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诱惑，不定性之任务
蜕体之淬皮。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阶段，如果在此境时能将周身皮膜全部淬炼到位，也就是圆满无漏；那就基本上能完全封堵自身内在气息，包括脱胎之气血。
一般而言，除了近距离明显的杀意外，通常是不会被轻易感知的。
……
“呵。”
尽管是白天，但元正奇没想到自己的那个师弟竟然如此胆大，没有逃离郡城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来找他。
“有点意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元正奇没有声响而是默默拐进了一条安静巷子。
“哒，哒哒。”
片刻后，一道身着黑衣但未蒙面的冷峻男子缓缓现出身形，模样与曾经大不相同；也是，蜕体之淬皮锻骨阶段后，三境脱胎都能做到易容易形。
所以宗师级武者基本都很难斩杀，因为只要真心隐藏的话就会很难寻找或挖出来，除非故意露出马脚。
“见过元师兄。”
汪显通的语气倒是很客气，看着面色平静的元正奇淡然安稳，“我还以为你会闹出动静要抓捕我呢。”
“呵。”
听言，元正奇不屑耸肩，“你又不是傻子，也不会故意送死吧。”
“懒得白费力气。”
这话倒是不假，又不是在巡天司附近；他汪显通如果苗头不对很轻易就能白日隐形，毕竟能封堵气息。
另外还有一点，他的功法对隐匿也有不错加成，所以才艺高胆大。
“知我者师兄也。”
汪显通笑了，看着元正奇仿佛多年不见的亲人般微笑，“看来时间并没有让师兄淡忘，倒也庆幸！但也可惜，师傅他老人家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很废物啊。”
这话就有点膈应人了。
只见元正奇脸色一黑似是不悦与压制怒气，“你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还有脸提老师？真是狼心狗肺。”
“当初就不应该为你求情，让师傅一掌拍死你这个忘恩负义！”
“呵，呵呵。”
汪显通再次笑了，这不过这次是灿烂的微笑，“别个自己脸贴金，师傅没拍死我是他自己本身心软，跟你没关系！追求武道没有对错，欺师灭祖或狼心狗肺也是你们的道貌岸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别说什么你死了有人会为你牢记，那都是扯淡；远的不说，老师死了这个眼前的元正奇又真正伤心了几天？如今还记得吗？
别说黄问勋是自己不愿意去内城安享晚年，哪怕为了人身安全着想，你元正奇就不会把老师绑回去吗？
说白了还是遵循老套的师命大于一切，哪怕让去死都能说服自己。
糟粕，就别浪费米饭了。
……
“你要做什么？”
元正奇直接开门见山，他不相信汪显通只是想叙叙旧，难道还想拉拢他叛变不成？那就脑子被驴踢了。
“来给你一条生路。”
汪显通骤然轻耸肩膀，仿佛在很是为师兄着想，“说句很客观的实话，这次边境绝对守不住！不久以后黄山郡也会沦陷，来给师兄一次机会。”
“呵，笑话。”
元正奇笑了，“如果守不住也不会僵持这么多年！而且就算守不住，到哪一天我战死也是一个好名声，总比叛变被遗臭万年要好吧，不是吗。”
“谁在乎？”
汪显通摇头轻语，“人死了，好名声坏名声重要吗？难道还真有转世投胎功德一说？别禁锢自己了。”
“况且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活到最后，你就是绝对正义。”
“考虑考虑吧。”
虽然相对来说汪显通说的也有道理，但三观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所以元正奇很干脆拒绝，“要打要战随时奉陪，我是不会投诚境外势力的。”
“很多人也不是傻子，别想着换一个政权就能改变现状，南荒三大神国入驻晋国，只会比从前更差。”
“你们破不了。”
