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又不是哲学家。
有些问题从脑子里蹦出来后，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答案，重要吗？
活着，就好。
第二日。
正如预测的那样。
雪，停了。
从五月份到十一月尾声的剧烈气候变化，也告一段落。
-194.4°
这是避难所外，最准确的地表温度。
动乱时代的结束，宣告着，灵长类猿猴从亿年的地表生活，搬迁到了地底。
至于人哪个时候能适应如此恶劣的天气。
或许，要等下一次技术大爆发。
也或许，要等下一次进化论的开端。
“陆青，来穿上试试，第一次做针线活，你可别太挑。”
这些天闲来无事的时候，穆思慧给陆青缝了一个大红色的裤衩子。
吃完早饭，穆思慧便想让陆青换上，看看效果如何。
“你，你咋知道我的臀围？”陆青愣了一下。
穆思慧比划道，“这东西，还需要量吗？不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搞得你好像看不出我有多大容量似的，男女之间的天赋使然。”
这话说得……真特么有道理。
之前去星巴克给穆思慧面试的时候，陆青第一次惊为天人。
二人在避难所同居，意外看到穆思慧在卫生间洗衣服的时候，陆青第二次惊为天人。
陆青甚至当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女人和女人之间，差距，咋这么大呢？
难道是女娲造人的时候，打哈欠睡着，偷工减料了？
没错。
说的就是你。
柳笑笑。
正常在避难所的生活，确实很枯燥无味。
睡觉，吃饭，拉屎，打游戏，锻炼身体。
日复一日，都是如此。
穆思慧和柳笑笑不打游戏，她们除了干前三项活动外，剩下的，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喂喂鸡喂喂兔子，然后望着天花板发呆。
而就在一早上索然无味的时间即将要消磨过去的时候，屋外，却传来‘咚~’的一声。
这声音，如同阴雨天气的闷雷，又类似炸药的爆炸。
由远及近，由小到大。
陆青带着二人来到通廊，刚抬头，便看到了极为震撼的一幕。
天塌了……
与其说是天塌了，倒不如说是在外太空的空间站坠毁了。
无数碎片，撕裂天空帷幕，坠落下来。
暗红色染了半边天。
让人有种置身于岛国二次元末日灾难的既视感。
《流浪地球2》的导演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放声大哭——mua~的，花钱搞特效干嘛？拍实景啊，早点坠毁，《流浪地球3》都上映了。
“天宫？”穆思慧试探的问了句。
“不”。陆青拿望远镜瞄了眼，“ISS。空间站的碎片上，没有看到大夏的国旗。”
然而，话音刚落。
又听‘砰~’的一声。
前面的碎片还没有尽数落下，后面，又有一个大家伙，紧随其后从遥远的天际坠落。
这次。
陆青用望远镜清楚看到了残骸上的大夏国旗。
天宫。
……
在没有外星人的情况下，人类已知的外天空空间站只有两家。
国际空间站，ISS和大夏的天宫。
而在凛冬真正来临的第一天，地球，就又给灵长类猿猴们送上了一份大礼。
两家空间站全部坠毁。
坠毁点，还恰好都在大夏的西南域。
让陆青他们不用3d眼睛，不用买电影票，便极致的体验了一次爆米花电影氛围。
“为，为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穆思慧，嘴里不停喃呢着三个字。
代表人类鬼斧神工，拥有现代最先进科技的空间站陨落。
真的会给人一种，与天斗，斗不赢的无力和苍白感。
尤其，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无疑，又是给想要苟活的人，在内心深处，予以一次重击。
而空间站的坠毁，并没有让这场电影落下帷幕。
在外太空，还漂泊着各国发射的四千八百五十二颗卫星。
空间站掉下来后，这些卫星也如同流萤之火般，急速坠落，然后，解体……
天女散花。
亦是如此。
陆青也终于明白，为啥前世，远程通信要靠电报，近程通信要用无线电了。
在不考虑基站和环境等客观因素的情况下，卫星没了，你想要其他通讯方式，也用不了啊。
“可，可能是太，太冷，冻掉了吧。”柳笑笑在一旁解释说。
这理由，很精辟。
陆青一时间，竟还找不到反驳的观点。
“饿了，回去做饭吃吧。”陆青说。
“嗯。”
压抑，笼罩于心。
可在两个女人面前，陆青不想说，绝对不能说。
心态和情绪的崩溃，会让‘活着’二字，变成笑话。
……
问；人，每天接触做多的化学方程式是什么？
答；炒菜。
油加热后，放入盐，会进行化学反应。
盐和味精高温搅拌，也会进行化学反应。
菜和肉炒熟，同样会进行化学反应。
而今天中午，穆思慧炒的回锅肉和时蔬，运用了几千年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却突然失灵了。
“你炒回锅肉放糖了？”陆青问。
“没啊。”穆思慧咀嚼着肉片，眉头微皱，“昨天韭菜出问题后，我还专门把所以佐料罐都重新摆放了一下，不可能出错，刚才做饭，我一粒糖都没放。”
陆青又尝了下炒时蔬。
“这里面，你放胡椒粉了？”陆青又问。
“不可能！”穆思慧斩钉截铁的摇头回道，“前天咱们炖牛肉，胡椒粉用完后，我还没换呢，就算我真把糖和盐认错了，胡椒粉都用完了，我总不能隔空变一个出来吧。”
没放糖，菜里会有甜味。
没放胡椒粉，菜里会有微微的麻意。
再加上这些天的所见所遇，陆青总觉得，事态发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灾变。
可能远不止气温的变化。
菜有一点点怪味，又不是不能吃。
吃饱喝足后。
陆青刚准备去锻炼一下身体，摆放在茶几上的对讲机内，却传来李诗雨的声音。
“陆青，滴~滴~”
“陆青，在吗？滴~”
“有事？”陆青沉声。
“刘建国老爷子你还记得不？”李诗雨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慌乱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恐惧。
刘建国？
陆青看了眼摆在角落中的宇航服。
怎么不认识？
还在人家办公桌上撒过尿呢。
“记得，他怎么了？”陆青好奇。
“他，他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