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线索
“咚——”一手将鼓扛起，另外只手狠狠地砸下，跳大神的胖子与二神再次交换位置。
隔绝已被荀茂破开，路人看到打斗中的几人，顿时形成了不小的骚乱，胖子趁机朝路边滚去，试图避开猩红竹简化出的血蛇。
“还好，这小子离登阶差些火候……”就在他产生如此想法时，几条血蛇贴到近前，爆为血雾，泼洒到他与和尚的周围。
“刚才这和尚令她失控，给我脑子带来的痛苦，借大千录还给你们！”荀茂借势放出木牌，把大千录勾回手中。血雾凝为细小的水纹，附着到胖子与和尚的脑袋上，两人立即感觉头颅被什么东西洞穿一般，挥之不去的痛苦开始迅速滋生。
瘦和尚来不及松开手里的禅杖，两耳流出温热的液体，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阵法消失后，两边交手的痕迹原模原样地展露出来，“你这个疯子！就不怕有别人追查么？”胖子受伤也十分严重，他的神色惊疑不定，搀起伤残的二神，强装出威胁的口吻说道。
“不怕。倒更想知道，你们怎么找上来的。”荀茂捡起地上的禅杖，感到沉甸甸的分量，锻造的材料想必十分精良，他注意到禅杖顶部莲花状的杖头，之前瘦和尚就是从中抽出的细针。“是这和尚的办法吧？”
琢磨几下后，荀茂扭开禅杖顶部几片金属铸成的莲叶，从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只有指甲大小，墨鑫见此本能地退开了几步。
禅杖上的圆珠能干扰墨鑫，而且在这和尚的使用下，导致她失去了正常的行动能力，直到和尚死去才逐渐恢复。荀茂考虑后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袖内。
留下这颗珠子，一方面对寻找心陀有帮助，另外就是能限制墨鑫，万一她之后出现反常的行为，也能有一道保险。“奈何刚才情急，把这和尚杀了，不然要好好问问。”
他又揭开和尚尸体穿着的粗布衣，发现口袋里有个倒扣的瓷质破碗，翻转过来后，其中是个巴掌大的油布包，里面摆满了细针，有长有短，瘦和尚插到太阳穴里的甚至不是其中最长的。
跳大神的胖子看到荀茂在检查和尚尸体，捂着脑袋准备开溜，却被细针扎在了脖子后。顿时瘫倒，翻起白眼，身旁的二神则杵在原地。
“这些针的作用不太明朗，还是不贸然使用吧。”荀茂收好油布包，再看了眼瘦和尚的装扮，确实和正德寺的和尚们截然不同，多半是从道诡世界的其他地区来到大梁的。
路面上还是人来人往，不过在心浊的微弱遮掩能力下，荀茂这边的动静没有再引起更多注意，但他看到，有几个挂着腰牌的人在向自己这边靠近，显然是监天司的。
“动作得快点了，这和尚背后还垫了块什么？”荀茂从和尚尸体背部拿出一块铁板，
他牵着墨鑫坐上马，冷静地回到人群中，依稀听到监天司卒子发现了瘦和尚的尸体与濒死的胖子的声音，正在来回查看，似乎有人大惊失色，“从北边来的和尚？竟然死在这路边？”
元咯监天司几人数十丈后，他才渐渐解开遮蔽，用非罡将自己和墨鑫身上的血迹幻去。直到入城找好下榻处后，荀茂拿出瘦和尚的铁板。
墨鑫则坐在一旁，不解地看着身上沾有血迹的衣服。她的状态恢复许多，荀茂把瘦和尚的圆珠带在身边，也没有发现少女出现异样，他由此猜测，珠子一定需要什么手段才能启用。
“衣服之后会想办法洗，先研究下这块板。”他把铁板的正反面都仔细查看，发现了不少信息。
这块寸许厚度，约半尺长宽的铁板正面刻着幅画。其中，一根竖直的主干从底部延伸到顶端，而从主干上有许多脉络发散出去，由于锈蚀和掉色的痕迹，这部分模糊不清，但荀茂大概看出来，这画的应该是棵树，尽管造型有些抽象。
他把铁板翻转，看到背面写有小段文字，顺序是上到下，右往左。他一眼辨认出较大的两个字应该是标题。“帝休？”
剩下的文字却截然不同，和墨鑫所写的那种有些类似，结构复杂且书写样式多变。于是他把铁板放到墨鑫眼前，问道，“帮个忙，你认不认识上面写的东西？”
少女接过铁板，扫视几眼后，断断续续地说道，“通天树。天外。”
“帝休……通天树……好啊！”荀茂思考着其中的含义，心之前陀的影响让他清楚回忆起曾在道诡小说中阅读过的那些片段。监天司和坐忘道在上京交战时，就是在棵巨大的黄金古树下。与这块铁板上描绘的十分相近。
“天外？古树真能通向天外？”荀茂迫切地问道，他示意墨鑫再看仔细些，然而少女以奇怪的音调念出一个词，带着告诫的眼神摇了摇头。
荀茂暗暗定下了在大梁的长期目标。等到监天司与坐忘道混战时，他要摸上古树，探寻其中的奥秘。“也许借助古树的力量，就能回到现实！”
遵循奇门八卦之法建造的宫殿金雕玉琢，一颗黄金色的庞大古树静静矗立。树干笔直向天空延伸，几乎望不到顶。蜿蜒曲折的树干哪怕数十人都无法合抱，却在这宫殿的广阔对比下显得十分细长。
一道身着暗红色道袍的人影在树根边徘徊，六只手臂时而捏出法决，时而挥笔写下些什么。每次在即将完成的瞬间，随着动作发生改变，本应凝聚而起的气息都恢复到平静。
身为司天监，玄牝记得在首次看到古树时，也曾感觉自己如同渺小的蚂蚁，从中散发出的那种古老而无言的气息令人动弹不得。如今百余年过去了，祂在古树前已行动自如。
“可惜，连这种力量都帮不上他……”
低语自暗红的道袍中响起，玄牝抬起一只右手空握，将这声哀叹化为虚无，没有人能听到丝毫的声响。
“司天监大人，有人要见您。”
太监的声音从长廊外清晰地传入玄牝耳中，祂转过身，只迈出一步，便在长廊尽头落定。
“是谁？”
“是司天少监，韩大人。他出使已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