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静这晚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程于婧起床上班，跟陆言迎面相遇，他略显尴尬，程于婧对昨晚那个吻没什么特别感受，面对陆言也没有任何不自然。
两人并肩下楼，陆言故意放慢脚步，突然在身后说：“我这几天就搬出去。”
程于婧很意外，扶着栏杆转身，瞧他一眼又继续走。
“住的好好的为什么搬走，你在这住多好啊，包吃包住，我爸爸又那么喜欢你，你如果走了，他回头想下象棋找谁？”
陆言其实有想，如果程于婧稍微挽留一下，他或许就不走了。
程于婧确实挽留了，不过仅仅出于程父那边的考虑。
陆言更加意识到，或许两人拉开一下距离，对目前的现状会比较好。
他不想总被程于婧当成弟弟关照，对他说话的语气就和对程阳差不多。
这天傍晚程于婧临近下班，突然接到程父的电话，她有些意外。
父亲笑着问她：“刚听之远说你也参与了项目，你怎么没对我提起过呢？”
程于婧当然不好意思说了，明知牧之远有别样心思，而自己就想借牧之远的别样心思捞点钱，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传到父亲耳朵里有损形象。
她有些心虚，沉默了一会儿才找到借口，冠冕堂皇的说：“我想跟着爸爸学些东西，对我来说是个锻炼的机会，所以牧之远提的时候，我就没拒绝。”
程父在听筒那边笑了笑，“工作归工作，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你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涉。”
程于婧松口气，“谢谢爸爸。”
程父突然说：“那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程于婧一头雾水。
就听程父说：“今晚关于这个项目的饭局，你过来一起参加吧……我在之远车上，你自己开车过来。”
本来打算以后这种和牧之远不可避免碰面的饭局能安排李尧去就让李尧去的，没想到事出突然，她挂断电话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家换一身。
程于婧驾车前往，刚到地方就瞧见门口站着一人。
夫妻几年，牧之远的背影深深刻在程于婧脑海里。
她把车停到门口，钥匙交给门口的服务员，朝牧之远走过去。
今晚穿着比较干练，长发高高扎起，不留一丝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踩着高跟鞋走到牧之远跟前，两人互看对方。
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专程在这等你。”
两人往大堂走，程于婧打量四周，“我爸爸呢？”
牧之远说：“爸爸在包厢陪客人闲聊。”
他说完前方带路，程于婧在后面默不作声跟着。
走到门口，牧之远摸上门把却没有紧接着推开，回头瞧她，夸赞说：“今晚这身打扮不错，漂亮。”
程于婧回看过去，“你瞎嘛。”
男人怔了一下，程于婧已经率先推门而入，只留下一句：“我哪天不漂亮。”
牧之远简直哭笑不得，在门口望着程于婧的背影站了站，她已经走进去，里面的人站起来，在岳父简短介绍之后，一一与他们握手寒暄。
有程父这层关系，又有牧之远这层关系，虽然她在业界算半路杀出来的，但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她。
程于婧嘴角挂着笑，认真听他们交谈的时候，牧之远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两人闹离婚是私底下闹的，所以在外人面前自然还要坐一起。
这晚牧之远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几杯过来敬程于婧的酒，也被他抢了去。
相互加过微信，程于婧去洗手间补妆，出来的时候碰到在外面抽烟的牧之远，后背贴着墙壁，很是随意。
她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才直起腰，就像朋友交谈似的语气问：“昨晚和陆言玩的开心吗？”
程于婧停下，侧头看看他。
瞧着男人的脸庞，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想起那个随意的吻，她眨了眨眼皮子，“挺好的，小男生都比较会疼人。”
程于婧抬脚继续往房间走，牧之远知道不问心里不舒服，问了也只会更扎心。
他沉默地跟上程于婧，两人一前一后，走廊又长又静，灯光明亮。
他再一次打破沉寂，“你们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程于婧笑了一下，故意说：“你猜。”
这个你猜真可谓不说胜有说，把牧之远的醋坛子彻底打翻。
今晚一起吃饭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他忍不住往深了想，越想脸色越阴沉。
程于婧没用理他，径自朝房间走，走到位置刚坐下就有人主动跟她攀谈，她只顾着应付，程父凑到耳边询问牧之远去向时，程于婧才意识到他没有跟过来。
于是怔了一下，看向身边的位置，空的。
程父凑近说：“你出去寻一下他？”
程于婧放下酒杯，提了提眉梢，“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
程父提醒，“我看刚才之远喝了不少酒，别醉在哪了。”
程于婧刚才就跟他说过话，清醒的很，最起码不至于到醉在哪的地步，程父见她不动身，跟别人结束谈话又侧过来催促她。
程于婧没办法只好又出来，在大堂找了一圈没见牧之远的身影，她出了门，环顾一圈，下意识朝停车位走。
他那辆黑色私家车亮着灯，程于婧瞧见一个模糊轮廓，走过去拉车门，车门锁着，只能敲车窗，听到开锁声才弯腰坐进去。
牧之远躺在驾驶座椅背上，椅背落了下去，他喘气比往常有些粗，手腕搭在额头上，车厢里光线又不充足，所以程于婧压根看不出他怎的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会儿。
程于婧淡淡的扫他一眼，“在这躺着干嘛，不舒服就先让司机送你回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不如不回。”男人嗓音有些嘶哑，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落寞。
程于婧只当他在装可怜，抱起来手臂冷眼旁观，“不想回家那就回饭局，我爸爸让我出来找你，怕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