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327.苏联的人才还不如大白菜（上）
赵德彬回家两天后，赵知力和赵德彪前后脚到了老家。
赵德彪是和赵文来和小王一起回来的，赵知力也接近一年没见他的大宝贝了，一见赵德彪，赵知力就红了眼眶，拍着赵德彪的后背直说：“俺儿出息了，精气神看着就跟去年不同。”
赵知力看人还是很准的，现在的赵德彪跟去年确实是判若两人。
跟着赵德彬这一年，赵德彪先是在微波炉厂当了一个多月掌勺大师傅，后面一直发挥着他包工头天赋给微波炉厂添砖加瓦；跟着去了洪港一回，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又被张思明抓了壮劳力，帮忙管着生意上的事；回了内地就直接倒腾认购证去了，可以说，这是繁忙的一年，也是充实的一年。
赵德彪每天一睁眼，要么就是听从赵德彬的吩咐做事，要么就是跟着张思明做事，赵德彬和张思明就像是压在他背上的两座大山，这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结交狐朋狗友，更没有机会出去闯祸。
这在赵知力看来，这就是“劳动改造”的成果。
赵知力是从苏联回来的，他给赵德彬带来了伊戈尔的消息。
令赵德彬感到高兴的是，连同伊戈尔的信一同带来的，还有五本刊物，以及伊戈尔的妻子安娜亲手织的一大包东西。
伊戈尔在这一年当中发表了五篇论文，都是影响力比较大的刊物，还有几篇已经被接收了，正在等待登刊。
安娜本来想给赵德彬全家每人都织一件毛衣，可惜不知道尺码，就连给赵德彬的毛衣也是根据赵知力形容出的身形织的，好在非常合身。
安娜还给赵德彬织了两套帽子、围脖、手套，看样子是生怕赵德彬冻着。
可惜赵德彬日常练武，身体的火力非常旺盛，换到《聊斋》里，赵德彬一个人的阳气怎么着能够十个狐狸精修炼，根本就用不上御寒的东西。
在浅川那种亚热带季风气候，只要不出席什么场合，他冬天也就穿个短袖和一条单裤就完事了，就算在海右这么冷的天，赵德彬也能把短袖穿到十一月份。
安娜的好意赵德彬心领了，毛衣还算可以利用，零下十度赵德彬也就穿这么一件就够了，帽子围脖手套啥的赵德彬是真用不上，一套给了赵文来，另一套给了赵德青。
得到赵德彬的资助之后，伊戈尔不仅继续下去了自己的学业，同时还留意了其他生活比较困难的同学。
这一年间，伊戈尔陆续向赵知力介绍了37名同学。
由于伊戈尔本科是学数学的，硕士时，计算机课程有很多都是跟学数学系的一块上，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这两个专业的（学计算机的18人，学数学的14人），剩下的5人是学电子或通信的。
赵德彬翻看这些人的简历，情绪有点复杂。
前世，赵德彬曾经看到过一个令他感觉万分痛心的新闻，
2019年1月，在墨克兰国都的某个地铁站旁边，一位81岁老人被三名地痞流氓围殴，老人无力反抗，只好蜷缩着身体任由几人施暴。
好不容易等到两名敬察来了，老人以为总算得救了，没想到敬察听信了打人者的的一面之词，二话不说便对老人使用了暴力。
这事的起因是老人在街头倒卖外汇赚点钱，不料被三个社会闲散人员盯上了，这几人嘴上污蔑老人是“货币诈骗犯”，实际上就是想寻衅滋事、以打人取乐，连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也不放过。
经受两顿暴打之后，鼻青脸肿的老人被戴上银手镯塞进敬车，紧接着，敬察在老人的公文包里搜到了飞机的设计图纸，上面还带着国家设计局的Logo，这才发现老人不是诈骗犯。
老人名叫维克多·科瓦尔斯基，是前苏联最顶尖的航空设计师之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超级运输机An-225的总设计师，为墨克兰工作了超过40年。
要知道，An-225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飞机，它是世界上最重、尺寸最大的飞机，有640吨的最大起飞重量、250吨的最大货舱载重，以及200吨的机顶托载重量，这些记录估计会在未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墨克兰飞机设计局的巅峰之作，全世界只有独一无二的一架，堪称是伟大的航空器，可惜的是这架飞机在2022年被墨克兰给霍祸没了。
面对记者的镜头，老人脸上带着深深的哀伤与失落：
“我的后背和头部被打了……他们五个人把我摔倒，开始像踢球一样用腿踢我，我像鱼一样在地上翻滚……”
经诊断，老人不仅面部有着明显瘀伤，还被打出了脑震荡，后背和牙齿也受了伤。
这么一位会被任何国家供起来的大宝贝，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加起来也就100美元左右，也就是700来块中夏元左右，靠这点钱维持正常生活都困难。
老人的老伴平时还要出去卖花补贴家用，但墨克兰的冬天太冷了，实在卖不了花，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孙子需要照顾，所以老人81岁了还没有退休，下班之后还要倒卖外汇。
另外，老人的儿子在部队里也有级别，是个两毛一，家里却过得一贫如洗，墨克兰这个国家也实在太离谱了。
除了生活上的困顿令人痛心以外，更惨的是，老人的专业知识在墨克兰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但他依旧在祖国坚持着，没想到却在耄耋之年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赵德彬本以为这种事是后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才会发生的，没想到，在苏联那片神奇的土地上，类似的事已经开始发生了，并且现在正在发生。
这37人的年龄普遍在25-30岁之间，全都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副博士（相当于其他国家的博士）。
这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已经已经毕业或者接近毕业的，但他们都找不着工作，生活没有着落，只能在餐馆里打杂，其中混的最好的当上了兼职出租车司机，混的稍微惨点要靠卖血换生活费。
甚至于，卖血的那帮人还不是最惨的，因为他们还能继续学业，真正穷到揭不开锅的早就辍学扛大包、卖苦力去了。
这些年轻人，都是未来科学家的种子，惨到这种程度，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赵德彬一早就想到了这时候的苏联人过得比较惨，却没想到竟然过得这么惨。
可以说，在现在这个时节，能读出副博士的穷孩子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拿伊戈尔说吧，也就得亏他的导师是苏联超级电脑之父鲍里斯·巴贝杨（以下简称“贝老爷子”），在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这种咖位的大佬手上还能有项目。
靠着导师项目微薄的薪水和两份在学校的兼职，伊戈尔才能勉强养活老婆和孩子。
然而，就连贝老爷子的项目，偶尔也会遇到断粮的窘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苏联强盛的时候，上面非常重视科学家，科研人员不仅工资高，福利待遇也是极好的。
等到解体前后，大量科研项目被搁置下来，原来为正府工作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开始变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把已经发出去的工资收回来就不错了。
这会子，很多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和工程师已经失业了，留下的幸运儿收入也并不高，大多数人也就比当地的卡车司机多个三分之一。
贝老爷子这种咖位的巨佬，能挣得比两个卡车司机多就不错了。
81岁的飞机设计师被打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