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调和
在博士简单阅览了一遍名单之后，所罗门又把黑蛇具体的细节与二人复述了一遍。在沟通了几处行动细节后，他也打算去吃点东西了。
“博士，阿米娅。”所罗门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到头上，“我们先吃完午饭再说吧。”
博士点点头，放下了笔和写字班，伸了个懒腰。一看他的记事板，记满了这次对话的要点。还有很多地方用了不少速记符号，所以他看不懂记了什么上去。
他和阿米娅貌似就打算在这吃，所罗门就自己朝门口走去。接着，他在门前停步了。
所罗门略侧过身，对着二人。他的声音又传过来。
“有个问题刚才忘了回答。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既然都是人类，那么就应该对抗共同的敌人，并得到同等的待遇和保护。这就是the Foundation对感染者的看法。”
“顺带一提，你的法术倒很不错的。小兔子，别气馁。”
他扔下这两句话，打开门出去了。
博士摸了摸阿米娅的头，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耳麦。
“把午饭送过来吧，麻烦你们了。”
“博士...”阿米娅双眼盯着前方，趴在桌子上。
“不用有心理压力。”博士始终平静的声音，给人一种镇定的力量，“尽力就好，阿米娅。”
“我没法保护博士。”她的声音缓慢又微弱地传出，听起来十分疲惫，“抱歉...我甚至都没法看出他做了什么。”
“不必感到抱歉，阿米娅，你也听到了，无论是谁来，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变化。面对未知，我们都是从零开始的孩子。相比之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阿米娅叹了口气。
“谢谢您的安慰，博士。”
“阿米娅，现在不必再思考他的事情了，至少以当下或将来的一段时间内来看，我们与他们还是盟友。”
他停住话头，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
......
“以上就是这次出勤前半部分的报告。”所罗门正坐在办公桌一边，正对面是一名研究员，正拿着笔记着他说的话。
有些昏暗的台式灯映不出这个记录室的全貌，四周只看到一片雪白。
“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之后，是第二天上午。我们和罗德岛，龙门近卫局在贫民窟的一个入口集合......”
......
“龙门近卫局可已经出发了，我们到底在等什么？”芙兰卡有些不耐烦地空挥了两下剑，问道。
二十余个罗德岛的预备干员也等在这里，阿米娅和博士被围在中间。
“不，近卫局也还没出发。”阿米娅看了眼表，“离集合时间还有三分钟。”
正说着，一个白色人影从楼上翻了下来，轻轻落在了地上。他手里还提着一把铳（这里为霰弹枪）。
众人警觉地抬起武器，刚准备攻击，博士和阿米娅就连忙阻止了他们。
“各位早上好，我是Alto博士。”模糊不清的面容露了出来，这是绝对无法模仿的特征。
“基金会的其他部署在后面吗？”阿米娅顺口一问。
“不，就我一个。”所罗门笑了笑，又说，“我一个来，比他们一队来保险。”
阿米娅苦笑，还的确是这么个理。就昨天那一手，在场所有人一块上都未必够他打的。
昨天的对话过程当然不可能公开给所有干员，因此其他人对于这狂妄的发言还有些不满，于是传出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嗤之以鼻的呼气声。
所罗门毫不在意，只是打开了胸口别着的无线电，同时对这边和哪一边说道。
“mtF已经部署在指定位置，行动吧，静候近卫局的指令。”
陈的声音从无线电断断续续地传了几段，然后一号开始复述她的话。
“Alto博士，罗德岛的博士，还有阿米娅小姐及其他罗德岛成员。龙门委托罗德岛和thE Foundation寻找一名叫‘米莎’的女孩。白发，是感染者，来自切尔诺伯格。”
“没问题，但是，为什么？”阿米娅先一口答应下来，又疑惑地问。
“米莎...据说她身上携带着切尔诺伯格的政治秘密...你们懂，模糊其辞的。”
“看来我们得先找到她，然后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罗门接着说。
“在这么大个地方，找到一个小姑娘，谈何容易？”芙兰卡撇了撇嘴，“更何况我们连这儿的地图都没有......”
