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肆听完她的宣告，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老实而言，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季霖霖有这样的想法。
大家都是在末世中送货的骑手，理应而言应该是相互帮助与理解。
但像她这样直接对她产生厌恶与挑衅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灵肆浅浅吸了口气，脚背上勾着三轮车的踏板，随时准备离开。
敏锐的丹凤眼中充斥着许多情绪，疑惑、不解、同情……
但唯独没有对季霖霖的行为感到生气。
“如果这是你真正的想法，我不会干涉。现在是末世社会，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这我能理解。”
“但就你这样的人而言，只是对同行的人抱有敌意，我只觉得自私又自利。”
季霖霖脸色阴沉，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教育。
远处的街道又传来丧尸的声音，灵肆看了看手表时间，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在这里说话又浪费了些时间。
季霖霖显然还想怼回去，但灵肆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如同来时的悄无声息，踩着三轮车扬长而去。
顿时火冒三丈，肚子里是满腔怒意。
早晨的田园里，老夫妻在屋内喝茶吃饼，计算接下来要如何过日子，忙不迭地就听见外面清脆的敲门声。
她小心翼翼拉开门，见是大口喘息的灵肆，稍稍惊讶了一下。
“是你？又有什么事吗？”
灵肆把来的目的告诉了她。
“你说什么？要我们剩下的所有蔬菜！？”
屋内老头喝茶的杯子颤了颤，听见老妇高调的嗓音连忙扭头看去。
灵肆一手扶着门框，腿还有点发抖，刚才一路蹬过来，脚都麻了。
不过还好时间赶上了。
“怎……怎么回事？”
老妇满脸惊讶，看向老头，“这、这小姑娘说要收购我们家全部的菜！”
灵肆点点头，接着又道：“如果可以，还请给我介绍一下，这附近还有没有像你们一样也是种菜的居民。”
“我怕到时候供不应求。”
这番话一出，夫妻俩再次被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
“清风镇上80%以上的居民，都愿意以20积分的价格购买这些蔬菜。”
灵肆一边细数需求量，一边板着手指头。
很快十根手指根本不够用，她只好口头详细说明。
老头老妇相互对视一眼，看得出灵肆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人想买他们的蔬菜。
“原以为这些蔬菜会和我们一样，最终腐烂在泥地里。”
老妇倍感欣慰，很快就答应与灵肆交易，为她提供蔬菜，然后用她的三轮车拉到城镇上去卖。
“根据这两天的市场观察，我觉得20积分还是太少了，因此打算从明天开始，把蔬菜的价格再往上涨涨，大概40积分左右，你们看可以吗？”
“到时候我只拿其中的10积分……”
老妇却摇了摇头，灵肆以为她觉得涨价有点少，却听见她说：“我们只是种出了菜，而真正把它们运输、卖出去的人是你，怎敢要如此高的积分作为酬劳？”
“但这是你们耗时两三个月才种得出的菜，我怎么能……”
双方进行交涉后，最终答应以平分积分的方式结束谈判。
“对了，刚才你说你想联系这附近同样种蔬菜的人？”
老妇喜笑颜开，催促着老头进屋去拿东西。
过了一会儿，毫不情愿的老头拿着一个泛黄的笔记本走出来，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老妇有些怀念地抚摸旧本封面，“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居住在这里，一直到末世来临，哪儿也没去过。”
“不知道这附近有何变化，但这上面写的地址都是我们认识的故人，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万一能有什么收获呢。”
灵肆眼前一亮，郑重接过笔记本，翻了几页，旧黄的页面上用蓝色笔墨写了很多街道名字，下面还有住户姓名，还有主要种植了什么蔬菜或者水果。
种类都写得非常详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否找到上面的地点。
灵肆看得出神，同老夫妻道谢，然后把本子在三轮车上放好，开始往三轮车上添加蔬菜。
“……就先卖这么多吧，卖完之后我再来。”
车斗上满满当当装着绿色蔬菜，灵肆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
上午的阳光并不强烈，天朗气清。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刚好十点，确定了卖菜路线后，她蹬着满满货物的三轮，开始朝清风镇驶去。
灵肆率先敲响第一家住户的大门。
“哗啦”一声，卷帘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一条缝，然后从里面探出一双期待已久的眼睛。
“是……来卖菜的吗？”
灵肆从车斗上拿过三捆还沾有露水的青菜，“嗯，不过还是限量供应，怕之后其他住户不能买到。”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一家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了。”
付过积分后，灵肆把菜从小窗口递进去。
屋内没有亮灯，想必是为了节约用电，灵肆听见里面传来孩子兴奋的声音，心里也柔软了许多。
民以食为天，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往后的几家，都很顺利，灵肆穿过街道，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然后出售自己的蔬菜。
偶尔遇到丧尸，她要么当场将其斩杀，要么躲上屋顶，想办法引开它们后，才继续配送。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直到肚子里咕咕叫，她才反应过来该吃东西了。
早上也没吃饭，这会儿的确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眼看身上的积分比较充足，灵肆干脆找到了餐店，买了其中的特惠盒饭，然后坐在屋顶上开始吃。
中午小憩了半个小时，养精蓄锐后，灵肆从屋顶上翻下来，还不忘带走自己产生的垃圾。
三轮车“哼哧哼哧”行驶在狭窄的街道巷口，车身重量越来越轻。
灵肆看到这些因买到蔬菜，而发自内心欢喜的人们，也跟着他们一齐笑了。
虽然依旧有不愿买菜，还保持戒心的居民，但值得高兴的是，等到落日时分，她车上的蔬菜已经卖掉了一大半，剩下的菜她打算明天再在城镇上逛一逛，把它们都卖掉。
不知不觉间，灵肆抬头擦了擦汗，才发现自己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