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两天是带薪休假吗？”
梁鹤南深吸一口气，“是！”
“好的，老板！我们后天见！”钱多多抬手把炸毛的头发捋顺了。
她仔细想了赵志铭的话，觉得他说得很对，挣钱的事不丢人。
没钱才是悲剧。
“这个稿子还要再改改，我觉得少点感觉。”
梁函正在设计部。
“梁函总是想添加一些什么元素呢？”男孩的声线平稳，吐字清晰。
“啧，你是设计师还是我是设计师，你没觉得这裙子下摆看起来像窗帘吗？”
梁函看着男孩儿表情有些不满。
“嗯，这件礼服的设计理念主要是优雅复古，致敬经典，所以……”男孩儿不急不躁地分析解释着。
“理念很好！”梁函频频点头，手撑在男孩背后的椅子上。
“但是……就是缺点意思啊！”
梁函做沉思状，一边还指了指男孩的电脑。
“梁函总，这是给您冲的咖啡，您这一上午辛苦了。”
Katherine扭着腰翘着兰花指把自己珍藏的杯子递给了梁函。
“梁函总觉得有问题那我今天晚上回家再改改，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有个客户着急拜访。”
男孩语气丝毫没有不耐烦。
“不用等回家了，我等你回来公司，我们再聊聊。”
梁函笑眯眯的，似乎很开心。
“梁函总不用操心，我会把改好的稿子发给您的，不麻烦您浪费时间等着我了！”
说完男孩就对梁函点点头，背起包带了个黑色鸭舌帽就走了。
“领导您放心吧，南知意回来我第一时间给您报告。”
Katherine歪着身子凹出曲线，抬眼看着梁函，时不时还扭两下腿。
“你刚割了痔疮站不直吗？”
梁函斜了一眼Katherine就走了。
Katherine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大家伙儿赶紧都低下了头。
这人想找事吧又没啥好词，整来整去就两句话：缺点感觉，少点意思。
钱多多看了一眼梁函心里对这种事儿多又爱bb的领导无比抗拒。
梁鹤南是人狠话不多，这点倒是比梁函好一丢丢。
走到电梯间刚好要关门。
“不好意思等一下！”
钱多多快跑到跟前，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帮忙挡了一下电梯门。
“谢谢啊！”
钱多多道了谢往里走了一点，不经意间她看到了在电梯最里面角落的南知意，设计部总监，也就是刚刚和梁函聊工作的人。
南知意头埋的很低，但高个头儿的他在拥挤的电梯里仍旧很突出。
他戴着耳机，似乎没有看到钱多多。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大家都出来了。
走了几步钱多多不知怎么的突然回了一下头，这下碰巧和南知意对视了一下。
因为两人离得有些远，钱多多不太能分辨出来他脸上的神情。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钱多多尴尬的笑了笑，她就感觉进电梯之前南知意看到她了。
这人还真特别，难道搞艺术的人都这么独树一帜么！
南知意皱了皱眉，又抿了抿嘴，想抬手却又没有动作，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走掉了。
走了一路，钱多多发现今天她的回头率格外高。
难道她这种病态模样很勾人吗？
钱多多路过一个橱窗时照着玻璃看着自己。
好像是有点儿病态美人那味儿。
钱多多咽了口口水四下看着没人便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姿势。
真别说，溜着一缕头发在脸颊边，还挺美的。
钱多多看着自己缺乏血色的嘴唇好像想到了什么，手慢慢放下，也没了玩笑的心思。
她紧抿了抿唇，让唇色看起来红润一些，转身要走却突然发现自己裙子屁股后面少了一块，再短一点她都露底了。
“我去，这啥时候破的！”
钱多多的脸瞬间臊红，拿着包捂在屁股后面就跑了。
“呵，呵呵呵！”
“呦，我们少爷发现什么好玩的了，笑得这么开心。”
一个绿毛年轻男子往窗外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没什么，看到一只呆头鹅而已。”
男人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我说，你真不打算接手你老爹的公司啊！”
绿毛八卦的往前凑了凑。“真邪性，钱这玩意，想要的人得不到，拥有的人又不稀罕。”
“我不要！”
男人神色未变，“不可能。只是现在不能插手太多，我可不是那视金钱如粪土的圣人。”
男人喝了口咖啡却轻轻皱眉，放下杯子再没喝一口。
也不知道那呆头鹅怎么冲的咖啡，怎么会跟自己喝过的都不一样呢！
“你还不够视金钱为粪土？所有酒吧的妹妹你可都照顾遍了。”
绿毛瞪了瞪眼。
“都是过客！”
男人淡笑，不再说话。
钱多多趁着休息回了老家。
“小穷鬼，你怎么舍得回来了，我还说你跟你那没良心的爹一个熊样子呢。”
多妈坐在院子门口吃着干馒头片，看到钱多多拎着东西也没起身。
“这天马上都黑了，你怎么没做饭呢！”
钱多多有些想生气，但又无奈的笑了。
“懒得做！”
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呢。
钱多多走到跟前多妈才站起身。
“又瞎买东西，你那点儿工资都不知道存着？咱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欠着那么多钱呢！”
两人一块进了家门，钱多多放下东西准备去菜园子里摘两根黄瓜。
“那都是他欠的债，你管他干嘛，法院都没说让你还。”
“你摘后面那两排嫩的。”多妈看着钱多多又说道：“你妈我虽然没啥本事，但也是有良心知羞耻的，邻里邻居的，怎么好意思不还。”
“我爷我奶都不觉得丢人，你觉得丢人？”
嫩黄瓜刺儿硬，扎的钱多多心里有些恼火。
“你拿你妈我当外人才觉得我不该丢人。努努力过几年也都能还完了。”
多妈夺过钱多多手里的黄瓜又塞给她一个洗好的西红柿。
“吃完剥颗蒜，最后一茬儿了，算你走了狗屎运还能赶上吃。”
多妈嘟囔着往厨房走。
钱多多扁扁嘴，看了看一边刚拆的棚子没说话，啃了一口西红柿，酸的她泪都出来了。
“吃饭了！”
多妈喊了一嗓子却没见到钱多多，“这祖宗，又跑哪去了。”
多妈气哼哼的出门去找。
刚走到街上就看到一堆老娘们儿端着饭碗叽叽喳喳。
“欸，那家的闺女回来了。”
一个黄卷毛的妇女嘻嘻笑着。
“我也看见了，拎了好多东西，你别说，人闺女还真有本事。”
一个胖小眼儿的妇女努了努嘴，吸溜了一口凉面。
“可不是嘛，谁让人家长了张有本事的脸呢！”
一个驴脸妇女挤了挤眼睛。
“哼，驴粪蛋子表面光，有钱买那么多东西没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