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黄河夜行船
胖大会一听乐了：“什么，这么多规矩，还这么多不捞，我看剩下也就没什么可捞的啦。”
老人并没有再搭胖大海的话，而是摇橹加快了速度。
甄若男一路没有说话，她一直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他，但又不知该从什么地方问起。她既希望此人就是她那失踪多年的二伯，又非常害怕这就是她二伯，她的心里实在是太矛盾了。
就在她鼓足勇气上前去问时，河面上突然就升腾起了大片的迷雾，随即空气里突然湿润了起来，一股死鱼烂虾的腥臭立马就随着雾气和河风飘了过来，呛得我们是不由自主的干咳起来。
那船帮上吊着的油灯红火苗也不知为何闪动起来，随着船的慢慢行进，水面上慢慢的影射出了半轮月色，老者看后也是不由的一愣：“夜不行船，夜不行船，初七果然又是下玄月。”
说完摇橹就喝起了起更谣：“打竹风水调长，姑娘小伙它河里躺。夜深沉浊浪狂，家家户户它忙上床。铁船沉木船晃，网上你们它换钱粮......”
老人是河南话夹杂着秦腔，直接把那哀怨惆怅的起更谣，给唱成了欢欢喜喜把家还了。
就在我们听着这难听且诡异的歌曲，晃荡在无际的黄泥汤子里时，前方突然吭嘣一声，有什么撞了上来。
几人早就听老人讲过，尸体有月夜追船的诡异离奇事，虽然我们阅尸无数，但这突然的一下子，还是吓了够呛。
胖大海一抹腰上的屠弥六刃说：“我擦，这什么情况，不至于这么倒霉夜行船还真就碰到了死尸吧。”
甄若男点了点头：“嗯，有这个可能，没准就被咱们给撞上了。”
我嘬着牙花子说：“这破地方鬼气森森，还真就有这个可能，要我看若是走运碰见两具女尸，老先生的事就算顺利搞定了。”
老人听了我的话，咋嘛了一下，发现是这么回事，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一松摇橹，就从我们的身后窜到了前面，结果一看出头，人都蔫了。
胖大海没见过捞尸，虽然感到这事恐怖，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跟了上去，也就是他们两人的一动，船身是忽悠一下，没怎么坐喜欢小船的我们，不免有些肝颤。
甄若男看了看我，一甩头，意思是张痞军，你去不去看？
我摇了摇头说：“捞尸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想看，但四人都干到船头去了，那还不得把船给压翻了，到时看我看谁又来捞咱们。”
她见我没动身，这才又慢慢的坐了下去，只能瞪眼瞪眼的看着前面的两人。
老人用蒲扇玩命的驱赶着雾气，随即冲着前方的黑影就是猛的一撒网，随即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就被拖了过来，胖大海一见到那东西的真面目后，是立马嘘声一片：“我去，一个破油桶，害的老子白高兴一场。”
说完掉头就要往回走，结果老人一收网，就想把这破油桶给提起，结果由于过重咕噜一声，油桶里滚出来一具男尸。我和甄若男看到后也是一阵哑然：“尸体，是尸体哎！”
这么突然的一下，又有这么恐怖的一幕，我们虽然见多识广，但这一下还是惊到了我们。
胖大海见我们的表情和指着的手就是一回头，这一下非但没吓到胖大海，还把这小子给逗乐了：“什么？还真有尸体哎，老先生且慢，我来帮你弄。”说完人就又窜了回去，这货是一下子就忘却了捞尸营生的恐怖还有那老人身上那呛人的气息。
那尸体掉出油桶后，是嗖的一声就沉入了水里没了踪影。老人也不知是出于职业本能还是怎么的，那是抄网就往那落水的地方甩。
我就觉得奇怪了，这是一具男尸，老人还这么来劲干嘛。
随即我想问的问题，就被胖大海给提出了，据老人说，黄河里尸体是千奇百怪，死法也是多种多样，有殉情的，有杀人沉尸体的，还有下猪笼和碎尸后用被子裹起来的，这样用油桶装着的也是不少见。
我听后疑惑的问：“用油桶装人还是这人落水后躲油桶里逃生？”
老人边把空油桶用绳子一栓，系在船舷用船拖着走，边四下撒网寻找着那人。当他听到我的问话后，微微一笑：“往油桶里钻是能逃生，但黄河里的油桶可不是用来逃生，如果我没猜错，这附近应该还又一具女尸。”
甄若男听后忙问：“为什么还有有个女的。”
胖大海一听就明白了，赶忙解释说：“现在奸夫淫妇浸猪笼是犯法的，所以就把那奸夫淫妇往油桶里一装，然后给载入泥沙中，这在我们陕西叫肉罐头，专门就是用这私刑来对付你么这些奸夫淫妇的。”说完就是一指我俩手上的镯子。
我是一拍屁股冲了上去，玩命的呼啦着胖大海的头说：“去你大爷的，你才他娘的奸夫淫妇呢，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吃邹丽的飞醋了。”
就在我俩打闹时，船身稀里哗啦就是一阵晃，三人是下意识的抓紧了船梆。这时我们就见老人那特制的渔网里，正裹着一个人。这人形态十分奇怪，那是口鼻被封，两手反绑，腿直接被人给打断了一条。
看到那尸体的惨样，我不由的瞎寻思起来，这人的和人家有多大的怨，要不是杀父之仇和那夺妻之恨，应该也不至于被搞成这副模样吧。
胖大海见到后也是一阵干咧嘴：“奶奶的，这是什么人这么狠，老方不会最终也是这下场吧？”说完这货就看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咱们平日与人无冤无仇的，谁会这么干，我想应该不会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只能一否定的方式，为胖大海和甄若男宽着心。
胖大海见老者捞尸非常吃力，主动上前帮忙，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是的退了回来：“老先生，你曾给我们说过八捞九不捞，那这打断胳膊腿还反捆着的，咱们那该不该捞呀？”
老人苦笑道：“断手断脚者该捞，但反捆着不该捞。”
我们三人纳闷的问：“那这人到底该不该捞。”
老人用力的扯着网说：“不该捞。”
胖大海赶忙补刀：“那您怎么还捞！”
老者诡秘一笑：“我不捞他，那人就不肯来！”
老者深夜里在捞尸船上的一句话，说的是毛骨悚然，我们几个是不由的一机灵忙问：“什么人来，老人这深更半夜的你可别吓唬人。”
我们刚说完，我们所坐的位置，就是嘭的一声，随即船身一阵晃荡。老人用力一拖网，麻利的将男尸甩进了油桶里，随即阴阴的对我们一笑说：“你们看她来了。”他慢慢转头向我们看来。
胖大会立马指着我和甄若男的身后急急巴巴的说：“痞痞痞痞军，她她她在在在你们的身后。”
老头的一句话，我们还只是当他故弄玄虚，但胖大海这种见了活鬼的反应可不是装出来的，必定这货口条一直不错，能把他给吓成这样的，那自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我和甄若男在万分恐惧中，也是不由慢慢的扭过了头，结果两人一回头，魂都差点被他妈给吓出来，这时就发现一具女尸正俯身于河面，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正胡乱的飘飞着，光这一点我们还不会过分害怕，让我们感到惊恐的是，她的脑袋正在用力的撞着我们身后的船帮。
这漆黑的夜晚，我和甄若男两人那能受的这个，那是嗖的一下跳了起来，我是赶忙询问老人：“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