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扑克牌摆了满桌。
五个游戏黑洞凑到一起，倒是有来有回，势均力敌。
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生命力是最旺盛的，除了心理年龄近30，因为身体原因被迫嗜睡的叶向暖，她们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完的精力。
“飞机！我赢了！”
“下一局下一局，这把你手气太好了，双王两炸在手，属于概率事件！”
“这就是欧皇的力量……人的运气上来了，拆顺子也能赢，打麻将自\/摸都能胡牌！”
吵吵闹闹，七嘴八舌，原本的安静的休息区热闹了起来，烟火气十足。
像是大学的女生宿舍，关系很好的室友们相约逃了晚修，点几份炸鸡烧烤，蜗居在不到二十平的房间内用纸牌打发时间。
偏安一隅，舒适惬意。
叶向暖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大脑昏昏沉沉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时间：三点十五。
糟了，睡过头了！她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头发柔顺，t恤面料柔软而厚实，根本不用担心出现褶皱。
叶向暖推开练习室的门，剩下五人都在照常练习，并没有因为她不在场而有半分松懈。
推门而入，满头大汗正在中场休息的殷青黛朝她点头致意：“向暖姐姐，你来啦。”
殷青黛很自然的将自己代入了姐狗文学中的可爱狗勾，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自然的撒着娇。
“你舞蹈练的怎么样了，分到的歌曲part学会了吗。”
叶向暖想到自己还有开场的killing part——后空翻没有解决，询问道。
“有向暖姐指导，自然是都完成啦！”
“我去拿几个软垫子，后空翻的难度系数危险系数都很大，很容易受伤，别因为这个因小失大啦，如果学不会那就换一种开头，以向暖姐的表现力，也一定可以燃炸全场的！”
殷青黛行动力很强，没几分钟就向导演组要来了软垫子，她将头发扎起，神色认真坚定。
“在学习后空翻前要先热身一下，向暖姐你躺到垫子上，做两组背起和抬腿，激活腿部和背部肌肉，为后空翻提供发力点。”谈到老本行，殷青黛严肃了起来，不再嬉皮笑脸。
殷青黛的确是武术世家长大的，自小便学习武术与跆拳道，只是她志不在此，更喜欢唱唱跳跳的，十几岁便转行去当了练习生，但基本功一直没有落下。
叶向暖的技巧和柔韧性都很不错，两组动作下来，她也隐隐摸索到了后空翻的正确发力点。
“然后再试着练习一下后手翻，后手翻是后空翻的基础，下腰时用脚蹬地，然后再常识翻一周。”
叶向暖照着殷青黛的指引做了，轻松的翻过一周。
“好！”殷青黛拍手鼓励着她，“加快速度，然后尝试着脚离地，手扶地，脚着地……慢慢的衔接。”
叶向暖第一次尝试……失败，
第二次尝试……同样失败，
第三次……
……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尝试，身体技能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渐渐突破，仿佛肌肉在打破重组中成长，她灵光一现，终身一跃——
成功了！
稳扎稳打的一个后空翻，或许动作不算完美，但也是向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一直专注盯着她的殷青黛发出惊呼！
“成了！虽然动作没有很标准，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已经算是奇迹了！”
殷青黛揶揄道：“可以啊，向暖姐深藏不露，莫非之前也练过？”
“两年前没戏拍练过一点花滑，就顺便补课了体操。”
前世叶向暖还未成名的时候，三千块一个月的练习生补贴要省着花，控制饮食常年低血糖，她大雨天跑过路演，也在酷暑穿着羽绒服客串mv因休克被送进医院。和公司前辈混脸熟端茶倒水只为蹭一个暖场名额，为了偶像花滑的刷脸机会苦练三个月，双脚磨出打泡，膝盖磕出了永久性淤青。
c位出道的名额是强劲的竞争对手因骨折退赛让出来的，那日叶向暖被骂上热搜，黑子们说她的c位是偷来的。
第二年她爆了两部小言剧，一时风头无两，晋升超一线。业内都说她德不配位，但叶向暖一直都知道，她是苦尽甘来，是天道酬勤。
……
时间过的很快，在晚饭时间收工散场，下午虽然没有叶向暖的保姆式指导，但同样很顺利，最后她们放着demo一齐合了几遍，调整后的走位变得更繁复优美，观赏性更强。
宁栀子看着录像感叹道：“这才是刀群舞啊……”
“我从小学时就爱看邻国的偶像跳舞，大型女团，动作整齐划一，或柔美，或girl crush，或元气，或清纯。后来初中毕业去当了练习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都没在国内看到过这么完美的齐舞。”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其他人都同宁栀子一样，对自己的表演十分满意，但叶向暖却蹙着眉：“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像是玩偶弄丢了发条，看着不起眼，实则至关重要。”
她知道了。
是demo与主题和舞台的气质不够契合。
双姝，一个女性意味很强的词语，能轻易联想到民国时期穿着旗袍袅娜娉婷的娇媚身影，带着年代的幽蕴，历史的淡淡墨香。
demo的编曲不够，不够国风，不够大气，单薄的像是beat网站上的免费素材。
若是用丝竹箜篌，埙篪瑶琴演奏，那份古韵倒是够了，但偏偏柔和悠扬，用在舞台上却少了几丝令人热血沸腾的燃与炸。
炙热的我们，炙热的舞台，沸腾的血液……
她在脑海中拼凑着相似的字样，无数个可能被推翻重组，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交响乐队。
壮阔瑰丽，雄奇威严，西方古典乐用来演绎东方传统美，融会贯通，水乳\/交融。
“正式演出的那日，我会请小型交响乐队来现场伴奏，没有垫音的可能。”
“宁可动作没那么标准完美，都要唱的稳。”
“一旦车祸了，就算节目组给我们修音的，等待着我们的，就不止是观众的骂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