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把从楚天那里换来的粮食翻新，然后再到楚天那里去换陈粮，换来的陈粮再翻新？”
苏筝愣愣地说道：
“可是，你就不怕他们看出来？北凉可不种麦子啊！”
“看出来，大不了撕破脸，北凉的百姓也不会再继续换下去，他通过换粮手段消耗北凉存粮的计谋也就失效了。”
铁兰媚眼如丝地看了乾江一眼，笑道：
“这种阴谋，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金玉淼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道：
“如果他们看不出来，来回换粮，就能白白赚他几千两银子！”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一肚子坏水，你比他坏水还多！”
乾江嗤笑了一声，撇着嘴说道：
“别以为我没什么损失，这几天光是翻新粮食用的油都用了不少，幸亏还能用来做香皂，要不然我得赔死！”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十州商会，楚公子求见。”
“恩？”
苏筝惊讶道：
“他这会儿来干什么？报复？找茬？”
“他敢吗？”
乾江笑道：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楚天满脸笑意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之前送过去的那份名单，冲着乾江一拱手说道：
“小王爷，你这一手玩得可真不赖啊！”
乾江微微一笑，躺在座位上笑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什么，区区一两千人的集会，在下也不是承办不起，这次来是想问问，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五天之后。”
“好，五天时间，足够布置会场了。在下告辞！”
“不送！”
等到他走后，几人的眉头不约而同地都皱了起来。
他在笑！
楚天，居然还在笑！
即使是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四人沉默了片刻，就听苏筝疑惑道：
“他不会还没看出来吧？”
乾江摇了摇头。
如果是其他人，自己或许会有这样的考虑。
可他是楚天。
以他的才智和谨慎，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端倪。
那种阴翳的笑，总让人感觉他还有图谋！
金玉淼撇了撇嘴，冷笑道：
“他这人一直都这样，从不承认自己受挫，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表面上也要带着笑意。”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看着就恶心！”
铁兰沉默不语，思忖片刻才冷不丁地说道：
“他不会想在会场上捣乱吧？”
“这能捣什么乱？把来相亲的姑娘全都迷走？”
乾江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他要是能把车师的姑娘们都带走，那我算他有本事。”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倒觉得做生意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苏筝笑道。
“希望如此吧。”
乾江耸了耸肩，站起身说道：
“谁跟我跑一趟北凉关，是时候通知一下刘总兵了。”
“你还没告诉他呢？”
“搞忘球了！”
“……”
……
北凉城距离北凉关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都是漫长沙丘起起伏伏。
时制五月底，北凉的燥热已经开始显现出来。
烈日灼沙，热沙炙烤。
上下都是一片闷热，即使坐在骆驼上都能感觉到那从下往上蒸腾的热气。
乾江肚子一人骑在骆驼上，嘴里没好气地嘟囔着。
“真特么热啊，要是有个雪糕吃就好了。”
“之前热水制冰的那个瓮也忘了拿出来了，要不然还能再挣楚天那个骚包一千两。”
“丫的，就没一个人愿意跟我跑这一趟。”
“寡人就这么不受待见？”
正嘀咕着，就见前面沙丘起伏处，热气蒸腾的扭曲空气中，隐隐出现两匹骆驼。
远远看去，骆驼上各坐着一个身影，正往自己这边慢慢走来。
等到靠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两个女人。
她们身上穿着西域服饰，脸上遮盖着黑色纱巾，看不见面容。
对方也看到了乾江，丝毫没有防备一样，仍旧慢慢走过来。
三人擦肩而过时，乾江稍稍抱拳算是行礼，对方也微微点头。
就在准备各自离去时，只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问，这是去北凉城的路吗？”
乾江转过头，就见其中一个女子正看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说道：
“对，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多谢。”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乾江眉头微微一皱。
这两人看样子是从西域过来的，怎么会从北方赶过来？
北边，不就是北凉关吗？
想不通，索性不想。
北凉关很快就到了。
远远看去，一片城墙从东到西横亘在沙漠上，绵延于沙丘尽头，东西不知多少公里。
城墙中段处有一个小型的城池，那就是北凉关的屯兵之所。
即使在北凉不属于大乾领土之前，这城池和雄关就一直横亘在沙漠之上。
数百年前，西北匈奴本是一家，直到后来发生内乱，其中一部分匈奴人举家西迁，在北凉建立的西匈奴的王城，花费百年时间修筑了这道绵延千里的雄关，用于隔开北匈奴的领地。
守在城墙的士兵大老远就看到了乾江，弓箭直指过来，高声喊道：
“北凉关禁地，来人止步！”
乾江摆了摆手，笑道：
“我是北凉王，来找刘千山刘总兵，有要事相商！”
“是小王爷！”
城墙上的士兵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这几个月，乾江给他们送来了不少肉食，把北凉关守军的胃口都快养刁了。
一听说是小王爷亲自来北凉关，刚才那拿弓箭指着他的士兵连忙说道：
“小王爷您稍等，我这就开城门。”
乾江笑呵呵地说道：
“不急不急，慢慢来。”
城门打开，一队士兵簇拥而来，领着乾江走进这座城池。
进门之后，是一道厚实的瓮墙，夹道之间有专门用来调兵的兵道连接瓮墙和城墙。
再往里，就是内城兵营。
一排排低矮的土房整齐划一，不少士兵正在坐在门口对武器进行保养。
就在这时，只见一人飞快走来，正是刘千山。
刘千山如今对乾江早已不再是最初见到时那样轻视，听说乾江过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跑来，冲着乾江躬身道：
“末将参见小王爷！”
“刘总兵不必多礼，”
乾江上下打量了他，笑呵呵地说道：
“几个月不见，刘总兵富态了不少啊！”
刘千山脸上一红。
自从乾江送肉过来，他确实胖了一些。
“行了，不逗你了，这次来是找你有好事商量。”
乾江笑呵呵地凑过去说道：
“北凉关的弟兄们，有多少是想娶媳妇的？”
“我给你们搭了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