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己人打自己人
从杭城开往燕京的火车下午四点五十发车，转过天来于上午十点三十六分抵达燕京火车站。除了林心寓这种把逃课当日常的混子以及已经大三了的韩小曦不需要请假，江晓楠、邵明明、路畅以及杜潇潇四人都老老实实跟辅导员请了假。
回程依旧买的软卧，路畅、杜潇潇主动选择了与其他旅客共用的那个包厢。
“小路同学，想不到你思想觉悟这么高呢。”因为事情已经解决，江晓楠心情很好，她开玩笑道。
“屁的觉悟高，没有熟人，才方便卿卿我我，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潇潇，你说是不是？”林心寓毫不客气的揭穿了路畅的险恶用心。
路畅反唇相讥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晓楠，伱说是吧？”
杜潇潇脸颊发烫，她抱着江晓楠的胳膊道，“那干脆你俩去隔壁吧，我们四个女生在一起。”
“我觉得这样最好，我们四个女生还可以说说悄悄话。”江晓楠不想背负“重色轻友”的名头，她也笑着说道。
“这样最好啦，你们快过去吧！”邵明明、韩小曦也纷纷附和道。
……
“要不是你嘚瑟，你能跟晓楠秀秀恩爱，我也能跟潇潇卿卿我我，现在倒好，两个和尚没水喝了。”路畅埋怨道。
“我只能说你图样图森破，”林心寓笑道，“走啦，先去个厕所。”
“什么意思？”路畅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是太年轻啊，”林心寓解释道，“等你跟潇潇水到渠成突破最后的底线后，你就会知道大姨妈是最慈祥的长者，你巴不得她老人家每次过来能多住几天，到那时候，你才会了解单身真的是贵族。”
路畅愣了愣，“你就危言耸听吧，要女人真的如你所说跟洪水猛兽无异，那男人们估计就都不谈恋爱了。”
“山珍海味好吃，天天吃也腻味。”林心寓洗完手拍了拍路畅的肩膀解释道。
等路畅从卫生间出来，他方才回过味来，“你这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可我还没吃过呢，我一点也不腻味。”
“你要是好意思，那就再把潇潇换出来呗。”
路畅：“……我不好意思！”
“所以说嘛，单身万岁！”林心寓笑着推开了对应包厢的门。
包厢里右手边的下铺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一表人才，女的很会打扮，看样子是一对情侣。
两人进门这一刻，女的正靠着车窗翻看一本《教育理论综合知识》，男的则抱着吉他练习弹奏指法，似乎是担心影响到女生看书，他的手指并未实际接触到琴弦。
看到林心寓进门，男生立即站起身来打招呼道，“你们好！”
“你好！”林心寓笑着点点头，看到他放在床铺上的吉他，问道，“你是玩音乐的？”
男生腼腆的笑了笑，“混口饭吃罢了，不专业。”
林心寓点点头，他没有深究，萍水相逢而已，下了火车再见的可能性很渺茫。
“你睡上铺还是下铺？”他转头问道。
路畅不以为意道，“那我就上铺吧，反正就是睡一觉而已。”说着，踢掉鞋子爬到了铺上。
“你们都是学生吗？”刚刚还在专心看书的女生看到路畅帅气的长相，敏捷的动作，她渐渐有了谈话的兴趣。
“是啊，我俩都是华夏人大的学生，今年刚上大一，美女也是大学生吗？”路畅随口问道，这女人虽然很会打扮，姿色只能说中上，身材也差强人意，热恋中的他根本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可比不了你们，我是燕京工商大学的学生，不过已经毕业了，我现在正在准备考公、考编呢，”女生抬头看向路畅，“同学，你们人大这种双一流高校就业前景很好吧？以后准备留在燕京发展？”
“还行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路畅敷衍道，“你男朋友呢？跟你一个学校？”
女生犹豫的时候，那男生主动说道，“我没有读大学，高中毕业后就不念了，现在就期盼我女朋友能考上教师或者公务员，那样，我们也能稳定下来……”
女生似乎嫌弃男生说的太多了，她别有深意的重重咳嗽了一声，男生果然止住了这个话题。
