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周四早上，张诚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他以前不怎么喜欢接陌生电话，但看号码是本地号，有可能是某个他认识的人，便接通下来。
“你好，哪位？”
“你好，张先生，我是钱海洋，你还记得吗？”
钱海洋……
张诚想了想，记起来这是总局鉴定科那个科员。
“钱科员啊，记得。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先生，是这样，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我的老师想见一下你。”
“你老师？”
“是的。他是公安大学的教授。我给他看了你的声纹鉴定报告后，他非常感兴趣，想亲自见一见你。”
“……”
张诚心说这有什么好见的。再说他又不是总局成员，这也不是为了破案，实在没必要。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张诚婉拒道，“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忙的。”
钱海洋大概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两秒，随后才道：“张先生，我老师他是很期待和你见面的。”
张诚笑了笑：“不好意思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说完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钱海洋是把我当成在总局上班的吗？真有意思。”
张诚还没放下手机，又来了一个电话。
他看看来电显示，是姜北海打来。
不会还是为了这事吧……
张诚接通：“姜警官？”
“小张，告诉你个好消息。上面给你的荣誉和奖金已经批下来了。一个英勇市民奖，奖金十万元。”
“是吗，那太好了。”
“呵呵，是不是觉得十万少了点？”姜北海笑道，“还不如上次抓罗龙的多。不过英勇市民奖可比奖金有用得多。这东西是会记在你的档案里的。”
张诚并没有嫌奖金少。奖金对他来说就是意外之财，有没有都行，他又不靠破案奖金生活。
不过他听姜北海的语气，似乎那个英勇市民的荣誉很有分量。
“姜警官，这个荣誉有什么作用吗？”
“当然有作用。伱要是将来想考公，笔试过了，面试时这个荣誉可是大大的加分项！而且有这个奖，要是考一些机密部门也更容易通过。”
“哦……”
张诚理解了。
不过对他来说还是没啥用，他又没考虑过要考公去做公职人员。
“奖金和奖牌都已经到局里了，你回头有空过来拿就行。”
“知道了，谢谢姜警官。”
另一边。
高铁站，钱海洋接到从首都坐高铁来的老师王之文。
上了出租车，王之文刚坐好就问他张诚呢。
钱海洋有些尴尬地说：“老师，人家今天有工作要忙，来不了。”
“什么！来不了？”王之文一张瘦长老脸顿时拉了下来。
“我告诉你海洋，我可是已经和国外几个教授提过这事了，下午的世界声纹大会上，是一定要那个张诚到场的！”
钱海洋无奈道：“老师，我也没办法啊，这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谁说让你强迫了！”王之文拍拍手，“你不会花钱请他来，这笔钱我自己出！”
“这……”
“海洋啊，你说说你这点事也办不好。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打！”
“……好吧。”
钱海洋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倔，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得把张诚手机号给他。
王之文拿出自己的老年机，拨通过去。
打通后，王之文立刻道：“是小张吧？我是公安大学的鉴定科教授，王之文。对，是海洋的老师。”
“是这样，我看了你的声纹鉴定，非常震惊。海洋和我说你的声纹是可变化的？这简直不可能。所以我打算和你下午见一面，正好今天是国际声纹大会，就在云海举办，国际上很多知名声纹鉴定学者都会来。”
“有工作？那你请个假！误工费我这里给你出上了，一千块钱怎么样？够了吧？”
钱海洋坐在旁边，听着老师讲电话，很是汗颜。
他知道张诚的工作是主播，而且是大主播，收入很多。可王之文却不知道，还以为张诚是做普通工作。
一千块一天对普通工作肯定是降维打击了，可和张诚的主播收入一比，就又有些不够看。
果不其然，张诚那边拒绝了王之文。
“什么？一千块一天还不够？”王之文的脸色很震惊。
“老师。”钱海洋连忙在旁小声说，“他赚钱很多的，你就不要……”
“那两千够不够！三千！”王之文不听钱海洋的话，继续开价。
结果话筒里很快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王之文看看手机，又看看钱海洋，一脸不可置信：“那小子居然挂电话了！”
钱海洋：“……”
前排开车的司机师傅也听了个大概，忍不住插了一嘴：“老爷子，你求人家办事，说话还这么冲，人家可不挂你电话咋的。”
王之文脸上顿时挂不住，大声道：“你不知道别瞎说！”
“嘿，我怎么不知道。你那手机那么大音量，我在前面都听得真真的。”
“你！一个开车的就开好你的车，其他的别管！”
“老爷子你这啥意思？”
司机一听也不干了，“吱——”的一声靠边把车停了下来，扭过头道：
“看不起俺们开车的是不，那你去坐别的车，我还不载你了。”
“你说什么！我投诉你拒载！”
“老师，别生气……”
钱海洋在旁连劝，王之文和司机互喷几句，一脸怒气地下了车。
出租车扬长而去，王之文骂道：“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海洋，你们云海的出租服务就这么差？！”
“呃……”
钱海洋也不知该说啥好。
比起司机，无疑还是张诚的事更重要些。
王之文发了会儿火后，又把任务交给钱海洋：“海洋，这事你去给我办好！要是人请不来，我的面子岂不是都要在国际上丢光了！”
钱海洋闻言顿时傻眼：“老师，这还怎么办啊？”
刚才那一通电话估计都把张诚得罪狠了，就是再多加钱，人家肯定也不会愿意来了。
王之文执拗道：“我不管，你去给我把事办了。先打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