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一边翻看着，一边佯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这里是怎么给受害人分配律师的啊？”
中年女人嗨了一声，“我这没什么就业前景，手下律师也少，就是谁有空就分给谁呗。”
池念微微蹙眉，“可是每个律师擅长的案件种类不同……”
“能用得着法律援助的，都是些经济困难或者特殊案件的受害者，案件基本也大同小异。”中年女人解释道，“不是被打了，就是被砍了，要不就是工伤没拿到赔偿。”
这种案子，她手底下的律师早就已经打熟了。
池念动作一顿，立刻捕捉到了两处关键：
穷、身体不好。
这不就是云群雇凶的标准吗？
池念脸色凝重下来，点开了系统中的律师资料。
她在最末尾找到了祁彦的头像。
他被单独分了一行，并没有和其他的律师资料放在一起。
中年女人解释，“因为祁律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他只是挂名兼职。”
正式员工有政府补贴工资，但祁律这种自愿来兼职的，是真的一分钱都领不到。
中年女人感叹道，“他真是个好人啊！”
对此，池念心里不敢苟同。
有的人看似什么都不求，实则是藏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眸光微垂，附和道，“是啊，这样无私奉献的人，警局一定要好好表彰他的行为！”
池念真诚地望着女人，轻声道，“能不能麻烦您把他在这里接手过的案件资料发给我？我要回去整理一下，写封表彰信，交给领导。”
“诶！没问题！”
一听到祁彦能获得这种殊荣，中年女人简直比得了奖还要开心，动作也麻溜了很多。
池念趁热打铁地问，“祁律在接案子的时候，有什么规律吗？”
中年女人想了想，笑道，“没什么规律，各种类型的案子都能接。不过他有一个习惯。”
“是什么？”
“祁律会选择优先为身患重病的受害人辩护，因为他说，一定要在受害人离开人世前，为他们争取到正义。”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么听了这话后，池念几乎可以肯定了。
这里就是祁彦——或者说是齐严，寻找猎物的后花园！
中年女人很快就把资料整理好了，池念正要带走，她一把拉住了池念的手。
“小姑娘，我一看你就是个文笔好的！到时候你可要多帮祁律宣传宣传！像他这么好的律师，现在可真是不多了！”
池念能感觉到，她是发自内心地欣赏祁律的为人。
只可惜……
池念心底默默叹气，“麻烦您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中年女人满口答应。
池念带着厚厚一摞资料上了车，只要能将这里的案子和警局旧案比对，足够让警方将祁彦当场抓获！
前提是，她要能证明，祁彦和齐严是同一个人。
——
胡卓西餐厅。
大学城附近客源丰富，来往的学生络绎不绝。
唯独这家店，门可罗雀。
甚至还有路过的人往里面吐口水。
胡卓干脆就把店门一关，缓步来到餐厅二楼。
这里门窗紧闭，张鑫被人押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胡老板，我真不是故意搞砸的啊！”
他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左臂不正常地弯折着，俨然已经断了。
胡卓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坐下，从怀里掏出根雪茄，点燃。
张鑫跪着爬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脚踝。
“胡老板，您相信我！我不收钱了，我现在就把定金退给你，不不不，双倍赔给你！”
胡卓这才有了动作。
他抬脚狠狠把他踢到一边，恶狠狠道，“你和我提钱？”
他像是在乎那仨瓜俩枣的人吗！
张鑫宛如破麻袋般在地上滚了两圈，这下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疼得趴在地上狂喘。
“您也看到了，现在网上把我骂成了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会自砸招牌，背叛您呢？”
张鑫语气哽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贪财，为了五十万接下这笔生意！
现在短视频账号被封了不说，还被打成这样！
胡卓抬手示意，立刻便有手下揪起张鑫的头发，强行将他拖回胡卓面前。
他拍了拍张鑫的脸，好笑道，“谁说我怀疑你背叛了？”
张鑫张了张嘴，“那您这是……”
“我打你，是因为你够废物！”
胡卓拍着他脸的手，一下比一下重，声音越发狠厉，“钱无所谓，餐厅我也亏得起！但你怎么能让我丢了面子！？”
上次他一时不备，被邵东赶出餐厅，已经很没面子了。
结果这一次，他做了周密的计划，却还是栽在他手上！
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仔会有这么厉害？
不可能！
一定因为张鑫太蠢把事情搞砸了！
他越打越气，直到手下忍不住提醒，“老大？”
再打就出事了。
胡卓这才停了手。
此时张鑫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他拿出张纸巾，仔细擦拭着手指，好像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把他拖下去，别再让我看见他。”
“是！”
手下正要动手，胡卓淡淡道，“等等。”
他从包里拿出一支推剂，吩咐，“给他打进去。”
张鑫虽然是个废物，但能多一个客户也是好的。
张鑫瞬间明白了什么，满眼惊恐，拼命挣扎起来！
不行！挨打还有治愈的可能，但是这个东西打进血液里，他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是。”
他的挣扎毫无作用，手下捡起针管，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了下去！
楼下传来他呜咽地喊叫声，没过一会便趋于平静。
胡卓静静坐在楼上，不知过了多久，餐厅里的暗门被推开了。
祁彦换了一身伪装，看起来就像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
胡卓：“你来晚了。”
祁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头肥猪，给他三分颜色，真敢开染坊是吧？
要不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祁彦把包往地上一扔，“少废话，赶紧验货！”
胡卓打开包裹，查验过里面药剂的数量，拿出个书包。
他打开拉链，里面装满了现金。
祁彦简单清点过，临走前淡淡丢下一句，“最近风声紧，你也小心一点。”
他早已经摸透了胡卓的性格，果然此话一出，胡卓立刻不屑道，“你以为我是你吗？居然蠢到会把货送给警察！”
他看了都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