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两厢情愿
不知道是哪位鸵鸟这样说过。
当你某天清晨起床，发现喜欢的人就躺在你的身边，并且他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的糟糕睡相，发现了你羞耻的一面，那么这时候羞在头上的你只需要用枕头捂住他的脸，不让他看，一切就都算没有发生过......
科学依据应该是——窒息导致大脑缺氧，从而引起记忆力下降，认知功能减退？
至于这方法到底有没有用秦世恶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若干年以后有人问起他青春时代最难忘的一天是什么样子的。
他大概率会回答，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被羞急的女友用口罩怼脸差点呼吸困难。
夜晚的凉风拂过，碳火燃烧，发出有节奏的呲呲声，时不时能听到居民楼里搓麻将的欢笑。
现在是六点半，晚饭刚吃完，秦世恶和迟雨落坐在面馆门口用小铁桶烤年糕吃。
小年的时候许桑柠打了很多出来，今年过年又不回老家，没有走亲戚送礼这个流程，这么多年糕估计吃到十五都吃不完。
“明天中午去买一下烟花和鞭炮吧。”秦世恶拿着速写板，边画边道。
年糕他烤的不好，就不糟蹋粮食了，全权交给迟雨落负责。
“好。”迟雨落紧紧并拢着双腿，脚后跟微微踮起踩着小凳子的横杆，她手肘撑在大腿上，小手托着下巴，视线在铁丝网上的年糕和另一只手上的手机来回横跳，撅着小嘴，表情有些苦恼，回答的声音也闷闷的。
“然后下午把家里收拾下，晚上喊阿姨她们来吃饭，我姐明天也回来，就是不知道小区里让不让放鞭炮。”
“嗯。”
“要是小区不能放的话咱就回这边来。”
“好。”
“......”
秦世恶画笔一顿，眨巴眨巴眼睛，从速写板后探出脑袋，疑惑道，“你怎么了，这么冷淡。”
“啊？”
圆鼓鼓的年糕从中间爆开，发出一声脆响，迟雨落仿佛刚回过神一样，连忙给它翻面，同时回复秦世恶道，“不是。”
年糕翻了一面，还好没有烤糊，她解释道，“是乐队的事情啦，我刚刚在问排练的时间。”
“那怎么看你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出什么事了？”秦世恶明知故问。
他大小号都在这个群里，不过他现在暂时不能切到大号说话。
迟雨落放下手机，委屈道，“大壮和小乔最近都没什么空，师傅也说让我们先练着，等她找时间组织，呜......好不容易你答应加入了。”
还有什么比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带着对象一起玩更快乐的事情吗，迟雨落在寒假开始时就心心念念，想着排练时候在秦世恶面前大展身手的。
结果现在寒假都快过一半了，一场排练都约不到。
少女很难过，亲亲也哄不好了。
“没关系，我们先练就我们先练呗。”秦世恶无所谓道，“只要和落落在一起，我干什么都很开心的。”
“......可我不会贝斯，没法教你......”这个才是关键所在。
秦世恶已经确定担任乐队贝斯手了，因为迟雨落弹了这么久吉他，他不想她放弃喜欢的东西去勉强自己。
再说了，贝斯也得花钱买，他主要还是舍不得小姑娘浪费自己所剩无几的零花钱。
最近又是给婆婆买礼物、又是买猫猫用品、又是给他买衣服的，少女的小金库哪可能还拿得出买贝斯的钱，哦，可以拿喜多买房子的钱先垫着。
“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可以去找师傅先学一下贝斯的基本知识，然后晚上练琴的时候一起弹，你继续弹你的吉他。”
“那你有贝斯吗。”迟雨落问，“没有的话改天我给你买。”
“？”秦世恶刚想回答有，听到她后半句时蓦地愣住，“你给我买？”
迟雨落则理所当然地说道，用筷子将年糕夹到盘子里。
“对呀，因为是我拉你来乐队，还让你当贝斯手的。”
“所以你就认为这是你的一己私欲，不能让我承担这个费用？”秦世恶接过她递来的盘子，把速写板放在腿上，定定地看着她。
“......差不多。”
被他看的有点心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为了转移注意力，迟雨落再次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的翻看消息。
秦世恶嚼着年糕，思虑片刻，道，“我有点生气。”
“......为、为什么？”
“因为落落是小笨蛋。”
“......”
秦世恶接着说，“还是最开始那句话，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很开心，会参加乐队除了喜欢你，也有我喜欢乐器的心情在里面，当然喜欢你的占比要有百分之七十......八十，不，九十，所以这不算你的一己私欲，算我们两厢情愿。”
说完，秦世恶夹起她给自己烤的年糕送入口中，都忘了吹吹，结果舌头被烫到，还舍不得吐出来，年糕在嘴里翻滚，两边腮帮子时不时鼓起一下吹气。
看着他这副莫名有点傻的样子，结合他刚刚说的那段话，迟雨落心情忽然有点复杂，又好气又好笑地帮他开了瓶水送过去。
秦世恶喝完水，缓了好一会，额头都渗出汗珠了，眼角依稀还能看到一点泪花，看样子这次不是演的。
“要死啊你，干嘛不吐出来。”好笑完，迟雨落又有些心疼。
“我老婆烤的，舍不得。”
“油嘴滑舌。”迟雨落继续放上几块年糕到铁丝网上，这次不看手机了，烤的就更漂亮了。
“对不起哦。”她眼神飘忽着说，俏脸红润。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肚皮。”
“......晚点回家给你看。”
“所以你在对不起什么。”秦世恶狡黠地看着她，嘴角勾起坏笑。
迟雨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回答他，这家伙最会得寸进尺了，要是这时候接话，指不定要被他怎么欺负呢，现在又不是在家里，还有外人在呢。
吃了一会儿年糕，把晚饭没吃饱的那半个胃也填饱，时间来到八点。
小姨从外面溜达回来了，还带了两颗柚子和一盒菠萝蜜。
“你俩要回去了？”
“......啊？”
之前提留宿请求的时候，迟雨落都不让秦世恶旁听。
秦世恶不知道两位长辈现在已经默认迟雨落是嫁出去的状态了，听到‘回去’两个字的时候他愣了愣。
反倒是迟雨落反应很快啊。
“嗯，我们去散散步，然后夜跑完就回家。”
“大过年的还夜跑。”
“这叫自律！对吧小恶。”
“啊，嗯。”秦世恶木讷地点点头。
小姨把手里东西交给迟雨落道，“那这个你们带去吃吧，专门给你们买的。”
出到小巷口，提东西的人很自然地变成了秦世恶，因为迟雨落要挽着他的手。
凉凉的晚风吹到脸上，秦世恶才回过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小丫头，问道，“落落，我们现在还是十八岁对吧，还没结婚对吧？！”
“嗯？”迟雨落不解地觑了他一眼，随后身子贴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甜甜笑道，“早晚会结的，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十八岁没错。”
“......这样啊。”
他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像被施了禁言术一样，啥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