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过往幻境
继续向前。
第七阶，第八阶，第九阶！
刚刚踏上第九层，许清风和比比东的身体皆是一震。
前方。
有一座圆台，圆台同体漆黑，布满各种邪恶堕落画像，散发着一股股邪恶至极的气息。
圆台之上，一柄约两米高的巨型魔镰紧紧漂浮。
魔镰上烙印着一道道繁杂奇异的纹路，散发着宛若紫宝石一般的光芒。
仅仅一眼，就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藏的恐怖力量。
“这罗刹魔镰的力量虽然恐怖，但是似乎并没有九头蛇武魂强大...”
许清风心中暗暗盘算，说威能，现在的九头蛇定然比不上圆台上的罗刹魔镰，但是轮潜力的话，可以肯定的是，九头蛇未来的成就必然不是这罗刹魔镰能够相比的。
摇了摇头，许清风看向比比东。
罗刹魔镰近在眼前，所散发的邪念冲击也达到了极致，比比东心底最深处的邪恶也在这极致的邪念冲击下隐隐而动。
即便许清风不有意探查，也能够在恍惚之间感受到部分的比比东过去的记忆。
这些记忆从许清风脑花之中闪烁而过，只是简短的片段，从这些片段之中并无法判断出比比东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许清风作为一个穿越者，凭借小说中的一些描写，再根据这些闪烁的记忆片段，倒是大致能够看明白这些记忆的缘由和时间线。
比比东同样看向许清风，眸中有信任，有感激，有纠结，也有痛苦。
现在比比东还有机会，若是此时她让许清风收回领域，那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依旧是她的秘密，无人得知。
不过她面对的冲击也会随之极具增加。
选择权在比比东自己手中。
眼神交错，比比东很快收回目光，身上魂骨闪烁，死亡领域和杀神领域内敛笼罩己身。
“我准备开始了！”
言罗之时，比比东平静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圆台之前。
她已经告诉了许清风她的选择。
于她而言，当年那些经历造就了今天的她，她一个人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需要倾诉。
许清风作为她的徒弟，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也许这就是一个倾诉的机会。
而有些时候，倾诉，也是释怀的一种表现。
原着中，从来没有人知道比比东当年经历过苦于痛，从开始到结束，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所以也让她变的偏激，对于一些事更是认定到底，说是她对大师的爱，是爱？还是多年不甘和愤恨所导致的扭曲的爱？谁也说不准。
下一秒，比比东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握住那柄魔镰！
无尽的光芒，从魔镰之中骤然绽放，充斥在整个圆台之上。
若是从罗刹斗罗的位置，仿佛是看到一颗闪耀的紫色的圆月升起！
站在许清风的位置，便能够清晰的看到魔镰散发出了一道暗紫色的光罩中，将比比东包裹着。
道道光晕，不停的从比比东身上升起，凝如实质的邪恶紫气，缭绕在比比东的全身。
许清风明显感受得到，比比东精神和身体，都在经历着极为恐怖的冲击！
比比东内心深处那隐藏最深处的邪恶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这柄邪恶至极的神器所激发，然后以此为引，开始疯狂冲击比比东的灵魂。
比比东的神色也迅速变化，双眸染上血色，面色变的扭曲，乃至狰狞！
许清风的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化，应该说景象满满变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许清风的眼前。
年轻的身影脸颊上带着几分傲气，手中拿着本本书籍走在武魂殿之中。
“这是大师？！”
许清风眉头一挑，这年轻的身影和大师有九分相似，不过和大师的死气沉沉和僵硬的脸颊相比，此时这身影带着几分朝气，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刚！”
年轻身影身后，一道靓丽的身影跑来，穿过许清风的身体，来到这年轻身影面前。
许清风微微沉默，这靓丽的身影他可以肯定就是他的老师比比东，另外一个青年除了大师之外，还能是谁？
眼前的一幕就如同虚拟影像一般，而他就如同一个观影者，身临其境的看着这些。
画面逐渐转换，许清风能够感受到青春的爱意在比比东的心底萌芽。
紧随而至的，是和前任教皇的争吵，大师的离去，然后便是那让人绝望的地下密室。
绝望而又疯狂到极致的气息在此刻彻底爆发！
长达九个月的软禁。
让许清风清晰的感受到了比比东最绝望黑暗的时期。
仇恨在那一刻充满了比比东的整个心灵。
画面继续变换，许清风看到比比东用极其疯狂的神情杀了一个男人。
一个拥有六翼天使武魂的男人。
挖心，噬魂！
疯狂，邪恶，暴戾，许清风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那时的比比东。
同时还有一道愤怒的身影，那是千道流。
比比东看着千道流那双阴冷到极致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染血的脸颊，满是张狂的笑意。
那时，比比东以为自己肯定会死，但让她意外的是，千道流竟然没有杀她，复杂的眼神之中有愤怒，有无奈，有纠结...以及一丝怜悯！
而也正是那一丝怜悯让比比东变的更加的疯狂，千寻疾的种种，千道流又何尝不知道。
而比比东不需要他的怜悯！
千道流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将千寻疾的尸体收走。
空旷的大殿，就像比比东那空旷的心，复仇后的迷茫，很快因为千道流的怜悯而消散。
恨！
无穷无尽的恨。
同样还有几分期待。
期待再次得到大师的爱。
事与愿违。
她那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她想把他追回来，但是让比比东绝望的是，大师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如她，而且还是他血脉至亲的表妹。
这是怨。
怨与恨交织。
许清风感受到了比比东的绝望，疯狂与偏激在她心底逐渐滋生。
冷艳和果决成了她的代名词。
“少女心的悸动...”
