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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并不觉得小姑娘是在开玩笑，因为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机何其清晰。
“且慢！”
这两个字最近似乎说了很多遍，而且每次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姑娘。
“我有两个问题！”
“首先，我为什么要去死？”“然后，你为什么要杀我？”秦天快速开口。
“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小姑娘纠正道。
秦天有过一瞬的无语:
“好，就算是一个问题，那你能先回答了么，我想死得明白些。”
几次接触，秦天有些摸清了小姑娘的性格，她似乎只是嘴上强硬，所以才敢和她这么‘拉扯’。
“很简单，你体内有神忌力，你就必须死。”小姑娘果然‘有问必答’。
“这什么道理？”秦天不解。
小姑娘望了过来，眼中似有怜悯。
秦天读懂了这个眼神，微微一愣。
“可还记得那个堕人?”小姑娘收回视线，问道。
“那又如……”秦天下意识地反驳，然而话到嘴巴自己却先愣住了，“你是说，我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小姑娘没有回答。
秦天神色一僵，接着想了想，道:
“可若是我体内没有神忌力呢?”
“那自然不会变成堕人，也就不用死。”
秦天松了口气，一把扯开自己的道袍，袒露出胸膛:
“好，那你自己看。”
“你，你做什么！”虽然兜帽遮挡着脸面看不到表情，但小姑娘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秦天并没有什么自觉，反而把胸膛露得更多:
“你看看我体内有没有神忌力。”
眼见这小子如此不要脸，小姑娘恨恨一咬牙，将手套用力按在了他的心口。
秦天见到手套上的火焰印记果然又‘活’了过来，不断跳动，之前就觉得古怪，此时不禁问道:
“你这个手套是什么?”
“凭虚手套，可以用它感应到神忌力。”小姑娘屏息凝神，随口回道。
秦天有些惊奇，这不就等于是神忌力探测器?
难怪之前能找到白云观，现在又能找到我。
这么说，那种红色气焰真就是神忌力?
“那么，有感应到么？”他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蹙着眉。
不止没有神忌力，体内分明连一丝灵力也无。
这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是不知道，其实秦天也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洞真仙使用能力—【驱动】，将红色气焰纳入掌控，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但现在，那种力量好似被消耗完了，其结果是促成了齿轮的成长。
所以，秦天体内目前没有任何力量的痕迹，又成了‘一介凡人’。
小姑娘望着手套，似乎不甘心，一抹其上的火焰，然而它瞬间就熄灭了。
“果然没有神忌力……”她低声说着收回了手套。
此时视线终于看到秦天胸膛里那个令她几度震惊的、不可名状之物:
“你这是什么东西?”
秦天用道袍将大洞遮盖，回道:
“我说那是我的仙，你信么？”
“仙?”小姑娘瞳孔一缩，“不可能有这样的仙，连我也未见过。”
“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太多了。”秦天笑了笑。
“不对，如果那是你的仙，你怎么毫无境界在身……”说到这，小姑娘自己有些思维混乱，“不对不对，之前你明明是窥境巅峰之境，是神忌力的缘故?也不对！”
看着她‘胡言乱语’，秦天忽然觉得很是有趣，有心要捉弄一番，便开口道:
“如果我说，神忌力被我用完了，你信么？”
“用完了？”小姑娘先是认真思考了一遍，接着才反应过来，恶狠狠道，“不可能，没有人能够承受住神忌力的侵蚀，更遑论使用它，你是在耍我么！”
“那你怎么解释我的情况？”秦天问道。
“这……”小姑娘哑口无言。
这小子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很反常，跟自己的认知完全对不上。
她皱眉想了想，开口道:
“按你之前所说，你体内的神忌力是丹鼎放进去的?”
秦天不置可否。
小姑娘眼见于此，大声道:
“喂，小道士，跟你说话呢。”
“我不叫喂，我也不是什么道士……”但秦天看向自己的染血道袍，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带我去白云观，我要亲眼看看丹鼎的研究。”小姑娘喊道。
然而却见少年道士摇了摇头。
“怎么，你以为没了神忌力我就不能杀你?”小姑娘晃了晃那个凭虚手套。
“不是，我不认路啊！”
……
两人在山林里绕了半天，直到天黑时分才终于找到上白云观的路。
正见到有一队人搬着个巨大的炼丹炉从山道上下来，领头的正是那位李焱司命。
秦天摊了摊手:
“看来不用去了，御灵司把炼丹炉都搬走了。”
小姑娘却说道:
“不见得，最主要是丹鼎的研究笔记。”
笔记?
秦天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不禁道:
“似乎是有……”
小姑娘眼睛一亮:
“哪里！”
秦天和小姑娘一道上了山，进了炼丹房，果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连尸体和血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但之前待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山洞可都藏在正殿之后，御灵司不一定能找到，里面的卷轴和书籍应该都没有被动过。
只是令秦天奇怪的是，唯独这个炼丹房堂而皇之的不做隐蔽，是真不怕别人发现么?
“我记得是有一条路可以通往道观后面的那些山洞，不过天色不早看不太见了，明日再说吧。”秦天知会一声，随即找个地方躺下。
一天的奔波，他确实有些累了
小姑娘犹豫一番，坐到了炼丹房的门槛上，就这么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天半睁着眼，看了看那道单薄的背影，突然像是自言自语:
“才这么会就有点冷了，到半夜可要冻死人。”
小姑娘闻言并没有动，却紧了紧身上的黑袍。直等到秦天闭上眼，才挪了进来，但依旧离得老远。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小姑娘睁开眼时，炼丹房里已不见少年道士的身影。
她瞬间清醒，握拳道:
“臭道士，果然趁机跑了！”
即刻出了门，却见庭院中正有一人在月下打拳，但看着软弱无力，更像是跳舞。
不是那个臭道士，又能是谁？
“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安慰，但小姑娘嘴上却不客气。
“如你所见，我在练拳。”秦天应道。
“你这拳法便连苍蝇都打不死，我看还是别练了。”小姑娘突然有些想笑。
“这你就不懂了，我说你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你还不信，这拳法在我家乡可是家喻户晓。”
“那你家乡在哪？”
“说不得。”
“说不得……”小姑娘嗤笑两声，你哪里知道什么是「说不得」。
秦天已收了拳，走近过来:
“既然你醒了，那就走吧。”
“去哪？”
“不是要去找笔记么。”
小姑娘越发不解:
“你自己说的天黑看不见，现在去干什么？”
秦天咳嗽两声:
“那些洞里本就昏暗，天亮天黑其实都一样。”
“你耍我！”小姑娘后知后觉，只是她刚要发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低小起来，“所以你其实是想让我休息才……”
“啊?你说什么！”秦天将手拢在耳边。
臭道士！
小姑娘恨不得扯掉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