“你们俩介不介意我听一下广播？”男生看了看时间，有些歉意的说道，“今天文艺频道音乐之声栏目有两首新歌儿推送，是我最喜爱的林楠先生作词作曲的，我不想错过。”
“当然没问题，话说我们也是林楠的粉丝呢，我们也想听一听他的新歌儿。”林心寓还没有说话，上铺的路畅脸色古怪的往下看了一眼说道。
“谢谢！”男生由衷的表达了谢意，接着拿出来一台略显老旧的收音机，滋滋啦啦的调到了文艺频道。
“你这是来杭城公干，还是旅游？怎么还带这些东西？”节目尚未开始，林心寓好奇的询问道，他感觉这男生更像是个四处走穴的流浪歌手。
“我们是来杭城旅游的，因为这个月底，我女朋友要参加教师资格证的考试了，我带她出来散散心，”男生解释道，“带着乐器主要是方便在杭城的酒吧走穴，这样也能有一些收入补贴……”
女生似乎很不喜欢男生提及钱这种俗物，每当他准备提及自己条件不好时，她总是借故岔开话题。
林心寓装作不知道，心里却有点鄙视女人的虚荣，男朋友甚至舍不得换一把吉他、一个收音机，他们竟然要坐这五百多块一个的软卧，脑子里装的简直就是大便。
“听众朋友们，这里是音乐之声，我是主持人小丹，下面是我们的新歌推送部分。”当主持人小丹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江晓楠几人的包厢里，韩小曦也提前打开了广播。
“提到‘林楠’这个名字，我想广大听众朋友们都不会觉得陌生，《青花瓷》、《送别》、《天地龙鳞》、《隐形的翅膀》以及乐坛天后章程雯雯姐演唱的《红豆》、《但愿人长久》等曲目都是当之无愧的精品。”
邵明明、杜潇潇几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江晓楠身上，后者甚至开玩笑道：“我觉得主持人这话不够严谨，至少神秘的江心大小姐演唱的《暖暖》也是林楠的手笔。”
至于韩小曦，她基本是竖起耳朵听着主持人的嘚啵嘚，《爱在西元前》与《本草纲目》的录制版已经正式发布，虽然对这两首歌很有信心，但毕竟没有真正经过市场的检验，她还是有些忐忑的。
“小曦姐，现在这两首歌在华夏音乐风云榜新歌榜排到第几了？”杜潇潇问道，因为在火车上看不到数据，韩小曦想要知道答案需要跟小叔电话确认。
“下午两点到现在四个小时才冲到了第四十一位。”韩小曦有些惋惜道，她觉得这个成绩应该更好一点。
“小曦姐，已经非常可以了，”江晓楠也忍不住惊呼道，“当初依然那首《天地龙鳞》有燕京电视台帮忙宣传，成绩跟你现在差不多。”
江晓楠话音落地，广播里忽然传出《爱在西元前》那熟悉的旋律。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
一曲终了，听着主持人发自肺腑的赞美声，江晓楠笑道，“小曦姐，我感觉从现在起，‘晨曦’这个歌手算是正式出道了。”
晨曦，韩小曦给自己取的艺名。
“小曦姐，那你什么时候正式走向台前？”邵明明问道，“我觉得你也可以像唐艺然那样，出道就是巅峰。”
“老板，人家可是听你安排啦！”韩小曦笑着看向江晓楠。
“我又不是资本家，这事儿还是小曦姐你自己拿主意吧。”江晓楠也笑道，“不过你这两首歌要是录mV的话，你肯定会出名的。”
“说心里话，在来杭城之前，我迫不及待的想站在聚光灯下唱着原创歌曲，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我反倒不想这么快出名了。”说到这儿，韩小曦又问道，“晓楠，你那首《暖暖》准备录mV吗？”
江晓楠摇了摇头，“以后可能会录制，但至少在大学毕业前不会，我老公怕在校园里跟我约会的时候被人偷拍。”
“‘我老公’，”杜潇潇学着江晓楠的声音调侃道，“真的好酸啊！”
“那某人叫‘畅哥’，岂不是更酸？”江晓楠哪肯坐以待毙，犀利的反击杜潇潇道，“老实交代，你俩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杜潇潇脸蛋儿腾的红了，她下意识的想到了跟邵明明、韩小曦在客厅里“狭路相逢”的尴尬场面，有些心虚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俩不会真的那样了吧？”江晓楠看到杜潇潇的表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她记得自己当初好几天走路都不爽利，没看到杜潇潇也这般啊，还是说她以前就有过这种经历？
