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充斥着霉味，膝盖被那人踹得很疼，一阵一阵，疼得钻心。
大片大片汗水再次打湿病号服，浑身都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
门外时不时还传来那人的咒骂声，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莫央央！
她心底一震，忽然想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那好像是莫央央不对外公开的电话号码，只有莫家人知道。
作为莫太太，她没被莫央央接受，但也意外得知了这个号码。
所以，这个人跟莫央央认识，那他们会不会也认识？
想到这，林初七慢慢挪动身体，趴在门边，侧耳偷听。
可那人已经意识到刚才声音太大了，现在刻意压低声音，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林初七啊林初七，你真是命途坎坷！
她揉了揉脸颊，脸上那块纱布还贴在脸上，可她大汗淋漓，纱布早就被浸湿了，贴在脸上很不舒服，索性把纱布摘了，小心擦去伤口周围的汗水。
砰！
门外传来重重的摔打声，应该是谈崩了。
她缩了缩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一秒，那人大力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林初七，你不是系花吗？怎么这么没用！”
“啊？”林初七有点懵，可下一秒就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紧紧盯着那双阴鸷的眼睛，“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是知道她是莫廷远太太那种认识。
而是，更近距离的那种认识。
“哼！我就说你根本不认识我，我还怕什么！”那人扯下脸上的口罩。
“汪子翼？！”她惊呼一声，她大学校友，后来家里破产，据说出国了。
汪子翼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认出来，慌乱中抓起口罩想要戴上，可拿着口罩又意识到已经被认出来了，戴上也没用，干脆把口罩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认识我啊！”
他双腿盘坐在地上，“那你知不知道，我跟莫廷远之间的仇。”
林初七讪讪一笑，她当然知道啊，汪家破产，其中一个收购方案还是她提交上去的。
“那就是知道了。”汪子翼摸着下巴，仔细看着她好看的脸，当目光停留在她脸颊上的伤口时，遗憾地叹了口气，“美术系的系花，竟然被毁容了。”
林初七：“……”
“那个，我们现在的情况，好像不适合叙旧吧。”她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然，我凑凑，给你一千万，你把我放了？”
汪子翼嗤笑一声，“你林家都要被莫廷远搞破产了，你还给他省钱？”
“林初七，你真是脑子坏了。”
听出他话里的嘲弄，林初七掐紧手心，道：“他不给，我不给，你会放了我吗？”
汪子翼两手一摊，“不会。”
“那不就得了！”她自嘲地笑了笑，“一千万，我想想办法，但是我要先回去凑钱。”
“我现在放你回去，你还会给钱吗？”汪子翼声音蓦地冰冷，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突然笑得有些恐怖，“不然，莫太太给我留点东西。”
话音落下，他突然凑到林初七面前，酒味扑面而来，加上房间里的霉味，熏得她隐隐作呕。
“莫太太，不如我们拍个照片？”
汪子翼说着，不安分的手就伸向她的病号服，用力一扯，领口大开。
她心尖猛地一颤，双手死死抓住汪子翼的手，“汪子翼，你这样不行。”
“有什么不行！”汪子翼笑得猖狂，“莫太太不留下点东西，我怎么能放你走！”
“美术系的系花，我以前还挺喜欢的。”
“走开！”
林初七吓得脸色大变，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推着汪子翼的手，“你真敢这样做，我敢保证，你这辈子就完了，一千万我一定会给你，我可以跟你签合同。”
“你看我现在，还需要什么合同。”汪子翼狞笑着靠近她，“不怕告诉你，其实就算莫廷远愿意给钱，你也不可能轻易回去，有人不想让你回去。”
满是汗水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黏腻恶心的触感让她浑身不适。
不想让她回去，整个莫家都不想让她回去。
“汪子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放缓了声音。
汪子翼还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慌乱，微微一笑，正当汪子翼愣神间隙，她猛的低头咬住汪子翼的脖子，死死咬住。
“啊！”
汪子翼惨叫一声，心底一阵恐慌。
他的喉管怕都要被这个女人咬断了。
林初七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嘴里有了血腥味，她就松口，趁着汪子翼没反应过来，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子，狠狠砸在汪子翼脑袋上得。
眼看汪子翼倒了下去，她才慌乱地捡起他的手机跑出房间。
汪子翼被她打昏了，谁知道他的帮手会不会回来，换个安全的地方最好！
她急急忙忙下楼，周围一片漆黑，压根没有城市该有的繁华夜景。
她这是在哪？
林初七吓得浑身发抖，正想找个地方报警，一道手电筒的光就照了过来。
她立马往房子后面跑去，藏在后面的草丛里。
“那个女人真不错，到时候拿到了钱，咱们再把她转手卖到山里，还能赚几万块钱。”
“嘿嘿！就是有点瘦，不好生孩子，那些人喜欢胖点的，能生孩子。”
“你懂个屁！”那人打了同行的人一巴掌，道：“谁说胖才能生孩子？都是迷信！”
“三哥你说得对，咱们这次一人二十万，卖多少女人才能赚到啊，要不然这次完了，就不干了吧？”
“我看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吞吞地上楼去了。
林初七拼命控制住颤抖的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不忘把抢来的手机关静音，不然那两个人打电话就露馅了。
楼上很快传来了两人的惊呼声，然后是汪子翼的咒骂声。
她死死咬住嘴唇，藏在漆黑的角落……
“莫总，找到了。”
莫廷远书房里，两个人面对着电脑飞快敲击，最后喜悦地看向靠着窗的莫廷远。
他闻言，用力碾灭手指上的烟，声音有些沙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