晋国之内如何争斗也是自身问题，但如果妖神国入侵就不一样了。
任何的承诺都没有现阶段已掌控或享受的更真实，所以真到了边境即将扛不住的时刻，所有势力都会出动贡献力量或资源，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不然指望政权更迭，加扩充权利？
也许梦里才会如此天真。
“诶。”
虽然知道这个回答不出意外，但汪显通还是很失望，旋即看着元正奇惆怅轻叹，“我倒不意外师兄你的答案，只是很可惜你依旧没有活明白。”
“如果没错的话，师兄你是换血六次距离第七次相差不太远吧。”
元正奇挑眉，没吭声。
“但可惜。”
汪显通咧嘴吐气，“哪怕只差一线也是巨大鸿沟，至少十年内无法迈入换血七次，从而去冲击先天。”
“而老师换血七次最终还是失败了，你六次又有多少成功率呢？”
他们二人的师傅黄问勋，曾经三境脱胎换血七次之圆满级宗师，依旧不是百分百逆返先天成功；要知道换血八次才有三成半把握，换血九次保底在五成左右，再加上一些灵物辅助？
……
元正奇的脸色有点阴沉。
其实不论怎样都没有百分之百的几率一定逆返先天成功，哪怕百分之九十九也会有一份运气影响结果。
而换血七次也有不少会成功晋级，甚至第六次在记载上也有案例。
此前黄问勋所说的少于七次百分百失败也是只无任何辅助情况下。
但如果有一些逆天的灵物或丹药辅助，哪怕换血六次是有可能成功的，但低于六次的至今还没听说过。
元辰会虽然在黄山郡的帮派势力中排在前列，但其实没什么底蕴。
一些简单的辅助灵物或许还能搞到，可十分珍贵的就没有渠道了。
“看来你也清楚。”
汪显通看着元正奇的沉静的面容不由嘴角翘起弧度，“为什么晋国叛变的武者如此之多，还不是南荒三大神国的灵物远比晋国丰富，对武者各个关卡的冲击都能提供辅助与资助。”
“在晋国，哪怕拼死为巡天司效力也得不到最适合的辅助灵物。”
“高了不说，起码三年内能让你达到换血七次，然后打磨打磨在气血下滑前可以尝试冲击先天凝真。”
“一旦成功便可寿元涨至三个甲子，并且不会再有气血之下滑。”
是的没错。
先天凝真很诱惑的一点除了寿元暴涨一个甲子六十年之外，就是哪怕一百七十九岁都不会有状态下滑。
因为溯本归源逆返先天的缘故，人体内外浑圆如一，很稳固凝实。
哪怕外界力道再，只要没有超越承受上限就很难受伤，隔山打牛击打脏腑也会被分摊伤害，不再重创。
不像后天之虽有一百二年寿元，但六十岁开始气血就会逐渐下滑。
过六十岁冲先天事倍功半，过八十岁的话几乎再也没有一丝可能。
所以，只要是成功逆返先天的宗师几乎都有至少一百二十年的时间去冲击下一个境界让寿元再次飙涨；且武道第五境依旧大限前状态不会下滑。
后天与先天差距太大了。
很多晋国武者抵不过南荒三大神国的诱惑，就是因为人家资源多，南荒比晋国全面积还要大很多很多。
要不是人烟相对稀少，其实也匀不出一定量的资源拉拢晋国武者。
但相较于在晋国卖命卖血都得不到的灵物，只要背叛就能够得到。
来的太容易，很难忍住。
……
“我问你一句。”
沉默似是良久，哪怕巡天司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关注这里，但元正奇知道要该散场了，“老师已经隐居等死为什么却还要杀他？这个仇怎么算。”
“为什么？”
仿佛知道元正奇会问这个问题，汪显通没有一丝意外的呢喃后反问，“我都被逐出师门了，那等于随便杀一个普通人需要理由吗？我可是三境宗师，想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好吧。”
呃，这话就有点强大了。
元正奇瞬间卡壳，看着三丈之远的曾经师弟是那么的陌生与心寒。
此人心中已无道德良知。
“师兄啊。”
不过，汪显通似是简单沉吟后还是轻叹说道：“有时候想获得一定的资源或支持，就得交一份答卷。”
“弑师在你眼里是狼心狗肺十恶不赦，但在其他人眼里就那样。”
“关键看自己。”
汪显通的目光瞬间有些飘忽，“人心永远是复杂的，正是因为太过复杂才被束缚禁锢！所以如果能打破这些，你会发现武道其实没有正邪之分，不是你很善良就能一路逆返先天。”
