费，一回是转修车的钱。”
和煦一听就叫起来：
“不是吧？兄弟，你真让她赔你修车费？我帮你要来微信，难道真是让她赔你钱的？”
修车费五千，丰帆跟她说五百。
这事，他没有告诉和煦，他只是反问：“那你要她微信干什么？”
和煦一怔，正在想怎么措辞。
丰帆就已经接着说下去：“想磕cp？想再当一次神助攻？”
和煦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直接，怔了一下，就大方承认：
“是有这个意思。停云晴雨这一对已经磕成了，想再磕一对！”
丰帆看着他，神色少有地认真：
“我承认，在停云和晴雨的事情上，你的确是神助攻。
“但其实没有你助攻，他们也会走到一起的，他们本来就很般配。”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和煦不得不追问：“所以？”
“所以，你别再想着当我的助攻了。我跟姜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互相也都没感觉，绝对不可能！”
丰帆加重了语气说，也不知是说给和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才刚认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没可能？先……”和煦反驳道。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停云突然开口：
“对了和煦，有件事忘了问你。昨天下课以后，你给了张莉什么？难道是情书？”
和煦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
“什么情书？那是她让我帮忙查的资料好吗！”
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正是停云的目的。
丰帆对姜宛的事有一点儿上心。
和煦看出来了，他当然也看出来了。
但和煦没看到，丰帆的回避。
丰帆现在是，有一点儿上心，又不承认自己上心，更不允许自己上心，这么一种别扭的状态。
刚刚开始关注，还说不上在意。说不在意吧，又忍不住想要关心一下。
这种阶段，好比站在爱河边遥望。
河水拍过来湿了鞋，就想往后退一退，但又舍不得走。
犹豫徘徊、欲进还退。
这时候，越是有人推他，他越是想往后退。如果有人揭破了他的心思，他恼羞成怒、转身就走都有可能。
这时候，如果真想助攻，应该不动声色地给他们制造机会，然后静观其变。
而不是大声嚷嚷着，把他的心思剥开给他看。
要等他心甘情愿自己走进去才行。
话说停云为什么这么懂？因为他经历过这个阶段呗！
这边，停云笑看风云，和煦摇旗呐喊，丰帆抗拒挣扎。
另一边，晴雨开始跟她的新朋友聊天：“姜宛，你的花买完了没有？回学校了吗？”
姜宛回复：“托你的福，已经买完了，我现在在宿舍呢。”
姜宛不太会聊天，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但晴雨会找话题呀。
她很容易就把话题接了下去：
“你上回说，你学的是中草药栽培与鉴定对吧？那你懂不懂花草茶？
“我妈妈喜欢用玫瑰花泡水喝。你能不能帮我把配方升级一下？”
姜宛回答得很认真谨慎：
“那得看你妈妈的体质适合什么？其实这个，还是学中医的人更懂，我只是学栽培鉴定的。”
晴雨发了个大大的笑脸过去：
“不用那么专业啦。我妈妈身体挺好的，就是喝喝花草茶，美美容养养颜。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去找你玩，你顺便帮我配配花草茶，好不好？”
于是一个约定就达成了。
姜宛把自己没课又没兼职的时间都列了出来。
晴雨现在有得是时间，但她还是捡了个停云有课的时间，出发找姜宛玩去了。
她跟姜宛在岚城中医药大学的药圃里转了好一会儿。
姜宛教她认草药，她很认真地记，但记了这个忘了那个，谁让好多草药都长得好像。
转了一会儿，姜宛陪她到超市去配花草茶。
给妈妈配了美容养颜的花草茶，给爸爸配了补益身体的枸杞茶。
配完，她又问姜宛：“有适合年轻男孩子喝的花草茶吗？我想给停云配一些，再分一些给和煦丰帆陈墨他们吧！”
当晴雨说到丰帆的名字时，姜宛的思维停顿了一下。
丰帆，那个帮了他很大忙的人。说起来，她都没有谢过他呢。
晴雨见她愣神，轻轻在一边唤她：“姜宛？”
“啊？哦，我在想，他们应该喝什么茶。”姜宛回神：
“对了，他们成天看书看电脑用手机，用眼都很厉害，要不配点儿明目的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