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星期五都是收数的日子，这个李皓记得很清楚，下午早早就出了门。
装着不熟悉路的样子在城乡结合部东转西转。
不是走到路的尽头，就是差点开到最后一家人的院子，有时还下车在路口看一下方向。
磨磨蹭蹭到了傍晚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
去到第一个地方的时候同尼昆那样说句收数的，对方就拿出了两个纸袋子。
办事的见过李皓两次认识，没有问尼昆怎么没来。
李皓只提了一个要求，用一张纸将袋口封好，当是封条，签好名和写上日期。
这家很配合。
到了第二家李皓要求他们也那样做，对方不怎么乐意，还打趣尼昆为什么没来。
以前都是叫尼昆昆哥昆哥的，现在改口了。
李皓自己找来纸，没胶水就用胶带缠上。
“哪有你这么认真收数的！”站在旁边的应该是老板，嘀咕着。
李皓懒得出声。
“尼昆是不是同那个女孩一起跑的，不值当呀他。”那人见李皓不吭声又说了一句。
“你们消息真灵通。”李皓见他态度不怎么好，粗声粗气回了一句。
“这一片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哪个会不知！”对方双手交叉在胸口，很老成的样子。
“他眼光太差，tmd，什么样的都上。”李皓没忍住，骂了句粗口。
“没想到，收骗子保护费的会被骗子骗。”那人说这话时没忍住笑，像是说绕口令。
“其实我也觉得好笑。”李皓丢下一句，走了。
到了最后一家的时候，吴东至显然没想到是李皓来接替这事，但想想又觉得应该是他来，表情有些尴尬地看着李皓。
“把装钱的纸袋用封条封上，签好名，写好日期。”李皓不客气地说道。
“皓哥，您看啊，这事不能怪我们，我们也损失了一个人！”吴东至拿来纸签好名字，脸上挤着笑道。
“没怪你，找人泡茶！”李皓还在因第二家的不爽恼火。
“伊可，来给皓哥泡茶。”吴东至大声喊了一句，然后找胶水封纸袋。
这时伊可进来朝李皓点了一下头，坐下泡茶。
伊可今天没穿上次淡蓝色的裙子，而是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吊带连衣裙，这样显得皮肤白很多。
看来她喜欢蓝色。
“皓哥，这是您上次放在我这里的钱！”吴东至说话间将手上的一叠钱递了过来。
一眼望去就比上次李皓给他时的多很多。
李皓也不客气，拿过来揣进口袋。
“你们阿蓉跑了，害得我要来做这个破事，刚才你多还回来的当是补偿。”李皓让他清楚，他多给了，自己明白。
“应该的！”吴东至回道。
“来收钱还是破事？”伊可哼哧了一句。
“我这人做事讲究原则，以后的钱袋都像今天这样封好，对了，我上次学习才学了一半，麻烦吴老板将琪琪找过来一下，我们就在这层楼原来伊可的工位那接着学，可以吗？”李皓接着道。
“她好像在值班，估计没空吧！”上次收的钱没握热反被搭了一笔，吴东至有些不爽。
“我刚才说过，来做这种破事我有点不爽！她忙得连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吴老板太苛刻员工了吧！”李皓说话的同时从兜里掏出枪放在茶几上。
没想到第一次掏这把枪是在这个渣渣面前。
“伊可，去看一下，现在应该到了下班时间了，你问问琪琪下班了没有，下班了就过来。”吴东至马上道。
没想到这个不吭不声的是个狠角色，吴东至自己过来泡茶。
没喝两杯，琪琪就来了，并没有穿那种制服的工衣。
吴东至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李皓路过吴东至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与两个女孩一起去那个小隔间，也就是伊可的工作房间。
“帅哥，怎么是你来了！是想伊可还是想我了？”琪琪一进伊可工位房间的门就笑看着李皓。
“我想学技术，预防被人骗。”李皓也不忌讳。
伊可则是低声同她诉说刚才吴东至的窘境。
“他真将钱退给你了？”琪琪还是笑着问道。
“什么叫退？别听伊可乱说，叫还，要利息的，还是很高的那种。”李皓认真说道。
再认真也是开玩笑，两个女孩一起笑了起来。
“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套路？”李皓没有陪她们笑，而是看那几个电脑显示屏。
“什么叫旧的新的，第一个碰上的都是新的！”伊可还在笑。
也是，她们是广撒网，一个人只要上当，哪个对他来说都是新的，没人傻到上两次同样的当。
“琪琪，这个卡片上是不是你？”见了两次面，李皓喊她的名字也很自然。
“不是，只是脸有点像而已，很多都是网上找的相片。”琪琪说话的时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你看这下巴，还有前面，我看就是你！是不是长得漂亮才有机会做成卡片？”李皓故意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琪琪打了一下他。
伊可突然没有出声。
李皓和琪琪看了她一眼。
“皓哥是不是觉得我没拍成卡片，不够漂亮？”伊可嗲声道。
琪琪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还是很配合她。
“你每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谁知道你有没有资本，来，我帮你脱掉一点。”琪琪嘴上说着手还真将她的一边肩膀上的吊带拿了下来。
李皓别过脸。
琪琪和伊可嬉闹起来。
“皓哥，我告诉你，那个相片就是她，她是不是很骚！”伊可挣开琪琪跑到桌子旁边整理着自己的吊带指着屏幕道。
“看脸有点像，我看前面，现实没那么大！”李皓听到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明显是对付门外面那位才这么说。
“你摸摸，谁说没那么大？比起诈骗套路这才是博大精深！”琪琪不高兴了，靠上前来。
这次轮到李皓僵住了。
“嘘！”李皓将食指竖在嘴上，说：“门外好像有人，不过好像又走了。”
琪琪和伊可收住没正形的动作，两人沉默了下来。
这场面不控制一下真会乱套。
“干嘛？不教了？说说这是怎么实施的？”李皓还是指着刚才的画面。
“你还真要学呀！”琪琪睁大眼睛道，她显然觉得刚才的大闹还不过瘾。
“学！干嘛不学！我这人很有原则，说过的事一定要去办。”李皓也睁大眼睛道。
“这个让伊可同你讲，有时间我讲一下网上赌博的那些事！”琪琪将伊可推到李皓面前。
“就算是讲课也不用靠那么近吧？”李皓瞪了一眼琪琪道。
琪琪坏笑起来。
“你们有没有教材之类的？”李皓又问道。
“那个不能给你看，你想回去开学堂呀？还有，我也就大概地讲一下，你自己去琢磨，你以为我们不用上班！我们的业绩从哪来？”琪琪瞟了李皓一眼道。
“就是，要不你将我两带出去！”伊可突然冒出了一句。
这两位一唱一和，像商量好的一样。
“你们在想什么？阿蓉刚出事你们还有这想法，你当你们老板是傻子呀！刚才一定是他来偷听我们谈话，还有，我不会像尼昆那么傻！”
李皓觉得她们吃过的苦还不够多，还是有些天真，不过对伊可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