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029.夜鸦之王的洞察之眼
虽然在这次泪水结晶夺回作战中，菲谢尔表现的更为突出，但她毕竟只是布鲁斯的场外援助。
因此，这滴泪水结晶要算在布鲁斯身上。
再者，相较于之前的偷懒耍滑，布鲁斯对待这次作战认真了不少，整体表现也可圈可点，算是有一定进步。
毕竟已经在谷底了，再怎么走都是向上。
布鲁斯：“喂……”
刻晴要是看到这一幕，会很欣慰吧。
玄理不禁想到。
这就是她在内心深处一直期待的，属于人的力量。
人往往对于自己拥有巨大潜力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虚度光阴，抱怨命运之神不曾垂青于自己。
而刻晴想做的，就是通过制造外部压力，让人将体内蕴含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这样的管理理念，恰恰是现在的蒙德所需要的。
正如璃月古话所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刻晴就是伯乐。
当然，玄理不否认刻晴有时会表现的过于激进。
适量的压力才会成为动力，过量的压力只会令人崩溃。
对于如何把握施加压力的程度，刻晴还要继续学习。
不过，玄理相信，以刻晴出色的学习能力，这件事情用不了太久。
刻晴，帝君在不远的未来便会还政于民。
人将成为璃月大小事务决策的唯一核心。
到那时，你将肩负起整个璃月的未来。
虽然你已经很出色了，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不断学习，继而成长。
优秀不够，引领璃月前行的玉衡星，理应追逐完美。
……
“我拿到泪水结晶了！”
夺回泪水结晶之后，布鲁斯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惩戒之魔王，此种小事不必喧闹，世界渴求幽夜土中的寂静。”菲谢尔收起武器，对布鲁斯说，“那饱含污秽与罪恶的龙之暗泪，就由你代替本皇女收下。”
“做的很好，布鲁斯。”玄理飞身上前，来到两人面前。
布鲁斯兴奋地将泪水结晶交给玄理。
“仙之使徒。”菲谢尔见玄理到来，右手抚胸，颇有些得意地说，“无需多言，刚才本皇女战斗的不朽英姿，想必已经让身为侍从的你，从内心深处感到巨大的愉悦。”
“尽情赞颂吧！以断罪皇女之名，今日的无上荣光，吾与你共享。”
“小姐说。”翻译君奥兹上线，“今天的战斗让她感到很开心，她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身为朋友的你。”
“奥兹！”菲谢尔脸染潮红，害羞起来。
一个喜欢害羞的中二病……
听起来很不错。
“仙……玄理考官。”变得机灵的布鲁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说，“既然我已经夺取了泪水结晶，我想回去援助平日里关照我的同事们。”
玄理无言地点头。
布鲁斯转身向着千风神殿的方向离去。
黑日族部落空荡荡的营地中，只剩下玄理和菲谢尔两个人。
哦对了，还有一只暗鸦。
此时的它看起来好像变得更亮了。
“断罪之皇女。”玄理平地说着中二言语，“感谢你在夺取龙之暗泪的伟大作战中，对惩戒之魔王伸出援手，此世生灵将铭记你为终结魔龙的狂舞，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并赞颂你的威名。”
“仙之使徒。”菲谢尔为了维持皇女的崇高，强装镇定，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开心，“吾即为断罪之皇女，和断罪之皇女眷属奥兹对这世间的万物生灵，有着不可推卸的守护职责，这是由命运既定的因果。”
“小姐的意思是……”奥兹开口准备翻译，却被玄理伸手叫停。
“夜鸦之王啊。”玄理说，“吾与断罪皇女的心意相通，我们所说的言语，可以自然流入彼此的心中，这为命运所承认，因此无需夜鸦之王特意承担信使的职责。”
“这样的话，我知道了。”奥兹点头。
“另外，皇女殿下。”玄理转头看向菲谢尔，“吾与夜鸦之王，有关于白昼与烈日之事需要商讨。”
“白昼与烈日？”菲谢尔感觉到不太对劲。
“如皇女殿下所想。”玄理说，“白昼与烈日，是幽夜净土永恒的死敌。”
“吾将与夜鸦之王，商讨有关如何对抗死敌的伟业，并为幽夜净土顺利降临于世做好一切准备。”
“既是如此。”菲谢尔一本正经地说，“吾为断罪之皇女，理应与你们共商此事。”
