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紫禁城》这部纪录片的热度其实不算高，当燕京卫视播放它的预告片时，电视机前一些没有换台的观众甚至把眼前的画面与自己游览故宫时看到的场景做了对比。
陈默就是其中之一，他甚至得出结论，摄影师的手法很专业，比他用相机拍摄的照片有格调多了。即使如此，老妈也没必要拉着自己看这个预告片吧！
当预告片结束，陈默拿过遥控器想换台却被吴素素制止了，“你别乱动！”
“妈，预告片演完了啊，你什么时候对历史感兴趣了？”
“没有结束呢，再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充斥着力量感的女声传了出来，“这江山，我起笔，民族血脉又几万里。几世纪六百年里……”
陈默忽然愣住了，“这女人谁啊？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能唱出这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别说话，用心听完！”吴素素斥责一句，纵然唐依然没有出镜，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电视屏幕。
“这歌儿写的太给力…我靠，不是吧，林心寓写的？！”当这首歌唱完，陈默看到“作词林楠、作曲林楠，演唱唐艺然”的字样时，他大张着嘴巴绝对能吞下一颗鸭蛋。
“这唐艺然又是哪个？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啊！”
“她的真名叫唐依然，你不是见过吗？”
“啊？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漂亮小姑娘？真看不出她有这么大的嗓门？”陈默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林心寓也太不够意思了，折腾出这么多事儿也不说知会我一声，枉我还把他当成兄弟，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
当然，也有专业人士看了这部纪录片的先导预告，燕京大学的王文海、孙元福就是其中之二，尤其知道周云芳在这部片子里担任总顾问，他们更得关注一下影片的细节了。
以城看史，以史讲城，周老不愧是周老，这个角度当真有意思。预告片展示的内容有限，但王文海、孙元福都一眼就看出了纪录片的叙述手法，再然后同样听到了《天地龙鳞》这首歌儿。
这曲调太让人振奋了，孙元福暗暗想到。
这歌词实在太有深度了，只是这种创作手法似乎有点熟悉，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王文海也在思索着。
林楠？
当看到作词、作曲都是林楠后，孙元福就仿佛吞了苍蝇般难受，想起了被网络暴力支配的恐惧，他感觉心跳又有点加快，于是哆哆嗦嗦的掏出了速效救心丸。这药已经是他现在的常备药了。
王文海想法单纯的多，看到“林楠”这两个字，他惊讶了一下旋即释然，他写词的功底又有提高了啊。
燕京卫视覆盖全国大部分省份，看到这部纪录片的观众数以万计，他们中虽然也有不少类似于王文海、孙元福这样的专家，但大部分还是像陈默、吴素素这样的普通观众，他们对于历史纪录片的预告没有太深的感触，但很喜欢这首《天地龙鳞》。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这首歌，关于林楠新歌《天地龙鳞》登陆华夏音乐网站并开通下载的消息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在关注这首歌本身之余，更多的人想知道歌手“唐艺然”的详细信息。
当“唐艺然”这个名字被全网关注后，她的另一首歌《隐形的翅膀》也走进了网友的视线。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
这一首温馨而又励志的歌曲瞬间俘获了一大批年轻听众的耳朵，既《天地龙鳞》之后，这首《隐形的翅膀》也以势不可挡的态势杀入了华夏音乐风云榜，隐隐有与《天地龙鳞》一较高下的意思。
有细心的网友基于这种情况公布了两首歌的相关信息。
因为作词、作曲都是林楠，演唱都是唐艺然，于是被网友戏称为“标准的自己人打自己人”。
同一时间，网络各大论坛也纷纷有帖子猜测唐艺然跟林楠的关系，有人甚至断言，唐依然就是林楠当众表白的女朋友。
随着这两首歌在音乐风云榜上一较雌雄，这两首歌的下载量也在持续攀升，从晚八点上线，短短两个小时下载量就已突破一万大关。按照这个趋势，突破一百万绝对轻轻松松。
根据这个时空华夏音乐网站的相关规定，网站付费会员免费畅听，若要下载则需要支付费用。鉴于此，林心寓、江晓楠经综合考虑后，两首歌按常规定价2元，至于会员包月费用，网站另有计算。
如果歌曲下载量真的达到一百万，每首歌就有二百万的收益，因为与华夏音乐是独家签约授权，网站也会按照80%给予分成——若是非独家授权，网站则按照50%给予分成，关于这一点，江晓楠特意请教了沈琳，最终采取了独家授权的模式——每首歌到账就是160万，纵然还需要扣除歌曲制作、词曲版权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唐依然拿到手的钱估计也有四五十万。
江晓楠说她能买房还真不是随便说说。总之，唐艺然虽然还没显露庐山真面目，她已经开始走红了。
林楠新歌、唐艺然本尊在网络上被人反复提及的时候，林心寓正跟舍友在宿舍里闲扯淡。
“老三，明天第一次班会，听说要竞选班干部，我已经打听过了，咱们班就伱跟我两个体育生，体育委员肯定要从咱俩中间选，若是被非体育生抢走名额，那咱俩面子上也不好看。不知道你对这个职务有没有兴趣？”宫剑忽然说道。
“大学里还有体育委员这个职务？”林心寓反问道，曾经那个时空，他反正不记得大学里有这个班干部。
“当然有，体育委员主要负责跟体育相关的事项，比如说军训出操、升国旗，还有学校运动会的组织工作，大学里运动会每年一次，那时候绝对是你我的高光时刻，说不好就能俘获某个女同学的芳心。”
“那你上吧，我肯定投你一票。”林心寓这个体育生属于滥竽充数，宫剑既然有想法，他也乐得成人之美，何况他早已不需要借助班干部的身份来增加自己在学校的分量，他有事一般直接找一把手解决。
“三哥，够意思！”宫剑对林心寓的称呼也由老三升级成三哥，然后他又对李初五、白龙道，“老大、老二，你们是不是也支持兄弟一把？”
白龙咂吧咂吧嘴，装模作样道，“中午的小炒味道不错，老三，你没赶上，实在太可惜了。”
“是啊，老宫，我正好肚子饿了，就缺顿宵夜了。”林心寓话未说完，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老大、老二，你们猜他这通电话俩小时能结束吗？”宫剑酸不溜丢的说道，他今天终于鼓起勇气给曾经的班长打了个电话，人家姑娘确实接了电话，还很客气的问了句哪位。
宫剑自报家门以后，人家姑娘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然后就告诉他室友喊自己吃饭了，回头再聊。
