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都是大人物
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
看到来人，曹文斌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举手敬礼道，“齐所，曹文斌正在处理学生纠纷事件，请指示！”
这位齐所正是燕京大学警务室所属的派出所所长齐冠忠，他是接到分局长杜毅的指示赶过来处理问题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齐冠忠目光依次掠过江晓楠、林心寓以及史澄明几人，他沉声问道。
曹文斌有些摸不准领导的脉门，他实事求是的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外籍学生威廉呢？既然是参与打斗的一方，他为何不在场？”
听到齐冠忠这句话，曹文斌隐隐把握到了领导的想法，这一刻他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像史澄明那般偏袒老外了。
他刚要说话，史澄明却抢先道，“威廉同学有伤在身，而且据医生判断有轻微的脑震荡，考虑到他的身份特殊，遵从医嘱，他现在一附院的病房里留观。”
“你是哪位？”齐冠忠挑挑眉毛问道。
“我叫史澄明，燕大外事处的副主任，我现在全权代表威廉同学，你们完全可以跟我沟通。”史澄明跟齐冠忠不是一个系统的，两人也没有交情，他也只是按规矩办事儿而已。
齐冠忠点点头，“那好，史主任，那位威廉同学有什么诉求吗？”
史澄明如此这般把刚才对林心寓、江晓楠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齐冠忠皱眉道，“先不说林心寓、威廉两位同学谁是谁非，这位江晓楠同学是骂人了？还是动手打人了？我们警方为何要对她进行处分？”说到这儿，他看向曹文斌道，“小曹，你来说！”
“齐所，我已经确认江晓楠同学既不曾对威廉出言不逊也未曾动手打人，关于史主任传达的威廉要求处分她并道歉的诉求，我们警方是不予支持的。”曹文斌解释道。
“齐所长、曹警官，我不能认同您二位的观点。”史澄明反对道，“这个女生虽然没有参与斗殴，但事情毕竟因她而起，若不严肃处理，威廉同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此事一旦发展成外交事件，您二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简直荒谬！”林心寓被气笑了，他指着史澄明道，“按照伱这个说法，要是哪天有老外看上你媳妇、你老妈了，你是不是得把她们洗干净了裹张毯子送过去？要不然岂不要承担外交事件的责任！”
史澄明被气得浑身哆嗦，“两位警官，这算不算人格侮辱？”他这番话没说完，曹文斌一时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我要投诉你。”史澄明声嘶力竭道。
“不好意思，史主任，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儿而已，绝没有取笑您的意思。”曹文斌有些后悔自己没忍住，忙转移话题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这位同学进行批评教育的。”
齐冠忠则瞪了曹文斌一眼，“史主任，根据相关条令，我们警方不能给江晓楠同学任何处分，相反，作为女性受害者，我们也要询问一下江晓楠同学的诉求。”
林心寓闻言忍不住暗赞一声高手，他很知趣的接口道，“齐所长，因为威廉的调戏，我女朋友已经产生了厌学的想法，甚至可能导致抑郁。先不说后续的心理疏导需要耗费多少钱多少时间，她的学肯定难以继续下去，关于这点，我们要向威廉索要物质及精神赔偿。”
齐所长点点头，“只要有法可依，法院会支持的，你先说说看，想要多少赔偿？”
“我此前了解过，燕大金融学专业毕业生平均年薪五十万左右，假定我女朋友毕业后工作四十年退休，这是两千万的直接经济损失，另外再加上精神损失费等，就按三千万华夏币算吧。”
“说得好！”
林心寓话音落地，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爸爸！”江晓楠闻言脸色一喜，她接着就看到江鸿斌陪着一个身穿便服但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杜局！”
曹文斌没想到区区一件小事儿竟然惊动了分局长，又看到陪着杜局走进来的男子亲昵的抚摸着江晓楠的头，他终于明白史澄明铁了心要严惩的女孩儿除了漂亮，家里也很有背景。想到这儿，他不禁怜悯的看了史澄明一眼。
史澄明听到曹文斌这声“杜局”，终于不复之前的自信。他虽然不认识杜毅，但能被人冠以“某局”的绝对不会是小人物，尤其那份气度，是装不出来的，江晓楠的父亲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他又岂会是普通人？
史澄明正在想该如何取舍时，燕京大学的校长陆勇陪着两个贵妇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陆校……”