“尊贵的皇女殿下。”玄理抚胸，抬头说，“你有更重要的伟业需要完成。”
“这项伟业，同样关乎到居于此世的万物生灵。”
言毕，玄理将琴先前交给自己的纯黑的羽毛拿出，递给菲谢尔。
“我感受到了。”菲谢尔闭上双眼，轻声说，“这是地狱修罗镇魂毁灭之极邪魔羽，它体内蕴含着恐怖的灾厄之力，一旦被释放，万物生灵都将遭受劫难。”
不愧是中二病……
想来哪怕刚才给菲谢尔的物品一杯白水，她的反应也会差不多。
“皇女殿下所言即是。”玄理点头，“既然如此，就请皇女殿下先将地狱修罗镇魂毁灭之极邪魔羽中的灾厄之力封印。”
……居然记住了。
这瞬时记忆力还真是无懈可击。
“吾与奥兹，先去一旁商讨审判白昼于烈日的事宜。”玄理说，“不过皇女陛下也无需担心，我们商讨过后，会将最终结果告知皇女殿下。”
“这样一来，皇女殿下宝贵的时间便被节省下来，用来拯救此世的万物生灵。”
“以断罪皇女之名。”菲谢尔对手中的墨羽引导元素之力，“应允。”
……
“奥兹。”
走到距离菲谢尔较远的一处平地上时，玄理松了一口，说：
“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安排？”
“你？”奥兹有些意外，但很快平静下来，“看起来你比我想的要复杂一些。”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玄理苦笑，“首先，刚才布鲁斯说的有关我的信息，全部都是正确的。”
“其次，刚才我虽在试图接近菲谢尔，但我绝对没有对她图谋不轨。”
“当然，关于这点，我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你可以自行判断。”
“最后，刚才所说的那些言语，的确不是我平日里与人交谈的风格。”
“原因无它，这样对话沟通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那也绝对不是违心的话，请相信我。”
“菲谢尔她拥有独一无二的特质，尽管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但在我眼中，那是理应被珍惜的美好。”
“让我深深为之动容。”
虽然菲谢尔能和奥兹共享视觉，但无法共享听觉，因此玄理可以放心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毕竟这些话要是让菲谢尔听见，脸大概会红的不成样子。
身为中二病，却将‘害羞’这个属性点满。
真是有趣。
“我知道了。”
奥兹与玄理对视过后，平静地说。
“虽然刚才的战斗力你并未插手，但我察觉到你一直在关注小姐的一举一动。”
“如果小姐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你应该会奋不顾身的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奥兹的观察力真是敏锐。
玄理不由得感慨到。
不愧是菲谢尔的「眼睛」。
“不过，虽然只是一瞬，但我察觉到了。”
奥兹的声调陡然提高。
“你看向小姐的眼神，过于着迷了。”
“你在幻想什么？和她在一起之后的生活么？”
玄理微微一怔。
自己看向菲谢尔的眼神……过于着迷？
啊……想起来了。
之前提到过，玄理在菲谢尔身上，看到了过往那个中二的自己。
于是乎，他怀念着已然逝去的美好，眼神不知不觉就变得柔和起来。
但在奥兹眼里，这毫无疑问是个危险信号。
从天而降的神秘少年，一流的外形条件，说话风格与小姐极为相似，轻而易举搏得小姐的好感。
奥兹待在菲谢尔身边这么久，还没有见到过哪一个人初次见面就能和小姐相谈甚欢。
事出蹊跷。
必须对他高度关注。
如果他一但图谋不轨的话，心思单纯又期待得到他人理解的小姐会很危险。
持有这种想法的奥兹，在听到玄理说想和自己单独聊天时，会同意也就不奇怪了。
……
这是被奥兹误解成痴汉了吗？
玄理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目前对菲谢尔绝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有趣的人而已。
该怎么向奥兹说明这一点呢？
“不过通过和你刚才的对话，我的想法有所改观。”
奥兹的语气和缓下来。
“欸？”玄理有些茫然。
奥兹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一秒还在质疑自己居心叵测，下一秒就跟一个没事儿人……呃……没事儿鸟一样。