“哎呀，没有了啦！”杜潇潇捂着脸儿跺脚道。
“小曦姐，我发现这个话题已经不适合咱们两个单身女生继续听下去了。”邵明明表情夸张道。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呢！”韩小曦脸蛋儿略微有些发红。
“我还是先把包厢门反锁吧，要是被别人听到这个话题，咱们真的没脸见人了，”杜潇潇起身反锁包厢门后催促道，“楠楠，你快说嘛！”
邵明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被江晓楠“欺骗”的事儿，她忍不住拿眼睛瞪她。江晓楠心虚的不敢跟邵明明对视，斟酌道，“其实那事儿……”
……
“小曦姐，现在那两首歌在新歌榜上排第几了？”转过天来，林心寓、路畅刷牙、洗脸后，来到江晓楠她们四人的包厢吃早点时，林心寓问道。
“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就已经冲到前十了，而且《本草纲目》已经排在了第五名，今天我还没来得及问呢。”韩小曦笑道。
“这么恐怖吗？”林心寓惊讶道，想到韩小曦的身份，他又释然了，韩家大小姐发布新作品，想找推广资源岂不是易如反掌？更不要说那两首歌本就是上乘之作。
“主要是林大才子你的词好、曲好。”韩小曦谦虚道，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小叔，现在成绩怎么样了？”韩小曦自然知道小叔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这两首歌的成绩真的不要太好，”韩季军的声音自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现在《本草纲目》已经成功登顶新歌榜，《爱在西元前》暂时屈居第三，同章程雯的《但愿人长久》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你们知道现在评论区里都怎么说吗？”
韩季军吊足了众人胃口，才解释道，“都说林楠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哈哈！”
……
林心寓、路畅也没再回隔壁的包厢，他们干脆摞起行李箱斗起了地主。
殊不知，隔壁包厢里那对情侣却因为他们吵了起来，唯恐被别人听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压低了吵架的声音。
“夏季，你觉得跟陌生人哭穷很光荣吗？”女人说道。
“冬梅，我什么时候哭穷了？”夏季反问道，“我只是跟人家说我高中毕业后就不念书了，而且这也是实话吗！再说了，这个话题还是你主动跟人聊起来的。”
“那你这是怪我啦？”叫冬梅的女孩儿更生气了，“那你干嘛不干脆跟人家说，我家也很穷，你当年辍学完全是因为我？这些年都是你供我读完的大学，我现在依旧一分钱不挣的专心备考？”
“我没有，我跟人说这些干嘛？”
“你就有，我看你就是嫌弃我拖累你了！”
夏季忽然抱住了冬梅，他主动把唇凑了过去，两人恋爱已经超过四年，以往两人吵架他都是用这种方式求和解的。
“你干什么？这是火车上，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冬梅这一次却是动作激烈的推开了夏季，“原谅你也行，你先说你错了！”
“老婆，我错了，还不行吗？”夏季果断的转移话题道，“你说这临铺两个男生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应该不差钱，我昨天偷偷观察过，发现他们的衣服都是牌子货，那个姓路的男生，他穿的那双鞋子市价就得两千多。”
……
火车在燕京火车站停靠后，夏季、冬梅这才看到林心寓、路畅分别同两个漂亮女孩儿手拉着手，他俩看的眼睛都直了。
林心寓、路畅也看到了夏季二人，他们善意的冲两人笑了笑，然后走出了火车站。
“老公，这俩人是谁？你们认识？”
“隔壁包厢里遇到的乘客，那个男生也很喜欢小曦姐唱的那两首歌。”林心寓随口解释道。
“那男生挺帅的，女的就差点意思了。”邵明明确定夏季二人听不到后，她中肯的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