史澄明眼睁睁的看着江晓楠扑进其中一个贵妇人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这是装的吧？那会儿冲我摔学生卡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多愁善感啊。
“妈，洋鬼子威廉非要我陪他一起喝酒，心寓都替我说了不去，他还纠缠不休，这才跟他起了冲突，而且还是那威廉先动的手。”说到这儿，江晓楠一指史澄明，“这人却不问青红皂白，他不仅要我们给威廉道歉，还要开除我，他甚至还让我在他拟定的处理意见上签字。”
“澄明同志，情况是这样吗？”陆勇脸色有些不好看。
“陆校，这件事…威廉同学确实伤的比较重，我也是怕引起外交纠纷，事关学校声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就可以开除无辜学生？怕引起外交纠纷，就需要你从中斡旋嘛，这本就是你份内的工作。”
“是，是，确实是我工作疏忽了，”史澄明彻底慌了，他知道陆校长的行事风格，他当众说出这番话，已经表明对他很不满了，“我这就去做威廉同学的思想工作，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陆勇愈发不满了。
“威廉毕竟是A国人，而且受伤不轻，如果不处罚林心寓，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一个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警务室的门口，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语带讽刺道，“按照这个说法，是不是以后但凡有涉外纠纷，我们明知对方理亏，也要牺牲自己人给对方一个交代？”
“周老！”陆勇吃惊道，作为燕大的校长，他地位虽然很高，可在这位老爷子面前，他真的只是一小学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里不方便，您请移步我办公室，正好有事儿要跟您老请教。”然后又看向陪伴着周云芳的周蓉道，“周校长，你要过来，至少先打个电话，我这边也做个准备。”
周蓉笑道，“我今天只是以私人身份陪着父亲过来，父亲今天找林心寓同学有点事儿。”
江鸿斌夫妇、吴素素以及杜局等人纷纷同周云芳打招呼，他们自然都听过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只不过平常无缘拜见罢了。
“老爷子，您只要一个电话，我就乖乖的出现在您跟前，这大热天害您亲自跑这一趟，实在是罪过啊。”
林心寓忽然开口道，这让史澄明大吃一惊。
“我打电话也得能打通才行啊。”周云芳佯装生气道。
林心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的后盖连同电池都掉了下来。
“老爷子，这事儿真的怨我了，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事情处理完毕，我摆酒赔罪，您可不能拒绝啊。”
“这可是你说的，老头子我可认真了。”
……
听着林心寓与周云芳的对话，除了江鸿斌夫妇几人，其他人无不惊讶的看着林心寓。
杜局等警察系统的人也好，陆勇校长也罢，他们肯出面主要是看在江鸿斌（吴素素）的面子，他们谁也没想到林心寓竟然跟周云芳有交情。
据陆勇所知，文化圈里想请周老爷子赏脸吃饭的人能从紫禁城排到燕京郊区，他们费尽心机竟然不抵林心寓随便一句话，这个青年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史澄明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威廉是A国人，他惹不起；江晓楠能跟陆校长扯上关系，家世非富即贵，虽然打脸，他也知道肯定处分不了这女孩儿。
林心寓虽然是江晓楠的男朋友，她的父母未必认可，原本想着捏一捏这唯一软柿子，哪成想他直接搬出了周老这尊大神，这怎么可能？
“史老师，您还要不要开除楠楠？”林心寓在史澄明的伤口上撒盐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明澄史’了？”
史澄明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林同学，你说笑了。”
“我可不想跟你说笑，”林心寓笑无好笑道，“你回头转告威廉，给我女朋友公开道歉并保证永远不得骚扰我女朋友，他如果不答应，那就按刚才我说的，赔偿我女朋友物质及精神损失费共计三千万。”
“他要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法庭上见，别的不敢说，律师我还是请得起的，他只要想玩，我奉陪到底。”
“小寓，你如果需要律师，我可以介绍几个，绝对都是业内顶尖高手，尤其擅长涉外事务。”吴素素笑着插口道。
“吴阿姨，那我先谢谢您了。”
“跟阿姨不用客气。”
陆勇清楚吴素素的身份，听到她跟林心寓的对话，他终于明白金湖地产的江董为何同意女儿跟这个年轻人交往了。
史澄明看看在场的诸位大人物，他就仿佛斗败的公鸡似的，正要灰溜溜的离开，忽然听江晓楠道，“把我的学生卡还给我。”
史澄明愣了一愣，恭恭敬敬的将那张卡片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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