许清风微微叹气，大师这样的人物在天才遍地的武魂殿之中平平无奇，之所以能够走入比比东的内心，只能说他那莫须有的自信，或者是自以为是而已。
先天满魂力，双生武魂，教皇之徒，武魂殿圣女，这一重重的身份之下，让武魂殿大部分的人都对比比东带着几分尊敬和讨好。
而大师那别树一帜的自以为是的自傲，不恭维，不讨好，就偏偏吸引了比比东的注意力，再加上他对那些武魂理论的侃侃而谈自信模样，正好让比比东这个少女悸动的心为之跳动。
四周的景象还在不断变化。
不过这这些都是后面比比东一些铁血手段做过的许多事情，相比较之前，这些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小事，几乎一晃就过去了。
然后画面再次重复。
不过这一次只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是比比东恨到极致的人，一个是她又爱又怨的人。
前任教皇，千寻疾。
大师，比比东。
暗紫色的光芒化作利刃，洞穿千寻疾。
许清风这才发现，这影像之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比比东。
利刃迅速将千寻疾绞杀化作血沫，血腥至极的一幕让人胆寒。
然而下一秒，千寻疾就恢复如初，如同拥有不死之身一般。
看到这一幕，许清风也反应了过来，现在的这一幕已经不是比比东过去的记忆，而是她现在的经历。
邪念所化身影似真实一般，无比的清晰，比比东每一次杀戮，邪念对比比东的影响都会加深几分。
随着不断杀戮，罗刹魔镰对于比比东的影响也就越大。
而另外一道身影，比比东却一直放置在一旁，似乎还有守护之意。
大师的身影虽然没动，但是对于比比东的影响却丝毫不弱与千寻疾。
“这是...心魔？”
看向大师的身影，许清风沉默片刻。
他能够感知到，罗刹魔镰的气息与比比东的气息正在逐渐契合。
这幻境如同一种问心，两人是比比东的心魔，要么破除心魔，要么坚定自己的内心，一条路走到黑。
比比东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也难怪原着中比比东成神之后，对大师依旧念念不忘。
相比较与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选择，自然要比破除心魔难上许多。
破除心魔其实很简单，比比东只要放下过往，千寻疾的身影自然会消失，至于大师，直接杀了就完事。
但是想要放下过往又谈何容易？比比东一路走来，依靠的就是心中的那股怨恨之念。
“唉...”
许清风轻叹了一口气。
平静的声音却好似在平如镜面的湖泊之中掀起了几分涟漪。
比比东的身影一顿。
紫意盎然的眼眸之中竟然闪过一抹清醒。
“小风...”
比比东缓缓转身突然看向许清风所在的位置，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的空间之中。
许清风一愣，如果说刚刚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此时的他却如同当局者一般身处在了环境之中。
若要说的话，之前许清风只是帮助比比东吸收了一部分的邪念，此刻却成了和比比东一同共同承担这一份邪念。
幻境之外，九头蛇上第一魂环上突然爆发昂扬的紫意，紫意与比比东周身紫意交融，将两人身影全部笼罩。
幻境之中，比比看着幻境之中，这多出的第三道身影。
“老师。”
许清风轻轻的叫了一声。
比比东双眸更加清醒。
“他该杀么？”
血红的双眸看向千寻疾，声音冷厉而又尖锐，疯狂的气息遍布整个空间。
“该杀！”
单手抬起，许清风同样冷冽的目光看向千寻疾，一握，狂暴火焰之力从千寻疾体内爆发而出。
火焰升腾，千寻疾整个人化作火人，然后再痛苦的哀嚎身之中挣扎摔倒在地然后化作粉末。
复活。
又是一握，冷冽的寒冰又将其冰封，炸裂。
复活。
冰刃将其活寡。
复活。
将其双臂双腿，一一撕裂，然后断头。
......
许清风将前世各种惨烈的刑罚，几乎都来了一遍，让一旁观看的比比东硬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又是一个冰封，许清风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
“老师，你说我们杀了他这么多遍，他作为一个死人知道么？”
目光交错，比比东明显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许清风的话锋就猛的一转。
“作为活着的人，背叛老师，才罪该万死！”
冷冽的杀意随之一转，凝聚到另外一道站立良久的身影。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凌迟！
随着许清风心念一动，一柄柄利刃浮现，将玉小刚身上的血肉一片又一片的割下。
“小风......！”
比比东历喝声猛的响起，如同惊雷，整个空间在此刻都在荡漾。
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如同巍峨巨山一般，将许清风死死的镇压在原地，甚至连动一根手指都变的十分困难。
说到底，这个虚拟的幻境是以比比东的心底最深处的邪恶为基础幻化，比比东才是主导者，许清风顶多算一个外来者，若是比比东发疯在这里击杀了许清风的话，许清风的灵魂也会受到重创。
空荡的空间突然安静。
比比东的神色再次显得有几分疯狂，许清风此举无疑触碰到了比比东的逆鳞。
她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但是面对千寻疾，她依旧忍不住将其抹杀，面对大师，她同样会下意识的保护她。
过往的一切，她终究放不下。
血红的双眸狰狞异常，许清风在她心中又何尝不重要呢，作为她最骄傲的弟子，最信任的人，她又怎会对他下狠手？
“老师，那些事已经是过去了，未来很长，终其一生，值得被爱的东西很多，过往一切，终究是过往云烟，有些人，有些事，该放下了。”
四周压力减弱，许清风的平淡的劝解声也随之响起，微微的停顿后，又是一声微叹。
“老师，无论你如何抉择，路途漫漫，你往前走，徒儿一定在伱身后，而且不止我一人。”
温柔的话语声落下，许清风意识也缓缓沉寂，空荡的空间之中独留下一个呆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