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理想的奴隶
saber松开了手中的剑，看着眼前硝烟弥漫一如千年前那般破碎的战场，看着再一次倒在了自己面前的莫德雷德。
不同的是周围不再是尸山血海，不同的是莫德雷德没再拼死朝着自己进攻，而是抱住了自己。
她呆立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被一个人拥抱。
那么莫德雷德呢？她有被谁拥抱过吗？
saber不知道。
很快，莫德雷德的尸体缓缓消散在了战场之上，只剩下saber一人还站在原地。
此时的她有些茫然，这个时候她才回忆起莫德雷德在最后说了一些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似乎听漏了一些什么。
她伸手摸向了耳朵，摸到了一股粘稠的血液。
saber和莫德雷德的战斗太过激烈，身上一些轻伤几乎都被忽略了，双方战到最后甚至在以伤换伤，因此细小的伤口几乎布满了彼此的全身，一放松下来，那紧绷的肌肉便松弛了下来，被堵住的血液迅速流出。
“真是惨烈啊，千年前是父子相残，千年后依旧是父子相残，要是这一次莫德雷德还像曾经那样再给你一刀恐怕你此时也躺地上了。”
颜宇慨叹一声，莫德雷德还有一个固有技能——战斗续行，能够在受到致命伤时再继续短时间的战斗，千年之前便是因为在临死前重创了亚瑟王才获得了这一个技能吧。
若这一次她给的不是拥抱的话，恐怕还是一场同归于尽的战斗。
突兀的话语声让saber瞬间举起了手中的剑，斩向了身后。
铛！
身穿恶鬼缠身的颜宇站在她的身后，仅用右手拿着长枪就挡下了这一击侧斩，稍一用力，金色的剑刃就被弹开，横枪一甩将她给拍飞了出去。
“你现在这样子就别想跟我抗衡了，卫宫切嗣也被我给揍趴下了，别想着能用令咒治疗你。”
颜宇的语气很冷，将枪尖顶在了saber的脖子上，制止了后者想要起身的动作：“别动。”
他看着咬着牙一脸不甘心看着自己的saber，忽然又收回了长枪：“其实你和切嗣还真的蛮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saber趁着这个机会朝着侧边翻滚，随后挺身站了起来，手持长剑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似乎在说些什么的颜宇。
她此时离得有些远，本就有些模糊不清的话语显得更加模糊了，完全无法听出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神逃到了世界外侧，人类社会开始主导世界，作为神代遗留的不列颠是必然会被清除的，你却凭借一个湖中精灵给的神器就想要对抗时代的洪流……”颜宇也分不清他是在可怜saber还是在心疼她，他在穿越之前是很喜欢这一个角色的，越是喜欢便越想要了解，可越是了解便越是无奈于她的曾经。
精灵也属于神代的一员，给亚瑟王圣剑和剑鞘确实是想要让她挡住人理，挡住时代的洪流对神代最后的王国的入侵，可这就是纯纯的坑人。
历史的车轮直接从不列颠的脸上滚了过去，碾得亚瑟王怀疑人生，以至于直到最后还和“世界”签订契约想要得到圣杯重来一次……
可车轮上驾驶这辆车的是谁啊？
是世界的意识和人类社会集合体！
在两大抑止力的共同作用下神都无法抵抗，湖中精灵将亚瑟王推出来这不是纯纯坑人吗？
结果亚瑟王缺根筋似的，还真就接受了这样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一直认为自己没做到是自己能力不够的问题。
手下的圆桌骑士个个都劝不动她，跟头倔驴一样。
“……卫宫切嗣跟你一样的倔，甚至在不远的未来卫宫家还会出一个更倔的，怎么你们这一家都这么倔？”颜宇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只是卫宫切嗣不像你，有能够顶着这一股倔劲往前顶的人，而你有莫德雷德。”
“也就莫德雷德敢做出这种事情出来了，她没有别的办法，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用犯错来结束这一切。”
“……莫德雷德确实没有错，错在我而已。”不知道saber听清了哪几个字眼，说出的回答让颜宇一愣。
他微微偏过头，看清了那从耳朵顺流而下的血液。
感情自己刚刚说了一大堆对方根本就没听到？
自己穿着铠甲……似乎听不到声音也确实看不到嘴唇在动。
颜宇只好走近了一些，在saber警惕的神色中大声开口：“我没有说莫德雷德没有错，只是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做一些什么事情来对抗自己的父王呢？”
他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自然是拿自己和自己父亲最看中的东西作对比。”
见saber还是那一副模样，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嘴遁”上似乎没有什么天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千年以前的狗血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一个是理想的奴隶，一个是魔女的工具，命运弄人，半斤八两没什么好说的。”
“混蛋！”
不知道saber将这句话听成了什么，举着剑便朝着颜宇砍了过来。
铛！
长枪和剑刃碰撞，颜宇纹丝不动，saber却在反震之下踉跄地退了好几步。
噗嗤！
长枪荡开了回防的剑刃，径直插入了saber的胸膛，红色的枪尖带着滚烫的血液透体而出，剧烈的疼痛让她瞳孔骤缩，止不住地颤抖着。
“结束了。”
她将剑插在了地上，看着颜宇褪去了一身的铠甲，看到了远处站着的卫宫切嗣以及正在朝着自己跑来的爱丽。
“爱丽丝…菲尔……”
saber闭上了眼睛，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意识在这一瞬间模糊，又瞬间清晰过来，似乎有亮光照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放眼望去是一片尸山血海，刀枪胡乱地插在地上，不远处倒着的正是被圣枪刺穿身体的莫德雷德。
亚瑟王又回到了这里，卡姆兰之丘。
这里并不是英灵座，因为她并没有死去，而是在弥留之际被世界意志连同整个场景单独取出来的一个时间点，处于永远静止的状态。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能随意灵体化的原因，因为她根本就不曾死去。
她就在这里一直保持着“弥留”的状态，等待着下一次圣杯的召唤，去完成自己心中想要重来一次的心愿，弥补不列颠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