“那就得问问老朋友了...”所罗门看了看阿米娅，她并没有留意这边，而是默默地拨通了企鹅物流的电话。
三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跟着德克萨斯，按照能天使的远程指路找到了米莎所在的大楼，这种搜查速度的确无与伦比，龙门那边估计连影还没找到呢。
仅有阿米娅，博士，雷蛇，以及所罗门进入了这栋大楼，毕竟人如果太多一定会引起目标的警觉。
临进入时，博士拉了一下所罗门。那个大兜帽靠了上来，他感到博士正趴在他耳边说话。
“如果一会儿事态不对，你就…打断她们。”
所罗门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四人顺着楼梯安静地向上走着。这是一栋废楼，没有任何住户...不，有一些破旧的被子和铺成床的纸箱。或许这里的确是有人居住过的。
没爬上几层，一些细微的声音就出现了。所罗门可以断言，那一定就是米莎发出的声音......
“别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阿米娅几人才露了个头，少女就恐惧地尖叫起来。几人见暴露，干脆直接全走了上去。
“别害怕，米莎...我们不是来抓走你的。我们...是罗德岛来的。”阿米娅两只手向前伸着，想要安抚对方的情绪。
不过这一举措在雷蛇和所罗门一人拿着一把铳的情况下，可能没那么有效。
“罗德岛...那是什么东西？”米莎缩在角落里。“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罗德岛是...保护感染者的组织。”阿米娅保持姿势不动，尽可能用轻柔的语气说。
“保护感染者？真的？”米莎话音刚落，又立即否定道，“不，怎么可能有？你们一定也像他们一样，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是不是？”
她拿起身旁的一根烂木棍，对着阿米娅一行人。
“不...这是误会......”
“别骗人了，你们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我也都看见了...”
阿米娅皱了皱眉，没作回应。
“我说对了，对吗？你们和他们其实都没什么两样...”
“不…其实…”阿米娅被如此指控，不由己的向前了一步，想为自己做些辩解，然而这引起了米莎更进一步的警戒。
“别靠过来！”她四处惊惶的张望了一下，“不然，我就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让我来吧，小兔子。”所罗门拍了拍阿米娅，向前了一个身位。
“米莎。我是Alto。Alto.Solomon。”
“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来自于哪里并不重要，你实际并不关心，对吧。”他松开手，枪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米莎听到这声音，身体抖了一下。
所罗门踩住枪身，一踢，枪滑到了米莎的身边。
“拿着它会让你有点安全感吗？看好，我现在没武器了。”所罗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说，“实际上，源石病，对于其患者而言，与其他任何一种致命疾病没有区别，主要通过接触源石或者其患者传播……”
“你知道吗，米莎。”
“你们害怕我们，因为我们拿着刀，剑，铳，甚至身着重甲。”
“但别人更害怕你们，如果他们不怕，又怎会欺压，屠杀你们？”
“就像你害怕有铳的我们一样，他们也怕你们，比怕铳更怕。”
“现在，你有一把铳，我没有。就像你有矿石病，我没有一样。”
“但我不怕你的铳，也不怕你的病。”
“因为我对那把铳很了解，我也相信你不会朝我开枪。就我对你的病一样了解，我也相信你不会因那病而危险。”
“他们怕你们的病，但我们明白，病不危险。危险的是那些已经对你们害怕到一个可悲而又愚蠢的程度的非感染压迫者们。”
“现在，铳在你手中了，你有两个选择。一，扣下扳机，和压迫你们的那些人一样；二，扔下铳枪，给我们一个和你沟通的机会。”
米莎拿起了铳，缓慢的对准了所罗门。
“米莎，我们不是感染者或非感染者，我们是人类，从一个共同的祖先而来，并且本应当公平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不要被恐惧和怒火冲昏了头脑。”
“我...”她握铳的手开始发抖，不知是因为铳的重量，还是她内心的动摇。
“现在还有回头路，米莎。如果手上沾了鲜血，那么不就说明，别人的指控是成立的了吗？我们还有机会摆脱这个嫌疑，对吧？”
“我...别说了。”她手上的铳向下垂了一些。
“一切本不必这样，人类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仇恨与偏见，可我们为什么非要走上互相毁灭的道路？”
“嗒。”枪掉在了地上。
“你...说的对。”她喘着气，“只要，别再像那些人一样了。”
“我们彼此获得了一次机会，这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对吗？”所罗门俯下身，蹲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一瓶水。
“你渴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