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梦境
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照在城堡的城墙上，透过窗户落在了一张圆形的桌子上，阿尔托莉雅一手撑着下巴坐在圆桌的首位上——那张椅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众人的眼神也都聚焦于此，才让围绕着圆桌的席位上出现来了“首位”。
她此时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蓝色棉披，边缘白色的细绒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同火焰一般，可她却低着头，就连坐姿都显得如此深沉。
是因为头顶上的那顶熠熠生辉的王冠吗？就连那一撮呆毛都被压弯了。
是骑士王。
这么个念头出现在心中，恍惚间，自己的头上似乎还戴着一个头盔，即便隔着头盔她也将眼前的景象尽收心底。
“在别人面前，你不能够将这个头盔给摘下来。”
这是谁的话语？
“骑士王！”
“亚瑟王！伟大的王！”
“请继续给我们带来和平，您的臣民将永远侍奉于您！”
眨眼间，属于傍晚的迟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阳光，无数民众聚集在过道上，为那马背上的身影纵声欢呼，一时间民众的话语竟比太阳洒下的光辉还要热烈。
“那就是骑士王亚瑟，这个国家的王……”阴暗的小巷子中传来一声孩童的低语，她低下头却微微一愣，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是这般模样。
“没错，莫德雷德，那就是你将来要取代的人。”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宽大的兜帽罩住了对方脸上的表情，胸口处的印记却很明显。
那是自己的母后，摩根勒菲
她重新看向了队伍最前方的那道身影，骑士王。
只是面对于如此的热烈的浪潮，骑士王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冷清，只是那个姿态看起来是如此的完美，即便是一个背影，也给她留下了此生都难以磨灭的记忆。
她决定要侍奉这样完美的人，于是她开始不断磨炼自己。
莫德雷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特殊的，她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以及难以想象的成长速度，与理所当然的拥有相对较短的生命。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站在我的王身后，享受他给予的余辉了，在有限的生命里我将一直侍奉于他。”即便身体已经成年，她依旧如孩童般崇拜着那道背影的真正主人。
很快，卓越的剑技、坚定的信念、出色的体质以及身体力行遵循着骑士道精神让她在骑士的选拔中脱颖而出，随后通过摩根勒菲的引荐成为了圆桌骑士之一，与自己仰慕的骑士王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从各种意义上来看，这是莫德雷德最近接骑士王的时候。
她也戴上了那个头盔，将她那不可告人的一切都锁在了头盔之下。
在骑士王统治不列颠数十载这段时间，将国内的动乱镇压，平定叛乱，将入侵的蛮族驱逐，与外国签订合约，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只是，期间潜藏的问题一直都没有解决，在这盛大和平的表象之下，埋藏着一颗足以让整个国家消亡的危机，所有人都恍若未觉。
阴云密布，骑士王正站在塔楼之上眺望着远方，城堡的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骑士，她并没有戴头盔，露出了那与骑士王别无二致的脸庞。
只有在这个时候莫德雷德才觉得在真正注视着自己所崇拜的那个人，而不是藏在头盔下，那更像是一种窥视。
“莫德雷德。”低沉的声音从一旁的角落处传来，身穿蓝色盛装的身影踏步而出，脸上戴着黑色的纱巾，看不清面容，但胸口处的印记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别再沉迷于你那幼稚的骑士游戏了，你是亚瑟王的嫡子，他身上的光辉终究是要由你继承的！”莫德雷德的母后，骑士王的姐姐，摩根勒菲，像是在向世界宣告一般，将莫德雷德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于是，压在莫德雷德心间许久的阴云终于消散了，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她是骑士王的嫡子！
“骑士王，您看到了我，我的脸庞，您是…我的父王啊！”这是她第一次解开了自己的头盔，将自己真实的样貌展现在骑士王的眼前。
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眼眸，一样的脸。
落日的余辉缓缓移动着，阴影遮盖住了骑士王的表情，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莫德雷德的脸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是…怎么了吗？”没有得到回应，恐慌在莫德雷德的心间蔓延。
她想听到一句回应，哪怕只是一句平淡的回答，甚至是否定也好，可最后等来的却只是一个背影，一如曾经在马背上的背影，只是曾经那个在角落里满眼星星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
莫德雷德那份仅有的纯真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卡姆兰之丘，残阳如血。
刀剑碰撞声传来，鲜血染红了莫德雷德的铠甲，原本的银白色在此刻反倒成了点缀。
她抬头，看到了自己曾经仰望的骑士王，张开了双手：“如何？反正我只是一个不被认可的魔女之子，一个不被承认的人造人罢了！既然不列颠没有能够继承的人，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对此骑士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剑，做出了一副迎敌的姿势。
“亚瑟！”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的莫德雷德暴怒，挥动着手中的大剑冲上前去。
铛！
令人耳鸣的碰撞声传来，却见亚瑟王手中的剑倒飞而出，插在了不远处。
“哈哈哈，想必你现在十分恨我吧，将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摧毁。”
“我从未恨过你。”
莫德雷德的笑声被打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亚瑟王，却见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杆纯白的长枪。
亚瑟王将长枪平举，眨眼间便出现在了莫德雷德的眼前，轻声开口：“我之所以不把王位传给你，只是因为你没有作为王的才干。”
纯白的圣枪贯穿了她的腹部，一股强大的力量甚至将她的头盔都震碎，露出了一张满是倦意的脸庞。
“父…王，咳！”她张开嘴，却咳出了一口血。
意识，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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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颜宇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捂住了自己腹部，发现自己的八块腹肌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梦境还未过半他就已经意识到这是莫德雷德的记忆，只是那被圣枪贯穿的痛觉仿佛超过了梦境的束缚，具现在了他身上一般，让他猝不及防。
“真是父慈子孝啊。”颜宇扭过头，那宽大的床上正躺着一道身影，正是莫德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