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暗暗攥起手指，强压着心底的愤怒，不断哽咽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辰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楚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那头便传来爸爸的声音，“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能在前海那样的地方买房，我跟你妈都很开心，亲戚朋友也很羡慕，出门在外的，吃好喝好别亏了自己，有啥困难就给你妈打电话。”
“爸……”楚辰刚调整好心情，听到爸爸的声音，没忍住又哭了，脑海里的那抹记忆如放电影般出现在他眼前。
泪水就像一把利刃，无情的割破他的皮肤，刺穿他的心脏，使他疼得无法呼吸。
“去去，都多大人了还跟我抢手机，想跟娃说话咋不用你手机给娃打电话？”电话那头，妈妈从爸爸手里抢过手机，抱怨道。
“这不是遇上了吗？你看你，娃在公交车上，可能信号不好，还不快挂了，迟点再打，电话费多贵呀！”爸爸不服气的对妈妈道。
楚辰没有说话，不断哽咽的同时，认真聆听着爸爸妈妈的声音，前两天分明刚通过电话，却感觉已经数年，甚至数十年没有说过话。
“辰辰……你在外面可一定要照顾好身体，按时吃饭，别熬夜，听到没有？”
即便得不到回答，妈妈仍不舍得挂电话，自顾自的说着，“那好，你在公交车上信号不好，妈就先挂了，买房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收到后记得给我和你爸说一声。”
“你呀你，都说了娃在公交车上，信号不好，你还说那么多话，娃听不见，又浪费电话费，真是的。”爸爸在电话那头埋怨着，催促着妈妈挂了电话。
楚辰看着挂了电话的手机屏幕，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么多年以来，他每次打电话都嫌妈妈话多，爸爸爱计较，却不知道他们为了能跟儿子说上话，在手机那头等了多久。
“嘀——”
突然，一道响亮的汽笛声传来。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楚辰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冲去，撞在护栏上，额头瞬间起了个包，手机也随之掉在地上。
“前面出车祸了！”楚辰侧边一个中年男人从座椅上起来，探头张望着公交车正前方，喃喃道，“真是可惜，那么好的车被一辆面包车给撞了！”
坐在中年男人旁边的妇人也跟着站起身来，看了眼车祸现场，“车窗玻璃碎成那样，里面的人八成没救了！”
“大家不要乱，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我把车停在路边，时间比较紧的可以下车乘坐其它交通工具，不愿意下车的就在车上等着！”
公交车司机紧张的看了眼车祸现场，迅速调整好心态，大声安抚着车上的乘客，将车停在路边。
楚辰摸了下额头上的包，发现手机不见了，忙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在座椅下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手机。
“嗡嗡……”
手机刚拿到手里，柳思涵的电话打了进来。
楚辰本能的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接听，把手机装到上衣口袋里，从座椅上起来，走到公交车最前排，透过车窗，他看见一辆面包车和一辆红色跑车撞在一起，面包车前半部分车身压在红色跑车的驾驶座上方，周围的车都停在原地，后方汽笛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