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贿典签使
“绿珠妹妹，以后你就唤我婉儿姐姐吧，可要看紧伯勋哥哥呦。
若是发现他拈花惹草，你来李府找我便是，毕竟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李婉儿婉转表达了，她不介意范伯勋纳妾绿珠。
见未来的夫人原来是如此开明，绿珠觉得日后和她相处会很愉快，遂破涕为笑：
“我听婉儿姐姐的。”
李婉儿和绿珠也团结起来了，建立了统一战线，范伯勋的小日子可能潇洒不起来了。
......
柳文菲和林瑶仙暂时没有离开睢陵的意思，还被李媚儿安排在媚香楼后院小住。
如此，萧绍瑜便以郡衙为家，不可能再夜宿李媚儿香闺了。
没在媚香楼拍卖现场露面的苏霖之，则登衙拜访。
“九殿下，拍卖会当日下官也在媚香楼，你有意进献陛下话本建康分销权的话，下官听到了。”
苏霖之面色平静，淡淡说道。
以其武道宗师之修为，他想让萧绍瑜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还是很容易的。
“苏典使，不会是专程来参加拍卖会的吧？”
萧绍瑜从容说道。
他不认为，苏霖之来睢陵是为了拍卖会，单纯的陪林瑶仙而来也说不通。
惟一的可能，只能是他奉梁帝之命前来睢陵的。
是魏国正使快要到了么？父皇有意命我再多促成一笔战马交易？
“下官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与九殿下谈话本分销权的。
九殿下你也清楚，京畿之地虽多豪富，水却深得很，话本并不好卖，钱并不好赚。”
苏霖之觉得梁帝不会拒绝话本分销权的，他索性代表梁帝先从话本分销权谈起。
“然后呢。”
萧绍瑜淡淡笑道。
他当然清楚，在建康经营产业其难远甚于地方州郡。
京畿之地，王侯将相汇聚，各行各业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背后必有权贵的影子。
贸然介入，得罪人不说，赚钱的可能性也不高。
道理很简单，不论动了哪家权贵的奶酪，他都将被针对。
虽说他建立了一些功勋，有了一些威望，然在建康，敢动他的人并不少。
这也是他拒绝林瑶仙，而要将话本建康分销权留给梁帝的原因。
而苏霖之张嘴便谈困难，自然是在利益分配上有特别要求的，萧绍瑜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是一江之隔，然京畿之地远比新昌要复杂得多。
三成收益太少了，非五成不可。”
苏霖之不但已知萧绍瑜许了范雍三成收益，竟然还狮子大开口。
领教过萧绍瑜对元沐有多狠，苏霖之是有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下手自然要黑点了。
极品精装本、普通本这两种主力版本，成本就要占二成收益略多。
分润梁帝五成，萧绍瑜便只能剩下不足三成收益。
无疑，苏霖之的报价突破了萧绍瑜的底线。
至于珍藏本，能否拍得高价，全赖誊抄者的知名度。
梁帝应该不会御笔誊抄的，萧绍瑜和李媚儿则在建康知名度不高。
而且珍藏本是不能量产的，它的贵就在于稀有，绝对稀有。
破坏了稀有属性，烂大街的珍藏本可是拍不出高价的。
如此，珍藏本是没有分销价值的。
“苏典使，五成太高了，话本成本就要占四成半收益，故本王最多可许四成收益。
若是苏典使能促成三成收益，本王可许你半成。”
萧绍瑜把对付杨彦超的那一套，用来对付苏霖之。
虽说他自认成功的把握不大，但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
至于他报出的成本，是算上抄书人力成本的，即便如此，比之同行还要低一些。
毕竟话本是他自己写的，稿酬没有计算在内。
印刷术的问世是南康系的最高机密，在严密布防之下，典签府并未侦之。
近两日，苏霖之是做过市场调查的，知道萧绍瑜没有虚报成本。
刚刚，他不过是极限报价，若是成了，最好，不成，再谈呗。
面对萧绍瑜赤裸裸的诱惑，苏霖之难得一见的笑了，说道：
“分销权收益是属于陛下的，下官是不会染指的。”
嗯？话里有话啊。
细品之下，萧绍瑜觉得仍有转机，并非如苏霖之所言乍听之下那般不可动摇。
不染指分销权收益，就是可以换个途径输送利益呗。
就算苏霖之不需要钱财，峨眉剑宗要发展没钱能行么？
自觉领悟到位，萧绍瑜试探道：
“本王愿以蒙顶茶之价，收购贵宗自用的峨眉山茶。”
当世，蒙顶茶已有不小的声誉，驰名益州，实益州第一茶。
按照历史轨迹，唐玄宗天宝元年，蒙顶茶便被列入皇室贡茶。
唐人杨晔记之：于元和以前束帛不能易一斤先春蒙顶，可知其于唐时之名贵。
而同样历史悠久的峨眉山茶，此时仍属野生古茶，峨眉剑宗采摘自用，声誉不显。
以益州第一茶之价，收购峨眉剑宗自用之野生古茶，这便是利益输送。
“想必陛下也不会全取话本收益的，下官愿代陛下以三成收益签订话本丹阳分销协议，还盖章。”
苏霖之爽快答道。
当初，他搅局裴邃预定角色时，便深深感到峨眉剑宗的财力太过单薄。
而痴迷武道的他，又对经商并不精通，宗内也缺乏商业人才。
面对萧绍瑜递过来的财源，他自当牢牢把握。
只要不是直接拿了梁帝的钱，并尽可能的保证梁帝的利益，他便自觉不算欺君，心安理得。
此行，他是带着梁帝的私人印章的，盖章当然可以有了。
至于他话中提到的“丹阳”，指的是建康所在的丹阳郡，显然是扩大了分销范围。
“成交。”
萧绍瑜会心一笑，一锤定音。
扩大分销范围，他是能够接受的，而且之前苏霖之说的也是京畿之地而非建康，他已有准备。
“寻常纸墨方面，若九殿下从官办作坊进货，陛下承诺只取两成之利。
下官知道，这个价格比范太守的供货价格仍要高出不少。
为了照顾陛下的体面，九殿下不妨少进一些，之前未结清的尾款，下官尽力帮你拖着。”
与萧绍瑜建立了利益纽带，苏霖之方才谈及梁帝所托。
他也不难为萧绍瑜，并未要求萧绍瑜全部从官办作坊进货，将范雍挤出供货方之列。
“若是如此，苏典使怕是也难以交差吧。”
萧绍瑜淡淡一笑。
缺钱的梁帝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清楚苏霖之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苏霖之也自然流露出为难之色，事实确是如此。
睢陵官办纸墨作坊已接近整顿尾声，经萧绍瑜与作坊工匠研讨，已制定出成本极低的纸墨生产方案。
所以，他要给苏霖之一个大礼包。
“本王愿许父皇三成之利，条件是仅从睢陵官办纸墨作坊进货。”
“九殿下，你没有开玩笑吧？”
苏霖之不淡定了。
《梁书·武帝纪》载曰：
帝晤典签使苏霖之，献话本丹阳分销权于高祖，并谈及寻常纸墨供货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