“我去，你们怎么走了？不是我媳妇电话，给我带份铁板炒饭回来。”
林心寓冲着李初五三人喊了一句，然后接通了电话，“畅啊，你在哪儿呢？这几天一直忙忙叨叨的也没顾上跟你联系。”
“我在二食堂，你这会儿有空吗？下来陪我喝点。”
路畅的声音有些低沉，林心寓原本想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想了想改口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对于路兴华，林心寓心存感激，若不是借着他的人脉关系，老爸的生意也不会这般顺利，路畅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却没有什么坏心思，他早把他划入朋友的圈子里。
“三哥，这不像你风格啊，电话这么快就结束了？”林心寓跟室友在二食堂门口遇上了，宫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一老乡的电话，他找我有点事儿，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了。”说完，林心寓匆匆走上二楼。
学校二食堂偏小灶，尤其二楼，基本上就相当于校外的夜市，烧烤、小吃、啤酒、饮料应有尽有。
林心寓在二楼的角落里找到了路畅，他没有点菜，桌上摆满了罐装啤酒。
“心寓，陪我喝点！”
路畅把一罐啤酒推到林心寓跟前，他自己又打开一罐，咕咚咕咚的仰头灌进了肚子里。
“别喝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路畅丢下喝光的啤酒罐，又抓起一罐正准备往肚子里灌却被林心寓抢了过去。他这才发现，路畅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不仅嘴角有淤青，右眼眶也要变成了熊猫眼。
“这是谁打的？”
路畅不答，他盯着林心寓道，“你是怎么找到晓楠那么好的女孩儿的？为什么我就遇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女孩儿？”
林心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真的喜欢菲姐，她现在不接受我，我可以等，没关系的。可她为何要跟别的男生约会？”
“云菲跟谁约会了？”
“不认识，可那人跟菲姐手拉手的走在校园里，而且还送菲姐回宿舍。在菲姐宿舍门口，他…他还拥抱并亲了她。”说到这儿，路畅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然后你就跟他打了起来？”等路畅收住眼泪，林心寓这才问道，“云菲看到了吗？”
路畅摇摇头，“她走进宿舍后，我才冲上去跟那男生理论的。”
“感情的事儿，我没有办法评价，我倒是想问一句，你是怎么打算的？”
路畅闻言表情更痛苦，借着酒精的麻痹作用，他对林心寓道，“我是真的喜欢菲姐，可…可她被那个男人亲吻的画面就像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林心寓叹了口气，正色道，“路畅，你我虽然嘻嘻哈哈惯了，可我却是把你当朋友，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
“我当然拿你当朋友，否则我也不会在最伤心的时候喊你出来陪我喝酒了。”路畅抢着说道。
“那好，既然你拿我当朋友，那就听我几句劝。”
“你说，我听着呢。”
“如果云菲对你没意思，你强求也强求不来，既然如此，何不往前看看？错过了一棵树，也许你能收获一大片森林。
我顺便送你一句诗：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人大的校园里美女如云，等你忘掉这段经历重新开启一段感情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话。总之，你就记住一句话，只要新欢足够好，没有旧爱忘不了……”
“渣男！”
路畅还没有说话，坐在他们旁边一个带金丝眼镜的御姐范儿的长发美女一脸鄙视的看着林心寓。
话说回来，林心寓来之前她就在了，只不过林心寓被路畅面前的一堆啤酒罐吓住了，根本没顾上眼观六路。
长发美女听林心寓劝路畅，原本还似模似样的，尤其他那句“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从中听出了对逝去春光的感怀，也听出了数不尽的哀怨，若再细细思量，恐怕还有积极的意义，她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学生之口，这些念头还没在脑海中消逝，她就听到了那句典型的渣男语录。
好心情破坏殆尽，她这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路畅眼睛也有些发直，他刚才只顾着喝闷酒了，竟然没有发现身边一直坐着一个姿色不输江晓楠的大美女。
“我忽然觉得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长发御姐闻言心中冷笑，“看到美女就忘了情伤，果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她再也没了吃饭的欲望，起身就要离开。
“能帮我要个电话吗？”路畅忽然说道。
“你干嘛自己不去？”林心寓反问道。
“我腿软，动不了地方。”
“那我也动不了地方。”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告诉晓楠，你跟人大一个长得比她还好看的眼镜美女眉来眼去的。”
“我尼玛！”林心寓想骂人，那姑奶奶本就敏感，被路畅这么一搅和，没事儿也得整出事儿来。如果路畅清醒状态下，他未必会打这个电话，现在嘛很难说。
“我特么就是欠你的。”
看着林心寓气急败坏的样子，路畅不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美女，请留步，借一步说话可好？”
长发御姐回过头来，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林心寓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林心寓反问道，见长发御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又道，“所以说嘛，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何必拘泥于‘我是谁’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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