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海洋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就启用安插在陆宇航那边的棋子，但现在没有方向，只能到那边碰碰运气。
“杜大哥，你还记得过年那会儿我让鸡哥安排人过去跟着佟兵吗？”
杜侠点点头：“佟兵已经被你捉回来，旺财还过问我要不要把人撤回来。”
听到鸡哥的真名旺财，关海洋就忍不住笑。
他有点怀疑杜侠是故意叫人家这个名字的。
“那几个人现在跟着陆宇航做事，而陆宇航帮沈家跑东南亚那条线，里面就有白面生意。
问问潜伏在陆宇航身边的人，看看他知道不知道曹家的买卖是跟谁在接头或许更为有效率。”
跟线人沟通的方式只有鸡哥知道。
鸡哥被召唤过来的时候满脸兴奋，看到一身警服的老周更是肃然起敬。
天哥和海少终于又要搞秘密行动了！
大地的存在感再次被加强。
鸡哥总觉得自己才是天哥和海少的真正心腹。
唐守又如何，不过是个干活打架的。
他都没有被天哥和海少正式承认。
不像他鸡哥，有组织里面正式的代号：大地。
“我问钩子了，他说陆宇航那小子之前就负责跟内地接头。
接触过的人很多，但是涉及白面交易的人却不多。
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接头人是个瘸子，陆宇航叫他雨哥。
雨哥很神秘，反正港城这边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不过钩子却发现了一些问题。”
三人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
鸡哥看着大家听得认真，解说更是仔细。
“钩子是孤儿院长大的，雨哥穿的鞋子，跟孤儿院里面的款式一模一样。
这是他们孤儿院的孩子手工做出来的鞋，钩子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款式的鞋子不在羊城销售，一般人不可能在羊城买得到。
从这个角度看，能够拿到这种鞋的人，要么就是从孤儿院进货的经销商。
要么就是孤儿院里面的人。”
老周一拍桌子：“就从这条线查。”
鸡哥满脸期盼，搓着手激动道：“天哥，海少，我鸡哥随时听候吩咐！”
“天哥、海少？”老周神情古怪地看着关海洋和杜侠。
关海洋连忙道：“之前我们和鸡哥配合办事，行动时候的代号。”
鸡哥点头如捣蒜，满脸自豪：“天空、海洋，小弟是大地”。
老周嬉皮笑脸冲杜侠道：“要不也给我也整一个！”
杜侠没好气地道：“你叫海鸟。”
“怎么不是一个系列？”老周尚在嘀咕，便被杜侠抓着换了一身便服。
“去养老院蹲点。”杜侠转头吩咐鸡哥：“你在这边正常上班。”
鸡哥茫然地指着自己：“我不参加行动？”
“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任务。”
关海洋拍了拍鸡哥的肩膀，跟上杜侠和老周开着一辆中巴车直奔孤儿院。
孤儿院不大，格局方正。
南面的联排房子供人居住，中间的大房子供教学和活动使用，北边的联排房子便是孤儿院里面的工厂。
夜黑无人，三人潜入进去，看见满屋子堆积的布鞋。
拿起一双，关海洋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里纳的鞋底要厚一些，并且内外侧厚度不一样，对脚的内外翻有一定的矫正功能。”
怪不得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鞋子特殊。
“单子是发往内地的。”
老周找到一摞发货单。
“钩子的情报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找出那个瘸子了。
周哥，这里面有没有本省的货单？”
“正在找……”
曹家如果也代理这个鞋，肯定会有发往他们旗下公司的运单。
或者这款鞋的经销商就是那个瘸子。
“奇怪，居然没有！”
“难不成这里的货直接卖到外地？”杜侠猜测。
“不，这不可能？”
关海洋立刻否认这个猜测。
现在不是拼夕夕和淘宝时代，这种孤儿院福利性质的工厂规模不大，厂家不会直接对外发货。
没有本地经销商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理。
可三人将整间房子都翻遍了，却依然找不到销往本地的货单。
没有办法，最后三人决定在这里盯梢一段时间再看看。
第二天白天关海洋坐在车里盯了一整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孤儿院进出没有出现腿脚不利索的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周干脆摸到跟前值夜，却发现了一些端倪，连忙叫来两人。
三人爬上孤儿院北面的墙头。
“你们看，这后面怎么大半夜的还有人在加班？”
孤儿院周边的建筑物他们都摸过一遍。
北边是个养老院，按道理来说这大半夜的里面的人早就入睡了，不可能还会有人加班。
可现在居然能够看到养老院北边的房间中有人出入。
虽然频率不高，但从对方身前明灭的火光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出来抽烟，绝对不是上厕所。
他出入的房间却不是向院内开门，而是将门直接开在了养老院的围墙之外。
三人精神头顿时振奋起来。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抽完烟，那人又回到房间。
奇怪的是房间里面一点灯光都没有。
“有地下工厂……怪不得这小子要跑上来抽烟，得想办法进去。”
“这个容易，明天我去旁边放一把火，趁乱混进去。”
看着老周和杜侠突然转过来的脑袋，关海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过于“没有章法”。
好歹老周还是国家警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人家面前说要纵火，多少有点不合适。
“先别着急，昨天我们盯错了方向，今天先观察一下这边再说，也不一定非得进到地下工厂里面。”
凌晨四点钟，从刚才的房间陆续走出来三十多号人。
这些人在持枪看押者的监视下，悄无声息地坐上停靠在养老院的中巴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关海洋三人退回到街对面的酒店。
这是他们的临时住所，也是观察福利院和养老院的最佳地点。
酒店不高，只有三层，前面有广告牌遮挡，从房间里基本上看不到外面。
但是爬到楼顶却可以将对面一览无余。
通向楼顶的楼梯被铁链锁住，不过这点小问题对于杜侠和老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对面的警惕心很高，每天只在夜里工作八个小时。
凌晨四点收工，大约是怕老人觉浅，早起发现他们。
这个酒店的窗户也被他们用广告牌遮挡，一般人不会上顶楼对他们进行监控。”
老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