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压力全落在她的肩上了！
“历史……”
公子哥余中建听‘魔女婠婠’周奕雯说起了历史，脑海里不由闪过司马懿、孙膑、朱棣、勾践这些历史名人。
然后脸色越发难看了。
勾践，卧薪尝胆且不去说，为了保命和麻痹敌人，去求敌人夫差的粪便而尝之，亲自分辨色香味后，装模作样的告诉敌人夫差你的病好了，不会有事的。
最后当然是成功的了。
只是这过程……公子哥余中建觉得自己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去装。
孙膑，继承了孙子兵法，装疯卖傻的老祖宗，为了保命，神态恍惚、手舞足蹈、胡言乱语、脱衣裸奔、吃猪粪、睡猪圈……最后也成功了。
司马懿，为了麻痹敌人，蓬头垢面、前言不搭后语，侍女喂食，全洒出来了，自己又将哈喇子给舔回去了。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重口味的，但非常考验演技。
朱棣，堂堂亲王，为了装疯，一会奔走在闹市中，一会闯入酒肆中夺人饮食，一会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一会卧于泥土污秽之中终日不醒，一会当街欺压妇女，大夏天的在火炉旁说太冷了。
这个公子哥余中建觉得自己完全oK，特别是当街欺负妇女之类的，更是本色出演，毫无破绽。
奈何他现在已经在看守所里，根本没有这个机会用这种方式来演。
这些历史上装疯借此来躲避不想要的命运的历史名人，要么太考验演技，要么太重口味，要么干脆没有机会施展。
而且不管是哪个，到了这个年代，能不能行，也还是两说呢。
要是他付出那么大代价，最后不仅没有作用，反而该怎么判依旧怎么判，还要被人看笑话。
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不干！”
公子哥余中建一阵复杂的心理建设后，依旧无法选择最有条件实现的那些重口味的装疯卖傻。
“你不干？”
‘魔女婠婠’周奕雯脸色一沉，冷冷看着他，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连这点子事情都不愿意做，这是有多不把终生监禁放在眼里。
“我做不到的！”
公子哥余中建对于这种目光有些畏惧，但依旧坚持。
“谁让你学这四个人了！”
‘魔女婠婠’周奕雯从他口中透露的不愿意的原因，总算明白他代入的是哪些历史人物了，顿时好气好笑。
孙膑、朱棣、勾践、司马懿，这全都是历史上的一时人杰，两个皇帝、一个国王、一个战神，就伱一个只会嗑药玩女人的变态富二代，也真敢把自己往他们身上代入啊。
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不是他们？”
公子哥余中建一愣，奇怪道：“不是你让我从历史上去看，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不是他们是谁？”
“古代那些大家族里的娘子，被山贼或者贼寇抢走，最后活了下来，她们是怎么做的？”
‘魔女婠婠’周奕雯眼见公子哥余中建真是一点逼数没有，完全理解不了她想让他学做的，只能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
“你是说林娘子？”
公子哥余中建眼神突然就有了光：“水浒传中有记载吗？我忘了，我只记得在很多外传中高衙内疑似得手了。”
“不是林娘子……”
‘魔女婠婠’周奕雯只觉得和他说话真累，忍着不快道：“不过既然说到林娘子，那我也听说一个版本说林娘子最后上吊自杀了。”
“上吊自杀？”
公子哥余中建摸着脖颈咽着唾沫，摇头道：“这的确很监狱化死法，但也很容易将自己真的玩死，万一弄假成真，那我可就真死了！”
说到这里，眼见‘魔女婠婠’周奕雯战术后仰抱胸冷冷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这不行那不行，有些惹人厌烦，于是陪笑道：“爱娃，林娘子是我提起的，你说的那些历史上被盗贼抢走最后活下来的大家族娘子都是怎么做的？”
“古代对女子的贞洁看的很重，这些被盗贼掠走最后活着回来的娘子，到了官府大堂上，都会为了自证清白，往墙壁上或者柱子上撞去。”
‘魔女婠婠’周奕雯淡淡道：“不管最后死没死，都是贞烈的代表，死了有牌坊嘉奖，活下来，也会被原谅，不会再受指指点点，两种结果，全看怎么选择。”
“噢，原来是这样！”
公子哥余中建这才明白‘魔女婠婠’周奕雯到底想让他做什么了，摸了摸额头，笑道：“这个我差不多。”
‘魔女婠婠’周奕雯没有说话，给了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然后起身离开了。
当晚。
西九龙重案组梁小柔就接到看守所来的电话，知道公子哥余中建撞墙自杀，现在被送到医院去治疗了。
次日。
‘魔女婠婠’周奕雯对着过来查看的高级检察官丁柔说道：“丁检察官，我们可以聊聊吗？”
“你想说什么。”
高级检察官丁柔看着她。
“我想提出申请，将无罪辩护改为误杀，希望作为主控官的你可以同意。”
‘魔女婠婠’周奕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同意！”
高级检察官丁柔能做到这个位子，对于这些伎俩看的一清二楚，直接拒绝。
“我的当事人本来就经常嗑药，精神状态不稳定，如今又因为感觉愧疚，选择撞墙自杀，这些你都是看到的。”
‘魔女婠婠’周奕雯施压道：“难道你非要他死在你面前，你才相信他精神有问题？”
“他精神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要医生说了算。”
高级检察官丁柔淡淡道：“而据我看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之前出庭作证时，也毫无悔改之心，自然更没有所谓因为愧疚而进行所谓的自杀。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在案子不利时，被人教唆试图通过装疯来躲避法律的正义审判。
所以我不同意！”
“丁检察官，你是在指控吗？”
‘魔女婠婠’周奕雯眼神锐利的盯着她看。
