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南栀后背僵硬了一下，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没见面之前，南栀已经想好怎么质问他了，可一见面之后，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影响，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栀咬了咬下唇，“我……”
夜恒澈淡淡地看着她，“有什么事？”
“我来是想问问结婚协议书的事情。”南栀豁出去了，一股脑说了出来：“姜琳来找我，说她看到你的结婚协议书上面，签的是我的名字，我在想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不记得我签过，所以过来问问你。”
关键是，她并不认为夜恒澈会跟她结婚。
这怎么可能？他这么讨厌她。
“没有弄错。”夜恒澈说。
南栀愣了一下，“什么？”
夜恒澈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双眸超乎寻常地冷静，“没有弄错，结婚协议上，签的就是你的名字。”
南栀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他之前，让她在空白的纸上签字，真的用在了这张结婚协议上？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你已经有姜琳这个未婚妻了！”
他究竟在想什么？
南栀心情复杂。
她发现自己除了震惊之外，竟然还有点欣喜。
想到自己会跟夜恒澈结婚，她竟然感到欣喜！
脑海里闪过姜琳的身影，她这样，怎么对得起姜琳呢？南栀瞬间感到铺天盖地的愧疚。
“你不能这么做，夜恒澈。”南栀声音有些发哑，“姜琳是你的未婚妻，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姜琳？她这么爱你，这么在乎你……”
夜恒澈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所以呢？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说？”南栀感到不可思议，“你不是很爱姜琳吗？你之前不是对她很好吗？”
为什么如今却能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姜琳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爱？
夜恒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双眸幽深地看着南栀，“当初我们说过，我帮你救出你的母亲，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记得？”
“我记得。”南栀点头，随即浑身僵住，“你说的答应你一件事，指的是这件？”
“没错。”夜恒澈淡淡道，“你妈我已经救出来了，现在，该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可是姜琳要怎么办？我妈和你爸那边，还有爷爷那边，要怎么交代？”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南栀有些急了起来，“你想过这些没有？”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南栀咬紧下唇。
他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因为省事。”夜恒澈凉薄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
“什么？”南栀不可置信，他居然说跟她结婚是因为省事？
夜恒澈似笑非笑道：“没有家世背景，没有能力，好拿捏，我需要一个妻子，而这个妻子的人选，非你莫属，因为你是绝对不会有胆子反抗我的。”
“就因为这样？”南栀悲哀地一笑，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破灭了。
“早晚都要娶，还不如娶一个知根知底，容易控制的。”夜恒澈的话显得理所当然，忽然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再者，林姨一直拜托我照顾你，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因为那么可笑的理由跟她结婚。
南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还因为他对待婚姻的态度，他看待人生的态度。
他究竟将婚姻当成什么呢？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我不接受。”南栀用力握紧拳头，冷声道，“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婚姻！我不同意，我不要跟你结婚！”
夜恒澈双眸暗沉下来，双眸锐利地盯着她，“你再说一次？”
南栀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眸，咬牙道：“我不要这样的婚姻，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丈夫！”
她想象中的婚姻，不是这样的！
婚姻应该是神圣的，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对对方立下誓言的仪式，怎么能这么粗暴地结合在一起？
“我该称赞你一声有勇气吗？”夜恒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可惜了，你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利！滚出去！”
南栀脸色发白，“夜恒澈，你……”
“我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夜恒澈打断她的话，声音冰冷入骨。
南栀用力咬紧下唇，看着他阴翳的脸色，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关上，夜恒澈深吸了一口气，眸底如夜色一般暗沉无比。
南栀走出夜氏集团大楼，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到是姜琳来电。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询问结婚协议的事情。
南栀竟有些不敢接，不敢面对姜琳的质问。
犹豫间，电话自动挂断了，南栀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依然是姜琳打来的。
这次没有理由不接了，南栀只能接通电话。
“栀栀！刚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姜琳的语气很迫切，“你去见恒澈了吗？怎么样？那份结婚协议上是不是弄错了？”
姜琳心里清楚，她看得清清楚楚，结婚协议是不可能弄错的，但她就是要故意这么说。
南栀心情沉重无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她喉咙一阵发紧，“姜琳，我去找夜恒澈说了，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好吗？”
南栀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去跟他说的话，他没准会听你的，毕竟你们……你们……”
说到这里，南栀突然哽住了，那句“毕竟你们彼此相爱”怎么都说不出口。
“南栀，你什么意思？！”姜琳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你是想告诉我，恒澈他执意要娶你，你也没办法是吗？”
南栀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