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说了吗？”
剑锋刺破肌肤，徒留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北凉王爷浑身抽搐着，便是连半分力气都没有了，瞪大了苍老浑浊的双眼。
“噗呲”一声，长剑被楚耘尽数拔出，猩红的血在眼前划过一道血痕，看着无端地叫人心中一声‘咯噔’作响。
“王爷！王爷救救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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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燎尽了这处住宅，此起彼伏的尽是带着绝望的哀嚎声。
火光映射在众人的面上，跳跃着渲染着浓浓的哀伤。
北凉王妃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衣裳早已被脏污的泥土给染湿染脏了，她却浑然不觉，十指深深地扣入了泥地里，拼命地想要往火中爬去。
楚耘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求、求你，放过我……”
北凉王爷嘶哑着嗓子，向来无谓嚣张的异性王爷，此刻为了妻儿家宅折服。
“放过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自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来：“那王爷可曾在四年前，面对苦苦哀求的楚家老小时，留有半分情面余地？”
若非北凉王眼见燕太子一派即将败破后，从坠崖旁派了一支兵马，将楚家老小不分男女尽数斩杀。
年少的楚耘满腔怒火，只一味地想着要与北凉王鱼死网破，却被楚嫣一巴掌给扇了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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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摇摇欲坠，是谁都可以上来踩上一脚，在如今的锦城世家里，可谓是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
楚耘忍了这么许久，便是为了自己的姐姐铺路，好不容易寻着了如今这么个机会，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呼吸一沉，楚耘有些忍不住地，一把砍下了北凉王的左臂。
巨大的疼痛瞬间将北凉王淹没。
“吁——”
铁蹄高高昂起，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泼墨般的血，瞧着便叫人双腿发软。
沐鸿铭阴沉着面色，翻身下马，四下一望。
楚耘身旁正站着长风，后头一群跟着的蒙面人，面色肃杀，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浓重杀气，便像是整日在腥风血雨里，舔着刀尖过日子的人才会有的气势。
而沐鸿铭今日所带来的人，除却这地方县州衙门里的官差外，都是沐家的私兵。
无一例外，都在对方骇人的气势下，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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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染上了北凉王脏污的血，楚耘慢条斯理地用着帕子仔细擦拭去。
“楚耘！你难道疯了不成？！”
属实是被这一幕骇住了，沐鸿铭呼吸都变得几番急促了起来。
燎烧着的大火似有着吞噬一切脏污的能力，火舌渐渐朝他们袭来，灼热的温度激起沐鸿铭一阵冷汗。
楚耘斜眼瞧去，额角上一抹血渍他还未来得及擦拭掉，映衬着他清隽的面庞，显得格外邪气。
“疯了？”他慢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嗤笑出声：“沐鸿铭，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今日我会与长风一起，在你出手之前先行杀了北凉王？”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骤然响在了沐鸿铭的耳畔。
一抹强烈的不安迅速地攀升收缩，挤压着沐鸿铭的心脏。
心跳如鼓，片刻都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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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沐鸿铭不安着往后退了一步，“我是奉了圣旨而来，难不成你想要把我也给杀了不成？！”
“皇陵清远，有何不可？”
楚耘落声，字字珠玑，眼神显得格外凌厉：“这般的你，与流放又有何分别？”
霎时，沐鸿铭脑海中被劈开了一道清明，往先重重的一切，他突然就明白了。
为何沐家与朱家结恶后，楚耘便迅速连同朱家一起，竟当真不在意往先所折辱的一切了？
原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沐鸿铭脸色急速变化几番，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转身往马匹跑去。
而在他的身后，长风早已搭弓挽箭，箭头的准心对上的是沐鸿铭不停跳动的心脏。
训练有素的暗卫早已拔了长剑，血海里步步爬出来的人，又岂会是此等守后院的花拳绣腿可能抵抗的？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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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长箭带着破空的气势，自弓脱手后，瞬时便如流星划过，自后背穿刺而过。
一声闷哼，沐鸿铭自高头大马上贴面坠下。
楚耘面无表情，眼前，死伤无数。
好半晌，他恶劣地翘起唇瓣：“一个不留。”
无论是北凉王还是沐鸿铭，曾欺辱过他们楚家的，一个都不会留下。
也不会放过哪一个。
楚耘背过身去，远远望向锦城的方向。
朱家。
燕知弈。
就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