“让心灵简单直接，更让武道变得纯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前提，你先悟了。”
话落，汪显通转身消失。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身小半刻钟其实还是很危险的；要不是确定没有巡天司高手尾随元正奇，他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而至于元正奇最后会不会答应叛变，看运气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纯粹的自己，打破思想或道德禁锢，随缘吧。
众人皆醉，少我独醒啊。
“咚！咚咚！”
内城元辰会堂口后院，元正奇此时已经归来但却没有处理什么，帮派事宜有总管以及副会主，很轻松。
只是也无心练功，心头还在不断回想刚刚碰面汪显通的一些问答。
不得不承认，道德束缚面对逆返先天的概率诱惑，有些松软懈怠。
“呼。”
轻叹一口气，元正奇起身来到床边望向天边的白云缥缈；如今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在外人眼里三境脱胎换血六次很是不凡，但其实只有自己明白潜力已经不足，很难达到换血七次。
至于辅助灵物这些年也有留意与积赞，但高品的却没有一件达标。
就算侥幸迈入换血第七次，那后续的逆返先天也就更没时间打磨。
说一个概率就知道了，像黄山郡平均逆返先天的概率差不多是近乎十年才会出一个，可见难度很巨大。
不怪很多武者接连叛变啊。
……
“呼呲。”
时间流逝，白日巡街晚上修炼，顾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而随着四月逐渐濒临月底结束，最终新郡尉也有了人选并会在下月初正式上任。
顾悬没有打听。
就连戴鸣这个大八卦也没有多谈此事，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能轻易对外透露以免祸从口出，要小心行事。
所以相对而言，顾悬更关心队长南孤雁到底在干嘛，一直未露面。
“队长啊。”
这天巡天司雁闪小队宅院正厅，熊山听言顾悬问询队长，只是略微沉吟后便摇头轻语，“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队长在忙什么，估计是在修炼吧。”
“而且没任务不好吗？代表外界平静民众安稳，我们的修炼时间也会充足，不至于游走在死亡线上。”
呃好吧，说的没错。
近乎一个月的苦修让顾悬竟然有点不习惯，总想着来点任务做做。
要知道以前可是隐匿在崖底密地小半年不出窝都没事，自从来到世俗入驻黄山城后，尤其加入巡天司后所经历的几次任务，让潜在血液很沸腾。
武者的气血总是默默苦修熬炼也不是个事，憋得慌；所以做任务杀戮一番也是发泄与活动筋骨，得劲。
当然，前提不是明知必死的任务去送死，只求势均力敌够劲就好。
“哒，哒哒。”
突然，一道轻巧的脚步声从内堂侧门飘进，顿时让雁闪小队的三人耳朵一动腰杆一挺，队长重要来了。
“人都在？”
果然下一刻，南孤雁的身影迈入瞧见熊山顾悬戴鸣都在点了点头。
“正好不废话。”
端坐上首，南孤雁扫视半圈后吐气直言，“黄山郡这里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小队要执行特别任务。”
“以前打过预防针。”
这话让顾悬心头一动，旋即耳边传来的话语果不其然，要出远门。
边境府郡的情势不容乐观，巡天司已经发出了支援请求；作为任务狂魔的南孤雁当仁不让，请命前往。
至于他们小队四人最终能活下来几个不再考虑之内，就看运气吧。
“傍晚集合，散会。”
简单干脆直接，讲完这次任务南孤雁就离去了；留下熊山顾悬戴鸣三人互视一眼竟然露出相同的神色。
那就是兴奋，开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