“现在还没有证据。”
高级检察官丁柔毫不避让的回视：“但证据始终会有的，特别是在某些人输不起，越发肆无忌惮的情况下。”
两个美女律师，就这么四目相对，谁也不愿意退让。
“既然你想要医生的证明，那你就会有医生的证明，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找其他借口来逼死我的当事人。”
‘魔女婠婠’周奕雯眼见丁柔真的不愿意退让，也有些烦躁，憋着火气的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既然她敢提出这个建议，那么她自然是有通盘的考虑的。
别说公子哥余中建真的有撞墙‘自杀’这个行为，就算没有，以余氏集团的能量和钞能力，想多少精神科医生给出这样的证明拿不到？
精神科医生给出精神病证明，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确定性的客观问题和答案，本身就充满了主观臆测的成分。
别说精神科了，就是外科、内科等各种西医，看起来发展的很成熟，但依旧有很多未知。
同一个病，不同医生给出的医疗诊断，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而精神科更是比脑外科还要玄之又玄。
都牵扯的是科学了解有限的神秘大脑，脑外科好歹还能掀开头盖骨用显微镜看看里面。
有点客观成分在里面。
而精神科的精神病医生看病，则是通过谈话聊天来判断病人心理，完完全全的主观性的诊断。
只要找一套似是而非的专业词汇，坚持自己的说法，就不用承担责任，事后还能得到巨大好处，试问又有几个人不愿意的？
所以总能看到有专业医生给那些明显就不是精神病的有钱公子哥出具精神病证明，帮助他们逃脱本该有的罪行审判。
如今，‘魔女婠婠’周奕雯甚至愿意让公子哥余中建做出这么关键的一步，不是纯靠嘴说，而是有真正的‘行动’了，那更是多大牌，原本还担心影响不好的精神科医生，都乐意为之作证了。
她倒要看看，等这份证明真的出具，递交上去，丁柔这个主控官，是不是还能坚持住不给机会改判。
高级检察官丁柔目送她离开，和赶来的西九龙重案组梁小柔他们汇合，众人商量了一下案情。
“真是狡猾。”
‘郭芙’温宝儿骂道：“想要靠这一招来躲避刑罚，除非他真一头撞死了，否则我一点也不信！”
“我也不信！”
女警可儿附和道。
“现在关键的不是我们信不信，甚至不是本港市民信不信。”
警长幽幽道：“而是那些愿意‘相信’的大人物‘相信不相信’，只要他们‘相信’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丁检察官施压了，现在压力全落在了丁检察官身上了。”
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丁柔身上。
“我可以。”
高级检察官丁柔面无表情道。
换成其他案子，她或许不会坚持到底。
但这个案子很特殊。
不仅涉及到了杨旭，还和她之前一直在追查的蒋大状教唆罪犯躲避刑罚很类似。
她绝对不会让杨旭看贬她。
所以她决定坚持到底。
“那就行了。”
警长笑道：“只要丁检察官坚持，那么起诉的罪名就不会变，依旧是谋杀，而不是无罪，更不是误杀！”
辩护律师为被告制定辩护策略时，是非常慎重的。
因为在一开始，在法庭聆讯时，法官会当面询问被告和辩护律师，有罪还是无罪。
一旦选择了无罪辩护，那么就要坚持到底。
否则岂不是就在法庭上当面欺骗法官了？
当然，在法庭上欺骗法官和陪审团，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要法官和陪审团不计较，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关键就关键在不计较。
一旦遇到法官较真，或者主控官较真，那么想要临时更改辩护策略，从无罪辩护变成有罪辩护，那就是在想屁吃！
这也是‘魔女婠婠’周奕雯让公子哥余中建做这么大的动作来配合自己的原因。
必须有足够的‘行动’来当借口，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否则这是行不通的。
而丁柔作为主控官，卡在了所有人中最关键的那个位置。
说服不了丁柔松口，一切都是白费劲。
“就看你的了！”
‘郭芙’温宝儿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高级检察官丁柔。
此刻她们是一起并肩作战的。
高级检察官丁柔的表现，也堪称完美。
但她总是忍不住想起杨旭和她提过的，一个女检察官最不该干的事情，不是对个人，而是对整个法律都是最大羞辱。
眼前这个女高级检察官丁柔，很显然就是那个原型。
“我会做我该做的！”
高级检察官丁柔看到了‘郭芙’温宝儿眼中的复杂情绪，脑海里不由浮现了杨旭冷漠的目光，手指死死攥住，脸色越发冷漠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避开众人几步接通了。
“糟了！压力来了！”
“这么快？”
“这可是余氏集团的公子哥，能不快嘛！”
西九龙重案组众人隐约听到高级检察官丁柔在反驳电话那边，但却并没有挂断电话，就知道多半是上头有人来施压了。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住。”
“要不然打电话给杨医生，将事情告诉他，也让他想想办法，毕竟他可是神通广大。”
“还是稍微等等吧。”
“对，再等等。”
‘郭芙’温宝儿面对同事的议论纷纷，叫住了想要立刻打电话给杨旭的同事，看着走廊尽头在那里据理力争的丁柔，她想看看丁柔在压力下到底能不能抗住，坚持初心。
她想这也是杨旭想看看的。
这也是女人的直觉。
因为她从杨旭口中听到关于丁柔有可能会变成那种令人不齿让法律蒙羞的女检察官，但是几次见丁柔，又见丁柔极力想要向杨旭证明自己，各种举动也不像是杨旭口中的那种女人。
所以她直觉丁柔或许一开始是那种女人，但因为杨旭的出现，受到杨旭那无处安放的魅力的强烈影响，已经不自觉的努力想着杨旭的方向靠拢。
如果这次丁柔真的能够抗住这么大的压力，那么她觉得真的应该对丁柔另眼相看，不能再以过去的视角和态度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