“刚才的问题只是试探。”奥兹轻轻落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枝上，“我很善于观察人类。”
“我可以从他们的微表情和微动作中，解读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我为小姐带回来的情报，总是准确的。”
“即便目标对象在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看透他们的内心世界。”
玄理一怔。
难道你的师兄是鹰酱？
在某个调查局里工作过？
“通过观察，我判定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听到我这里，玄理松了一口气。
毕竟奥兹如果不信任他的话，后续和菲谢尔的相处，想也知道会变得很麻烦。
“希望你能理解，对于出现在小姐身边的人，我必须谨慎对待。”
奥兹抬头，望着逐渐变暗的天空。
“小姐的言行举止，在外人看来不明就理。”奥兹说，“但她之所以会那样，与特殊的童年经历有很深的关系。”
我知道的。
玄理在心中默念。
菲谢尔的父母，都是经常需要外出执行任务的冒险家，时间极其紧张，很少有时间陪她。
感到寂寞的小艾咪，为了化解孤独的时光，选择泡在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中，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虚构文学中的幻想世界，逐渐成为她的保护壳，同时成为小艾咪与现实世界接触的媒介。
所谓虚构世界，正是为了弥补现实中的不足而存在的。
因此，只要人类活着，就会需要幻想。
在某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天，小艾咪站在梯子上，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从书架最上面取下一本幻想小说。
《菲谢尔皇女夜谭》。
断罪之皇女菲谢尔，自此降临于世。
但获得新生的菲谢尔，并未得到身边人的认可与理解。
在她十四岁岁生日的那天，矛盾以最尖锐的方式暴露出来。
菲谢尔被无情的嘲笑了。
被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相信小说里的东西！”
“就是就是，连我妹妹都不信了！”
“不会吧？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断罪之皇女吧？”
……
无妨。
菲谢尔强忍心中的委屈，安慰自己说。
这只是皇女在迎接幽夜净土降临的过程中，遭受的小小挫折。
算不了什么。
至少父母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
抱着这个想法，菲谢尔回到家中。
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母。
遗憾的是，菲谢尔并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理想中的回答。
“啊，艾咪。你已经十四岁了，该从那些小孩子的幻想里走出来了。
父母的声音柔和，却也疲惫之极。
终日劳累的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帮助菲谢尔构建她心中的幻想世界了。
菲谢尔哭了。
伤心欲绝的她，躲在无比熟悉的图书馆里。
看见了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漆黑之鸦。
这是名为艾咪的普通少女的故事终章。
也是名为菲谢尔的断罪皇女的故事序章。
从那天起，菲谢尔在心中对自己说：
即便孤独一人也无所谓。
即便不被理解也无所谓。
断罪之皇女，不会失去她的梦想与崇高。
幽夜净土，终有降临的那一天。
……
“她的内心非常温柔，经常心系着别人，即使是并不太熟悉的人。”
“不被他人所理解的时候，也不会失落。”
奥兹叹了口气。
“正因如此，我有时心疼她。”
“小姐需要来自人类的肯定与理解。”
“虽然并不多，但的确需要。”
“我想，一个人就够了。”
“玄理，陪在小姐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