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意思，我没有尝试过，不过和恶灵对话，原本就是用的灵力，而非语言本身，这截肢体之所以还能有所起伏，就是因为它还活着，既然它还有灵力在身上，那我们就有可能用灵力和它交流，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和完整的恶灵去对话肯定不同，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许薇皱眉道。
程宇知道，许薇肯定又在为什么自己担心了。
原本进行通灵就可能产生副作用，现在要超出能力范围地去做这种尝试，会有什么后果还不知道。
“凡事尝试过才会知道，究竟可不可行，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有答案。”程宇冷静分析道：“不用担心我，先尝试一次吧，如果不可行的话，你就打断我，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
听他这么说，许薇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二人再次十指相抵，开始了通灵。
“人鬼双修，通灵！”这一次是程宇首先喊出了那句咒语。
当程宇再次进入那个黑暗空间，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灵力去和那团肉体进行对话。
不行，这太难了。
那肉团似乎没有思维，也不会说话，就算程宇用许薇的语言去和它打招呼，它也没有什么回应，顶多就是扭动一下身子，接着就继续沉默了。
“你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程宇重复着这几个问题，但是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看来还是不行……”许薇已经气馁。
程宇在重复了几次以后，却说道：“不，你看，每次我和它说完话的时候，它的身子好像都会轻微地扭动一下，很细微，但是我能感觉到。”
“你的意思是……它有反应？”许薇讶异：“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我还感觉到，我在使用灵力的时候，如果我的精神力更加凝聚的时候，它的反应会更加明显一些。所以，如果我能够更加凝聚的话，使用更多的灵力……”
“你不能把精神力在这里消耗完！”许薇认真地提醒他道。
“我知道，上一次和你打完，我就知道了，永远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许薇一时无语。
“不开心的事还提它干嘛……”她不好意思地喃喃道。
上次在和许薇作战的过程中，在水中击出那一道蓝焰后，程宇就耗光了他所有的精神力。
可没想到许薇在被攻击的瞬间，使用了瞬移的能力，躲避了程宇的攻击。
她没有被蓝焰击穿，只是受了一些伤。
自那以后，程宇就有了经验，任何时候都不要在一个回合中耗尽自己的能量，除非迫不得已。
奎也在这一点上对他做过提醒。
“再试一次吧。”显然，程宇仍旧不愿放弃。
许薇此时也不再劝他，她相信程宇自己心里自有打算，他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再次进入到通灵状态以后，程宇明显提升了精神力的强度和浓度，豆大的汗珠开始从程宇的额头上滑落下来。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程宇的耳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正对着程宇轻声地说着什么。
不，不是在耳边。
而是在脑海里。
是奎！
程宇愕然。
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靠近一点是什么意思，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让你的灵和它靠近，恶灵的交流不是使用语言，而是靠灵本身，让你自己和它贴近。”
这句话解释了刚才他说的那句提醒。
要让自己的灵和它贴近，就是要向它靠近，用自己的灵和它的灵交流！
程宇仿佛得到了某个修炼法门一般，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他于是把灌注在语言功能上的精神力转而灌注在自己的灵体上。
然而，这种转变是比将精神力灌注在语言上更加困难的举动。
因为一般人类是感知不到自己的灵体的。
更不要说将自己的精神力灌注在其上了。
程宇所谓的通灵也是借助了许薇的灵体才能完成的。
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灵和另一个恶灵贴近呢？
“把你的灵和我的肉体更贴合一些，我要让自己的身体转变得更像灵体一些。”程宇对着许薇说出了这句指令。
许薇睁大眼睛，她没有想到程宇会想出这个方法。
让自己的灵和他贴合在一起，让他更趋近于一个灵的状态，那样的确有可能和其他恶灵产生同频的交流。
想到这点，许薇就开始按他所说的去做。
原本与他十指相抵的指尖放了下来，她慢慢朝着他的身体靠近，直到自己的灵渐渐和程宇的身体重叠在了一起。
“灵体，重合！”
随着许薇的一声咒语，程宇也在一瞬间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灌注在了与许薇的交融上。
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在一点点地变得虚幻，自己的这具身体似乎更加贴近一个灵体的存在方式了。
这个时候，他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恶灵，能够感知到恶灵所传播出来的能量和频率，也能够和恶灵沟通和对话了。
终于，他再一次地看见了那个黑暗的空间，这一次，他对于这个黑暗空间看得更清晰了。
这是一间不透光的房间。
在这个不透光的房间里放着一个关着一截的残肢。
程宇不能确定那个残肢究竟是来自一只动物，还是什么未知的生物的。
这个时候，他不用和这截残肢对话，就已经感知到了它的意念和愿望。
它在不停地说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程宇走到了它的面前，对着笼子里的这截残肢说道：“如果我答应把你放出来，那你能够把我放进你的幻域当中么？”
程宇听着自己说出的话语，虽然他脑中所想的语言是中文，但他所说出的语言却是一种含混不清的奇怪语音，听着像是兽语。
没想到，不久以后，他就听见了这截残肢给他的回复：“可以。不过你要说到做到，否则，后果自负。”
从这截残肢的周身发出来的声音 也同样是带着混沌语音的不明语言，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一种语言，而是一种灵与灵之间交流的特殊频率。
得到许诺以后的程宇立刻从通灵的状态中切回到了正常状态，他中断了和许薇的通灵，眼睛里的瞳孔也回到了正常的瞳色。
这时候他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顶簌簌落下。
他答应过许薇不会耗尽自己的精神力，所以他在完成了通灵以后快速地撤退了回来，光是这一次通灵就消耗了他大半的精神力。
等他大口喘气，慢慢缓过神来以后，眼前的景象却变得全然不同了。
原本空旷荒凉的铁皮房子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室内空间，明亮的光线也被幽暗暧昧的微弱光源所替代。
程宇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变化，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经做到了。
他进入到了幻域的空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