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半个月，周天辰都在坊市中摆摊。
东西没卖出多少，倒是和隔壁摊主混成熟人。
隔壁摊主名程磊，头发花白，身材魁梧，肌肉虬结。
他是一名炼器师，也是一个散修，练气九层修为。
程磊花了半年时间，从十万里外的地方迁移到此，准备将手中积累的法器出手，可惜炼器技艺实在太差，至今也没能卖出几件。
闲来无事，程磊就向他炫耀自家法器如何的好，甚至连制造过程也说得一清二楚。
周天辰化名陈振琼，也自称是一名散修，原本他担心程磊是探子装扮，曾经想办法侵入他体内世界探查，发现他丹田枯萎，九朵淡薄雾气有气无力，经脉细小，是练气九层无疑。
程磊拿着一只狼牙棒，又凑了过来，一脸赞叹之色，说道：
“真穷小兄弟，你看我这件法器，多威猛，寻常人见了便退避三舍，还没开打，气势就弱了三分，这要是一开打，舞上几圈，对手估计已经吓得落荒而逃，这件法器也就狼牙衔接勉强些，其他的已算优等，若是衔接再做好，指不定就是中品法器。”
周天辰放下书本，拿起狼牙棒，定睛一看，法器渐渐变得透明。
这尖刺倒还整齐，就是接缝工艺太差，内部缝隙极多，真硬碰硬，指不定狼牙先飞了，到时狼牙棒顷刻变成铁棍，威势尽失。
这棍子也不行，晶粒过于粗大，犬牙咬合不够深，外力冲击太大，可能也会碎。
不过这想法倒是不错，一棒下去几个洞，确实人见人怕。
周天辰点头赞道：
“不错不错，我看衔接处确实有些问题，表面严丝合缝，内部暗缝不少，若是处理得当，还真是一件大杀器。”
程磊目中一亮，说道：
“小兄弟果然法眼金睛。”
接着眉头一皱，说道：
“这些暗缝也不是没有办法处理好，只需要地火猛一些，再以我十八锻法不停锻打个几千锤，缝隙便能减少大半，可惜地火难找啊。”
周天辰说道：
“程老何不先寻一部好一点的功法，以自身火灵力加热。”
程磊立刻苦着脸，说道：
“我买材料炼器的灵石都不够，哪有余钱买功法，再说我每天花大量时间修炼功法，哪有时间炼器。”
周天辰一听，明白又是鸡和蛋的故事了，说白了，就是选择困难症。
当初他下定决心，一去凡俗就是十年，这才有了他今天，普通人根本难以做这种决定。
周天辰感慨说道：
“是啊，我也是如此，又要修炼，又喜欢看书，还要去找些稀奇古怪之物换取灵石，两难啊。”
程磊不胜唏嘘，说道：
“我们散修太难了，真穷小兄弟你还年轻，我就不同啰，老啰。”
周天辰说道：
“这话说的，程老老当益壮，指不定哪天突然晋级筑基，又变回青年。”
程磊摇头，说道：
“哪能啊，我又不是天才，说晋级就晋级，不说那筑基丹无价，就是筑基劫，我也没信心渡过。”
周天辰感慨莫名，散修就是这样，功法资源两样都缺，难有出头之日。
周天辰说道：
“程老不如炼些简单的法器，积少成多，用不了十几年，也能准备筑基了。”
程磊眉头一皱，说道：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那简单法器炼起来没意思，练多了，我怕连炼器都怕了。”
周天辰哭笑不得，他何尝不是如此，重复动作多了，一想便腻歪。
前世做实验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实验反复做，有的准备还特别麻烦，可一样要做。
不论是前世做实验，还是画符，都是如此，才渐渐显现成果。
周天辰说道：
“修道修道，不就是寻寻觅觅，重重复复，重复便重复吧，说不定程老能从中找到大道呢。”
程磊两眼一眯，看着周天辰，嘀咕道：
“说的挺有道理。”
接着又看了看旁边书籍，问道：
“书里说的？”
周天辰拿起书本，摇头晃脑说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切都在书中。”
程磊嘴角抽了抽，说道：
“我看你就是书看多了，才练气六层。”
周天辰脸上一阵得意，说道：
“大道什么的我够不着，书可以买无数本，天天看书，岂不快哉。”
程磊一脸痛惜道：
“我看你比我还疯。”
接着程磊脸色一正，说道：
“真穷小兄弟，要不我们两人合伙怎么样？”
周天辰一愣，说道：
“怎么个合伙法？”
程磊笑眯眯说道：
“我炼器，你眼力好，帮我把把关，平常也不耽误你看书，你想看我炼器也行，怎样？”
周天辰托着下巴，如今符箓一道初有成就，阵法，炼器，都是他想涉猎的，反正还有半年多才回宗门，倒是可以先试试炼器。
周天辰说道：
“反正我是不会打铁的。”
程磊一瞪眼，嚷嚷道：
“你瞧不起打铁的？”
周天辰解释道：
“不是，我天生神力，怕一锤子把铁打烂了。”
程磊斜视周天辰，手臂肌肉一通比划，说道：
“就你这小身板还把铁打烂？走走，去我那地方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收拾东西，没一会便向坊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