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言简意赅
因为杨宪在内阁中没有品阶，所以，他的地位很低，很难震慑群臣，所以，朱元璋特地将他提升到了左都尉，从正二品，执掌监察院，这是一个中书省，但是现在，这个部门已经独立开来，仍然是一个监督群臣的职能。
甄武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连忙行礼：“原来是都御。”
杨宪摆了摆手，淡淡道：“李公子不必多礼，我们一见如故，你我虽然年纪相仿，但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不如你喊我一声师兄，我就喊你一声师弟吧。”
甄武连忙道：“哪里哪里，杨公子与家父乃是同辈，在下岂能平起平坐，还请杨公子不要见怪！”
杨宪见自己没有讨好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将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两个酒壶上，开口道：“小友不必多礼，前些日子，我听属下禀报，说小友要向富乐院的掌柜购买秋露白的丹方，这让我很是好奇，以你的身份，能喝到什么好酒，为何要买丹方？”
甄武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便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当然是要拿去卖了。”
甄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因为以往他和那些长老们谈起自己要做生意的时候，那些长老们肯定会极力阻止，但这一次，杨宪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小友，你会酿酒？”
“略知一二！”
甄武讪讪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关于酿酒的事情，牵扯到自己的生意，怎么可能随便跟杨宪说。
杨宪本就是抱着送礼的心思，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着手中的两个酒壶，开口道：“这两个酒壶，其中一个叫松间照，无论是口味还是名气，都不比这两个酒壶差，另外一个则是皇宫中的御用酒，还有这个酒方，如果小友不介意的话，就当是我老哥的谢礼！”
杨宪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两张药方，放在了甄武的酒坛上。
这也是甄武迫切需要的，昨天李善长告诉他，朱元璋已经批准了他与朝廷合作成立一家盐业公司，按照甄武的意思，他打算先建立一个商号，然后再利用这个商号来扩大自己的销售渠道。
他和朝廷的份额是九比一，事实上一成的份额已经很惊人了，然而甄武还是不甘心。
要完成工业化，要用资金来推进大明的变革，要按照甄武的要求，把大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但同时，因为不清楚朱元璋就是四公子，所以甄武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于是，他将主意打到了酒坊这种暴利行业上。
甄武要做的，就是利用上等的盐巴，以及经销商的关系，让自己的酒水在大明帝国的各个地方都能卖出去。
而且，甄武也不需要分润给朝廷，最多就是在利益过大时，拿出一部分来，送给那些想要拉拢的人罢了。
朱元璋答应了甄武的提议，也就意味着他的计划即将展开，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成，唯一的问题就是，甄武想要买的“秋露白酒”，被马皇后的一个亲戚给控制住了。
甄武开出再高的价格，也没人愿意卖给他，现在杨宪给了他两张配方，倒是让甄武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然，甄武也不可能直接收下，毕竟没有好处，甄武可不认为自己父亲有多大的能量，能够让一个二品大官如此看重自己，更别说为了讨好自己，不惜拿出如此珍贵的宝物。
他看了看身前的两坛酒，转头对杨贤道：“杨大人，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是有话要跟我说，还望杨大人有话直说，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一定不会拒绝，但如果杨大人什么都不说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甄武看得出来，这杨宪从一进来就开始讨好自己，其中必有隐情，甄武也不想再跟杨宪客套了，干脆开门见山。
杨宪却是笑容满面，说了好一会，才开门见山地说道：“李小友，不瞒你说，我与你两次见面，小友的一番话，让老哥我受益匪浅，对你的才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次来，就是想请小友指点一二。”
“啊?”安妮洛特愣了一下。
甄武被杨宪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是为了问自己几个问题。
甄武原本以为，杨宪是想要找李善长帮忙，但是李善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他才会想要找甄武帮忙，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找上自己。
“杨先生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敢说自己有多高的造诣，只是因为我读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所以我也不敢说自己有多高的造诣，但我真的很好奇，杨先生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如果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听到甄武的回答，杨宪心中一喜，连忙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隐瞒了，我要成立一个专门的组织，专门控制那些犯法的大臣，专门负责缉拿犯人，最好是在朝廷之外的权力，让其他大臣不能插手，甚至可以用来惩罚那些有罪的大臣！”
甄武听到杨宪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杨大人，你说的那个组织，是不是就是锦衣卫？”
“哦，小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以前在军中担任统领，负责打探消息，现在虽然不在军中了，但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勾心斗角，却并不亚于两军对垒，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建立一个监督官场的组织！”
杨宪的话说得义正言辞，就是不想让甄武对情报组织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事实上，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监察院，本来就是监督官员的，杨宪的意思，就是要让凌然凌驾于官员之上，让锦衣卫成为一个独立于官员之外，不会受到任何约束的特殊地位。
“哈哈，杨先生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杨先生还有什么疑问？”
甄武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杨宪提出的，但他隐约记得，这件事发生在洪武三年之前，这件事还没有发生过，直到朱元璋利用胡惟庸一事，才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杨宪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觉得这个组织很重要，不过陛下并没有同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甄武沉默不语，锦衣卫在历史上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是褒贬不一，可以说，锦衣卫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社会的风气，减少了腐败，但也让原本就偏激的中央集权，变得更强了。
不过甄武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他虽然有心改革大明，但也没有打算彻底颠覆封建主义，他很清楚，不管是哪一套，对大明来说都是行不通的。
否则，他早就逃到北方去谋反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机来保护自己和父亲的性命。
所以，集权就集权吧，反正甄武也就是一百多年的寿命，以后的事，又有谁会在意？
甄武觉得，自己今生既然下定决心要改朝换代，肯定会留下很多东西，就算老朱家的后人不争气，拿着这些东西，浪费掉了，也跟甄武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