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里的短刀切开干尸的头皮，除了有大量黑水流淌，汪娅还看到那些长发像生物一样胡乱挣扎起来。
乌黑柔亮的发丝瞬间就变得枯黄干燥，最后无力地低垂下去，化作了一堆细微的灰尘。
见状，汪娅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直到她听见段长文那边传来咕噜咕噜的作响声。
这响声肯定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那么……
汪娅心头一凉，缓缓把头转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黏在墙顶上的黑色肉团发生了变异。
原本只是一大块黑色不规则肉团，不知怎么的就沸腾了起来，浑身开始鼓起气泡，同时还散发出带着恶臭的淡淡青烟。
更为可怕的是，段长文的长刀也被其吞噬了进去，一点点地融化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段长文看上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他马上有了些头绪。
他想到笔记本上，在黑色怪物旁边的文字注释，才猛然意识到，那些文字连起来就是“吃传说，需要更多传说”的意思。
汪娅见段长文停止攻击，样子看上去也奇怪，便连忙跑上前去想要询问情况。
可当她靠近之后，才听见段长文正在喃喃自语：“要击败二十九个传说，才能让恶灵出现。
可每击败一个传说，又会让战傀变得更强。”
“段老大？”
汪娅试探地问了一声，刚想上前摇醒他……
……
“那个，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传说呢？”
汪娅的心脏猛地收缩，一回头，才发现穿着校服的大叔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鼻子都快贴到她脸上来了！
“卧槽！”
汪娅惊呼一声，要不是段长文适时地推了她一把，她刚才估计都能跌坐在地。
汪娅胸口不断起伏，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咕噜作响的黑色战傀，又绝望地把视线移回校服大叔身上。
怎么办？
他们该怎么回答？！
汪娅焦急，段长文心里也不平静。
他不知道战傀什么时候会展开攻击，只能先专心应付眼前的校服大叔。
想了想，段长文试着回答，“我喜欢美人鱼，美人鱼生活在海里，最后会变成海里的泡沫。”
接着，就跟之前每次一样，校服大叔马上回以夸赞，“啊，这个传说很好哦，您的品味很不错呢！
真好，这传说真好，我要回去把它记下来，记下来，不记下来那是不行的……”
看着校服大叔走远，汪娅稍微松了口气。
她觉得这个答案很好，因为再怎么样，傀仆也不可能用海把整个学校淹了吧？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头顶上的那一大堆，砍也砍不死，并且还在持续变异的黑色战傀。
为了不浪费弹药，段长文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取出手电筒，去探照墙顶上的战傀。
汪娅也好奇地跟着抬头去看，结果发现那哪里仅仅是一大堆黑色肉团，那上面分明密密麻麻长着无数张小嘴啊！
每个鼓起的气泡，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都是被黑色肉团上的小嘴吐出来的。
汪娅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滚，转身想找个地方吐一下，却又不小心看见走廊尽头的底板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汪娅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眯起眼睛仔细望了过去。
没错，的确是有个东西在蠕动。
那居然是半个丑陋的鱼头，仔细看鱼头旁边还有两只畸变的小手，正在地板上奋力划动着。
鱼头的周围，全都是湿淋淋的气泡。看到那些气泡，汪娅终于明白了，这玩意就是会变成泡沫的美人鱼！
美，人，鱼！
汪娅私以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只是现在不像是有解开误会的空闲。
因为鱼头发现汪娅在看自己之后，居然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在地板上一个沉浮完了，就开始挺身猛游。
汪娅下意识就是伸出长棍捅过去，可这只所谓的“美人鱼”却是异常地灵活。
它顺着长棍戳来的方向一退，接着就是手脚并用地沿着长棍爬了上来。
没错，就是手脚并用。
一条约有三四岁孩童大小的怪鱼，鱼鳍和鱼尾的部分长着瘦小的四肢，鱼嘴里也长满了倒刺！
“美人鱼”张口就想咬汪娅拿着长棍的手，情急之下，汪娅只好将整根长棍都扔了出去。
接着她又是想把枪掏出来，不过这时段长文阻止了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刀将“美人鱼”的一条小手整齐地切了下来。
“美人鱼”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汪娅甚至能看到那双腐败的鱼眼正在往外冒绿水。
而就在段长文想要把“美人鱼”另外的手脚也切掉的时候，一声狮子的怒吼又从阴暗的楼道里传来。
汪娅和段长文惊讶地看向楼道口，很快就看到胡越、周扬还有白玉洁拼了命往下跑的样子。
紧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头凶猛的狮子，狮子旁边还跟着几只正在跳着奇怪舞蹈的小动物。
不用想，这恐怕也是某个该死的“传说”！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胡越那边也有传说，校服大叔找的不是我们吗？”
段长文一边问，一边用长刀将来不及逃跑的“美人鱼”钉在了底板上。
“美人鱼”不断发出咿嗡咿嗡的怪叫声，同样也吸引了胡越等人的注意。
“段老大？汪娅？”
胡越看向他们这边，看到地上的那只怪鱼，和墙顶上正在鼓泡泡的黑色肉团，脸顿时黑到了极点。
这么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换了谁看到心情恐怕都好不起来吧？
特别是好不容易见到汪娅的白玉洁，想到汪娅身边去，却是一点儿机会也找不到。
他们没时间停下商量，因为胡越等人很快就被狂暴的狮子逼出教学楼，去了更加宽阔的操场。
汪娅的心跳一直都处于异常状态，她试探地问，“我们不去帮他们？”
“帮个球，狮子他们对付不了吗？”
段长文不屑地反问，一刀将“美人鱼”切成两边，然后才接着说，“你没发现吗？我们分开两拨人之后，问传说的学生也会一次出现两个。
万一恶灵真的是最后出现的学生，那快点解决掉前面的杂碎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