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钱离开锦城。”
眼见救命恩人便要走，女子忙磕下了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青儿愿侍奉恩公一辈子，还望恩公不嫌弃青儿。”
楚耘离开的步子一顿，他淡声道：“我不喜，也不愿。好好活着就算你的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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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怔愣在原地，呆呆的抬起头望向楚耘离去的背影。
他快步走向楚嫣，瞬时便变得乖巧起来：“姐姐，走吧。”
楚嫣眉眼弯弯，特意逗他一句：“我瞧着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很是儒慕呢。”
这话惹得楚耘皱眉不已：“姐姐。”
“年纪轻轻少皱些眉，真不知你往后的娘子如何能受得了你？”
此时此刻，楚耘倏地觉得他姐姐或是真的年纪大了。仟千仦哾
同家中嬷嬷一般开始操心他的婚事了。
楚耘叹口气，多了几分为难。
几名大汉看着银票的面额欣喜不已，也无人管那失魂落魄的女子。
直到老人急促地喊着：“青、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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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连忙回神，将老人困难地扶起身。
可没走两步，便有小厮模样的人替她搭了把手。
青儿急忙转过头去，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嗓音中带了几分哭腔：“谢谢。”
小厮却指了指外头的马车：“是我家小姐的吩咐。我家小姐且问你，你可愿进朱府当个丫鬟？”
青儿一愣，像是被这巨大惊喜给砸晕了脑袋：“朱家？！”
锦城里姓朱的人家不少。
青儿看着那豪华不已的马车有些个荒唐的猜想。
小厮将老人一把扶过：“尚书朱家。”
“愿、愿的！”
她激动地就在马车旁冲着里的人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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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菱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帘子，转头便对上小愿那充满不虞的目光：“小姐！您为何要将这么个女子收入府里当丫鬟？”
从刚才起她家小姐便不太对劲，上了马车却责令车夫不许离去，枯坐许久听到茶馆里的声响，还急切地喊着她且去一瞧。
分明才哭过一场的小姐，刚才瞧见那楚大人又是哭又是笑的。
这会儿又收下这么个烂摊子，小愿只觉得待会儿一回府去夫人便要好好责骂她了。
朱婉菱却道：“你将她的事情处理好后，便带着她来我院里伺候。”
小愿大惊：“小姐！你这样做太不妥当了。”
“按我说的做。”
朱婉菱一声令下，小愿只好难过地低声嘟囔几句以示不满。
*
听完长风的来话，楚耘不免地拢了眉心，脑海中又想起楚嫣那句笑话，又松了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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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冷硬：“她是朱家大小姐，她想收个丫鬟入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以为她刚才躲在柱子后头哭一场能够知难而退地离去，却不曾想竟始终躲在那马车上观望。
楚耘不喜朱家人，尤其是朱婉菱此人。
“她既没出面又且将人收下，我自当做不知。”
长风却隐晦地指了指那个试图晃到他们眼前来的朱府小厮：“不知？这倒是有些困难。”
马车内偷听墙角的楚嫣惊诧不已，是对那朱家嫡女的。
随后她便听见楚耘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权当我是个瞎子。”
长风沉默以示尊敬。
楚嫣：“……”
她这弟弟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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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整条朱雀街，一路上楚嫣走走停停，倒是买了不少物件。
刚才那名青儿说要报恩的话倒是提醒了楚嫣。
听兰草说，如今的楚府门可罗雀，即使楚耘有着一官半职傍身，府中人丁也是少得可怜。
从牙行挑了几个干净聪明的丫鬟小厮，再令牙人连人带契全都送去楚府。
在长风再三提醒下，楚嫣这才坐着马车去寺庙前转了一圈，求了个像模像样的福带挂上去。
做足了祈福的模样后，这才入了宫门。
楚嫣带着帷帽也不怕旁人将她认出来。
这是楚耘第二次眼睁睁瞧着她一步步往那深宫里走去。
姐姐没回头，在瞧清站在宫门口等她的燕荀回时欣喜地朝着他小步跑去。
燕荀回的脸色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站在宫门口久了病的，倒是有着几分病弱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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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站在后头的梁丞相为此几乎泪洒当场。
“楚贵人对皇上如此有情有忠，刚一祈完福，皇上便醒了，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梁丞相一大把年纪了，却硬生生地快将自己给感动哭了。
反倒是楚嫣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带着的帷帽，有些奇：“丞相这都还能认得我？”
想再度歌颂的梁丞相：“……”
废话，能让皇上站在这宫门等上快一个时辰的人除了楚贵人还能是谁！
燕荀回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视线在梁丞相身上一滑而过，慢条斯理道：“今日御膳房备了份糍粑。”
闻言，楚嫣喜笑颜开，也不在意什么认不认得了。
走前她同楚耘回望，后者微微一愣，旋即拱手作揖。
在外人前，楚耘向来得体规矩叫人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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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恭送贵人。”
许是瞧出了她还有几分不舍，燕荀回不动声色地理好她被寒风有些吹起的帷帽。
他压低了嗓音：“若想，过些日子我同你一起出宫。”
楚嫣回头，藏在帷帽下的唇角微微往上翘。
“好。”
＊
地牢混黑潮湿，血腥味扑鼻每时每刻都刺激着长风的鼻子。
云邑递上早就备好的供词，长风略微扫了几眼便收下了。
碍着身后还跟着刑部和御史台的人，长风装模作样地问了句。
“这些刺客要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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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邑也装，眉心蹙起，看着一个两个被铁锁绑着吊起的黑衣兄弟：“自是即刻问斩。”
刑部的人率先表达了同意的想法。
“鸿铭你是如何想的？”
迟迟没听见沐鸿铭的声音，云邑特意多问了他一句。
心不在焉的沐鸿铭显然没怎么注意，随口扯了句：“如此便好。”
云邑收回目光，借着灯光昏暗，背着手收下长风递来的假死药。
长风沉声：“既如此，属下便将供词交于皇上。”
云邑同他打声哈哈：“那就有劳长风侍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