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好了没有啊？每分钟一百下，要舂满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师父，就快好了……”
徐珂嘴上答应着，右手却握着一根粗木棍，开始上上下下的抖动起来。
虽然手臂已然有些酸痛，但他还是不敢抽出时间甩甩手，放松一下。
“你小子最好认真点啊，别给我打马虎眼。这药是要给你自己吃的，之前那小子可能就是因为偷了懒，所以才变成了那副样子。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啊！”
徐珂一听到这话，整个人是一激灵，连忙强打起精神，继续开始了舂药的工作。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他总算是冲好了第一味药。
药香弥漫开来，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神秘气息，甚是好闻。
但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小老头便一把端过了药臼。
“嗯……不是很均匀，重新捣吧！”
徐珂：？？？
听到这话，他简直就像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
辛辛苦苦舂了一柱香时间，一直在精密地计算着手上的频率，结果最后告诉我效果不行？
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让你舂你就快舂，老夫还嫌你浪费我的药材呢！幸好之前留了备份的……”
说着，他又递过来几根龙须似的紫红色藤蔓。
【九龙草?年限50\/51（伪熟）】
徐珂没有办法，只能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老实照办了。
就像对方刚才说的，这药是要给自己吃的，要是出了差错，他可不想变成周泉那副模样。
他现在就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再次开启了高频率的抖动。
……
一柱香时间过去，他颤颤巍巍的将药臼重新递了过去。
“这回还凑合……”
小老头皱了皱眉头，显得非常挑剔。
“你的手还是不稳。这次就先这样吧，毕竟也没有其他的备份了……不过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别怪老夫啊！”
他拿出一个小瓶，将其中药粉倒了进去，接着又递过来一块木头。
【金须木?年限800\/811（伪熟）】
“这个药每分钟80次，但要持续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
没搞错吧？
徐珂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一直舂，会舂死人的啊！！！
就算没有被胃药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好吧！
徐珂突然有点儿理解周泉了。
这些天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办法，他只能甩了甩手上的泥土，伸手准备将其接过。
可没想到，小老头却一缩手，怒斥一声：“汗手拿开！别把我的药材给糟蹋了！去后院的井里打盆水来洗洗，顺便把这药臼也刷了。”
徐珂不敢造次，只得点头答应，接过杵臼，向后院跑去。
……
几分钟后，他重新跑了回来，接过那段木头便准备开始捣巴。
可没想到，小老头又一次将手缩了回去，让他扑了个空。
“你小子着什么急？这药臼都还是湿的，怎么舂药？”
说着，他一挽袖子，再次驱动了夜间使用过的小法术，将药臼缓缓烘干。
“这种配药和种植时最基本的小法术，是必须得学的。后院的小格子里面有一些这种书，你可以叫上童儿一起研究一下，一个月之内必须熟练掌握，这才能给我更好的打下手！”
徐珂连连点头，继续开始了舂药之旅。
他不是不想争辩几句，而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虽说他是修仙者，但也经不住数个时辰的锤打呀！
这未免也太折磨人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底。
恐怕真正折磨人的，还在后面……
“红兰蔻，每分钟30次，持续半柱香时间……”
“凤仙蕊，每分钟60次，每隔一柱香时间就要旋转几圈。这个得持续一个时辰……”
“黄龙草……”
徐珂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只能机械式的不停捣药，不停洗刷药臼，一次又一次的更换药材……
终于！
他完成了！
他终于捣完了最后一种药材！
小老头撇撇嘴。
“还行，不过，进度仍然有些慢了，有待提高。”
他们没有做过多休息，师徒二人一起开启了起火炼药的旅程。
“徒儿，为师是结丹期修士，这一点你是明白的。如果真的想要将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只不过是心随意动，一瞬间就能做完的事儿。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偏偏要让你来纯手工捣药？”
徐珂根本没有多想，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弟子明白，师父是要锤炼我的心性。”
“锤炼意志？”
小老头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一部分吧，不过，为师每次配药的时候，也是这样纯手工的研磨。所谓药道，必须要虔诚。如果用法术来速成，就有点急功近利的意思，最后的药效一定会大打折扣！”
“这都是前人总结出的规律，我们这些后人虽然可以创新，但大方向上只能踩着他们的脚印慢慢前进，绝对不能越界！”
小老头一面讲解着，一面有节奏的进行着手中的工作，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劳累。
不过所有药粉终于充分混合到一起，他们的工作总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只需要用药引将其注入，便可得到最后的成效。
徐珂递过一个小碗，里面盛着十分明澈的灵泉水。
而小老头则是缓缓拨开手中瓶盖，将其中的黄色粉末倒出一些，混在了水中。
“这个是玉皇莲的花粉，混着灵泉水作为药引，再合适不过。莲花的灵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压制黄龙草的野性。”
徐珂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这黄龙草的野性……真的压住了吗？
这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半刻钟后，小碗盛满了整整一碗的新鲜药液。
小老头得意的拿出一个新瓶子，并将样品倒入一些，用标签做好标记。
“即使是失败品，也必须做好记号，用来做下次的对比实验。”
说着，他重新盖好了瓶盖，郑重的看向徐珂。
“有些药粉你没有搅拌均匀，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会折损药效。我可不敢保证这次的效果比上次好多少，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这……
徐珂看着手里的一大碗药水，心情复杂。
他想起了前世影视剧中，皇帝赐死大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