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多，牛尔疲惫不堪地来到了艺大商业区的一家咖啡厅，在一处沙发围起来可坐十人左右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晚饭后，他就开始偷偷摸摸地，去远远地观察那几个傻逼的表演。
让他亿万个没想到的是，这九人瞄准的目标几乎分布在艺大的各个学院系所。
其实牛尔看一眼那几个傻逼的表演，就觉得有点不落忍，甚至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一圈转下来，他还是有点心潮难平。
这几个貌似傻逼，就像当初马皇娱乐那几个歪瓜裂枣一样，手上的活还真都不是盖的。
艺大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哪怕只是一个导演预科班。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晚自习结束后，那帮傻逼们就要过来分享战果，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纲领和计划了……
导员的一个不正经提议，自己一个往死里坑同学的馊主意……
其实他也是被逼无奈，灵机一动的顺嘴胡咧咧，没想到还真被这帮傻逼哥们当了真。
这也让他立刻就融入了这个新的班级，新的专业，新的小团体。
牛尔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对目前的这种生存状态，包括前世今生都是他最满意的。
并非是那些坑人的感觉，而是和一帮同龄人无所顾忌瞎几把扯淡的那种感觉。
牛尔因为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而用功学习了几天后，邪缘看着实在是忍不住，就多跟他说了几句。
能迈过诸多门槛进来这个预科班的，几乎铁定都能顺利升入大学。
过来人的那些前辈们曾说，预科班毕业时的文化课考试非常简单，就是送分一样。只要不是真的傻逼，至少都能混个合格。
至于专业课，根本就不用老师们督促，预科班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不用扬鞭自奋蹄的那种。
主动考这个专业的，哪个不是对这行心有所属，情有独钟……
所以该玩玩。
该正经学东西时，哪个都不甘人后。
牛尔茅塞顿开。
这帮傻逼，原来跟自己差不多都是一个心思。
于是放下所有包袱，开始认真地助纣为虐。
牛尔洒脱自来熟的说话处人方式，也让同学们好像忘了他只是个插班生一样。当然有一定号召力的邪缘班长，也自来熟地主动为牛尔站台，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导演预科班共有四十二名男生，最终只有九人鼓起了勇气，准备不要脸滴向他们心中的女神婉转地表露一下心迹。
行动前这九人以及一些自愿帮忙的同学，聚在一起头脑风暴……就是特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几把胡扯。
先是由鲁鸣提议，这九人一致表决通过了一项决议。
决议郑重决定，牛尔不但不能参加他们这次的猎艳行动……也不能出现在任何一个表演者的现场附近。
牛尔点点头，根本就没当回事。
其他人既可以随时加入，也可以为参加者打打下手帮帮忙啥的，或许也能因此而收获一波粉……
想的总是很美。
邪缘说，我特么这次豁出去了。这次一定要面对面地给她跳个舞，她只要停下脚步看我一眼，我就立刻向她表白。
鲁鸣接着说，我只是在她每天必须经过四次到六次的地方，给她画一张素描。直到她能在我的身后停下脚步看几眼这张画，我就把这张画素描送给她，多一句话我都不会说。
牛尔点了点头。
然后转头看向邪缘。
“就你这情商，以后应该多和鲁鸣交流交流……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班长的……”
邪缘冲着牛尔瞠目挥拳头，却忍住了，没发作。
“不但你不能表白，你们九人这次都不要表白。因为现在你们的状况都不是表白的最佳时机。这样的行动也不适合表白，也不能叫表白……”
鲁鸣刚才受到牛尔婉转赞美，此时立刻报之以桃：
“咱们正洗耳恭听，请老司机继续！”
牛尔哭笑不得。
“如果咱们都有潘安之貌，你们就是九把大狙，几乎一枪一个准。但这次，你们却是九把散弹枪……即便打不着兔子那个目标，没准还会把旁边一只骚狐狸什么的给干了，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儿。”
一语惊醒九条大傻逼。
立刻都眼冒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记住，你们此番要表现的，是你们的才华。以及专一，上进，阳光，担当和勇气等等的个人优秀品质，如果能有一点幽默感就更好了……不知道傻逼这两个字算不算幽默感。”
这次牛尔的肩膀和身上，都挨了不少记拳头和撇子。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寄希望能与某个女生，形成一种灵魂共振。记住，是灵魂共振，而绝不是表白，要电话号码某信什么的！”
“灵魂共振这四个字非常重要！”
这才是你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能共振到你们心仪的人更好，共振不到她，能共振到一只
看热闹的骚狐狸啥的，那也是绝对的意外而有价值的收获。”
“因为只有灵魂伴侣，才最最动人心魄，也往往最为长久……”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
这番话直接就把这帮傻哥们听傻了。
颜值共振其实最为简单粗暴，然而，咱得有才行啊。
没有颜值咱就只有先达到灵魂共振，如此才有可能实现接下来的床板共振。
“如果你们一定想要表示点什么，也一定不要过于刻意。但必须让对方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不要担心旁边那些骚狐狸们的看法。你越是对心仪的人执着勇敢，就越能赢得旁边那些骚狐狸们的心……”
“散弹枪的妙处，就在于此。”
……
牛尔喝了口咖啡，看了眼时间，就头枕沙发扶手，躺在了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艺大有个总论坛。
美术、设计、传播、表演艺术、人文五大学院以及艺大14个系所和3个独立研究所，还各有一个自己的分论坛。
据说只有一些足够量级的帖子才能登上艺大的总论坛。牛尔想知道下自己主谋的这次行动，够不够得上总坛的量级，他就先登陆了总坛。
于是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条一直被置顶着的帖子。
“春天到了，导演预科班的男生们，疯了。”
标题还算温和。暗示点啥的，也不算过分。
到了春天，适龄青少年们要是还没点那啥想法，恐怕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下了。
点开帖子往下翻。
看着看着牛尔就咧开了大嘴巴，就是再也合不拢的那种。
帖子下面基本上都是看图说话。
顶帖的那些话，牛尔留着得空时再慢慢欣赏……因为太特么有趣，太逗比了。
第一幅图是鲁鸣作画。看背景应该是在表演学院的女生宿舍楼和食堂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图画还只是勾勒个轮廓，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早餐时间。
第二幅和第三幅仍然是鲁鸣在作画。
但第三幅图的照片上，鲁鸣的身边摆放着三个大画架。
一个画架是他仍然在画着，另两个是已经画完的人体素描。
他正在画着还没完稿的，是一位女生的背影。
已经完稿摆在旁边的两个画架上，其中一个是位女生的侧脸肖像。
另一幅则是那个女生的正面肖像画……
牛尔看到这幅正面肖像画后，他咧开的嘴巴忽然凝固住了。
这个肖像画，画的不正是那个章紫衣吗？
这个鲁鸣，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跳舞蹈的学姐……他是什么时间见到章紫衣的呢，他可是跟自己是一样的插班生，跟自己一样才来不到一个星期……
牛尔正在百思不得骑姐，邪缘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咖啡厅。
进了门扫一眼，邪缘就直奔牛尔这边。
到沙发上坐下，端起牛尔的咖啡就喝了个底朝天
牛尔看邪缘的神色，觉得他可能有收获。
“真被你打中了？”
邪缘明显是使劲地压着自己的兴奋状态，故作镇静，故作轻描淡写。
但一开口就原形毕露，露了馅了。
“牛尔，真有你的！”
“一条毛色光亮，颜值狐媚的骚狐狸，被我的散弹枪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