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蝴蝶仙子。
顾雨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叶瑾的笔友这么中二。
男人估摸有点无聊了，抱着探索其他人秘密的快感，他继续念信，“小叶子你跟爸爸的日子过得好吗？我这段时间加入了冰球队，我挺喜欢打冰球的（喜欢打架）我最喜欢粉色，就送你一根粉色的冰球棍，多希望能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打冰球。”
顾雨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等等，这信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顾雨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瑾。
她还没去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可怜的邻居，他爸爸爱喝酒，喝完了就总是打那个小男孩，每天都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哭声。
顾雨时不时给那个小朋友带糖和吃的。
她只记得小孩性格孤僻，总是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还不让她看见他狼狈的样儿。
后来两人开始通信，顾雨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中二的笔名，蝴蝶仙子。
他们一直通信，直到有一次她父母出了车祸，她进了孤儿院，后来辗转又被冰球队的老教练收养，她这才和小叶子断了联系。
没想到叶瑾就是小叶子。
怪不得见到叶瑾的时候他拿了那么一大堆零食。
他们最后一封信中，顾雨就在抱怨其他小朋友都有零食就她没有，希望有一天能有吃不完的零食。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叶瑾长长的睫毛。
男人用信件擦了擦满手的油污，嗤笑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京哥靠着小车座口中叼着一根烟，“王琦。”
那个用信擦手的男人立刻狗腿过去给京哥点烟，“京哥，什么吩咐。”
“猪猡凑得差不多了，开车去找卞梁。”
王琦不解，“京哥，还找卞梁干啥啊，这都末日了，您也用不着那个傀儡大哥了。”
他们并未收敛声音，顾雨在车里听得真切。
卞梁……
卞姓很少，她上一个遇见的还是暴发户卞老板，现在估计死了。
“你傻啊，”京哥一巴掌打在王琦的头顶，“你不知道这个什么游戏十天就结束了吗？老头遗嘱说了，要是卞梁是死了，好几亿的遗产就自动捐出去。”
顾雨心中咯噔一声，他们该不会找的就是卞老板吧。
客车开始向顾雨他们来的方向驶去，直到靠近一个小平房才停下来。
院子里零星停着两辆大卡车，地上的土地都被血液染成了深红色。
京哥察觉到了危险，小绿毛打开栅栏，他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叶瑾身上。
他还记恨着昨天叶瑾瞪他一眼，也不管叶瑾伤着，拖着他就向下走。
“等等，”顾雨双手攀住栏杆，眼神粘在叶瑾的身上。
小绿毛伸出手薅住顾雨的衣领，“你想干什么？”
“我跟他一起。”
他们可能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绿毛犹豫一会儿，也放出了顾雨。
“我警告你，不要耍滑头，我老大可有枪。”
顾雨稳住心神点点头。
她从小绿毛的手中接过叶瑾，叶瑾脸色苍白着，腰背却挺得笔直。
“那个大哥……”顾雨马上下车时候又折返回来，王琦用冰球棍指着顾雨，“你想干什么？”
“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下去吧，起码给我们个武器防身。”
“别想，滚下去。”
王琦甩着冰球棍向顾雨砸来，叶瑾向强制开机的机器人，猛地一拽顾雨，冰球棍贴着顾雨耳朵砸在车厢上。
顾雨见他们态度坚决，只能硬着头皮和叶瑾下车。
她警惕环视四周，从地上捡起了跟粗长的木头。
“你身体不行，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
“不用。”叶瑾干脆拒绝。
顾雨闪过叶瑾拿木棍的手，“听话。”
这两个字好像有魔力，叶瑾乖乖地跟在顾雨的身后。
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丧尸散播的速度很快，现在几乎每个角落里都蛰伏着丧尸，可院子里却连一只丧尸都没看见。
顾雨紧张兮兮地转悠了一圈。
京哥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他在卞梁的手机上下了跟踪软件。
此时显示卞梁就在这个院子里面。
他没了耐心，大声叫喊，“卞梁，卞梁快出来。”
破锣嗓子和卞老板如出一辙。
声音在小院子中回荡，震得顾雨心头一跳，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嗬嗬嗬……”
一辆卡车上面响起了丧尸独有的叫声，京哥立刻警戒起来，举着手枪对着卡车。
过了半晌，才有一只笨拙的丧尸露出头顶。
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亮得有些晃眼。
“卞梁！”
知道卞老板就是卞梁，顾雨拉着叶瑾想要逃命。
要是让京哥知道害死卞老板的凶手就是他们两个小弱鸡，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死他们。
京哥一拳砸在卡车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几个亿啊，几个亿。
没了。
张鹏抬起头，他逆着阳光看着卞梁，忽然他脸色一变。
“京哥，快跑。”
卞梁的身形忽然变大了一圈，从身体两侧探出六只手，粗壮的胳膊抓在卡车边缘，铁制的车厢被捏皱，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音。
顾雨这个角度看得清晰。
不是卞梁变异了。
而是有一只变异丧尸躲在卞梁的身后！
丧尸的高度远超过两米，他六只手撑住卡车，猛地向空中跃起。
身形高大的丧尸落在地上扬起了一圈灰尘，他的速度很快，肉眼只能捕捉到一阵黑影。
这只丧尸和外面的丧尸简直不是一个等级。
车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后门忽然打开，被关在栅栏后面的人一窝蜂逃出去。
人群四散，声音很快引起了丧尸的注意力。
“回来。”顾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人类在变异丧尸的眼中和吃自助餐差不多，一口一个小朋友。
哐当。
客车一阵摇晃。
伴随着吱嘎的声音，顾雨抬起头，见铁皮车厢都被丧尸的利爪抓出孔洞来，十根漆黑的爪子扒住车厢顶。
丧尸缓缓探下脑袋，一切落在顾雨眼中仿佛是慢动作。
丧尸青紫的皮肤，尖锐的獠牙。
好在丧尸被院子里逃窜的人类吸引，暂时没注意到身下站着的两人，顾雨拉着叶瑾一个打滚躲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