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邵灵还没睡。
“案子很棘手吗？”她看着景川眼睑青黑的印记，轻轻蹙眉。
“嗯。”景川应了声，拿了衣服去洗澡，穿着睡衣回到卧室掀开被子就在邵灵身边躺了下来。
邵灵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把灯关了，只留下灯光昏暗的床头灯。
景川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深夜，景川醒过来，一摸身边的位置凉凉的，目光瞬间清醒了几分，起身下了床。
主卧右边是书房，景川推开门进去，把邵灵吓了一跳。
邵灵把放在椅子上的脚放下来，“你怎么醒了？”
“有点睡不着了。”景川在她身边坐下来，目光往她屏幕上瞥了一眼，“在看恐怖片？”
“嗯。”邵灵把身上的毯子扯过一些，放在景川身上，“我在想，一模一样的脸有没有可能是化妆造成的？”
“化妆？”景川闻言侧目看着她。
她穿着吊带，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被灯光衬得瓷白。
景川伸手把毯子往上扯了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可能吗？”
“有啊。”邵灵仰头缩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翻出一个视频，“就这种，其实好多，你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确认视频里的人已经死亡了吗？我觉得就有可能是化妆，但是前提也得是骨相有点像，不然正面看着很像其他面就很容易穿帮。”
景川目光落在视频里女人妆后和明星相似的五官，拧紧眉头。
在查这起案子的时候，他们一直把嫌疑人放在外国人身上，因为那个五官明显不是亚洲人的长相，但如果是为了混淆视听，那就有更多可能了。
“还有多少看完？”景川拿起鼠标看了眼进度条。
“不想看了，”邵灵关了当前页面，站起来推他，“回去睡了，景大队长。”
景川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怀里，低头淡笑，“怎么搞的，我一来你又想睡觉？”
他那双手落在她腰间软肉上，痒得她左右逃却逃不开，只得笑着连连求饶：“不行了……不行了……你快把我放开啊！”
再抓下去怀里的人可就要恼了，景川松了手将她横抱起来，唇角弧度不变，“走了，去睡觉。”
“你那么一抓，我都睡不着了！”邵灵抬头叹息。
“睡不着就做别的。”
“……睡得着。”
经过邵灵的提醒，案子又开始找到了新的线索，从监控里发现的那张脸正看确实一模一样，但侧颜的鼻子明显是有区别的，很快制定了新的侦查方案。
赵晓双的婚礼上，赵星月去当伴娘，本来赵晓双请了邵灵一起当伴娘的，但她爸妈封建得要命，说什么已婚当伴娘生不出孩子，最后也只得作罢。
赵晓双一直觉得抱歉，邵灵倒是没有觉得被冒犯。
婚宴摆在女方家里的院子里，院子宽敞整洁，种了一圈的玫瑰花，邵灵很喜欢，靠在玫瑰花边上坐着，低头小口小口喝椰汁给景川发消息。
景川那边的案子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不知道他能不能轻松些。
邵灵放下手机，身边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坐在她身边。
“美女，一个人玩啊？”男人转头冲她笑。
邵灵轻轻蹙眉，“有事吗？”
“没事，想跟你喝两杯不可以吗？”相当油腻的话语跟他的脸倒是非常贴，男人抬眼扫视了她一圈，目光逐渐变得戏谑起来。
“不可以，我不喝不认识的人喝酒，你不要再问我了。”邵灵不耐烦地站起身，挪了个位置坐下来。
“那加个微信总行吧？”男人仍旧不死心，起身又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
“龙哥，干什么呢？”
后面又走过来一个人，吊儿郎当地将邵灵右边挡住。
“这不是加个微信交流交流嘛！”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精光。
邵灵起身要走，却被两个人齐齐挡住，大有不给微信不让走的架势。
她没理会，又实在是不想碰到男人黑黢黢的手臂，皱着眉头正要发作，目光却停留在身前一个女人身上。
她正在打电话，嘴里说着标准的英语，应该是在谈论股价，不时蹦出几个专业名词来，正在抬手看自己的指甲。
而她的掌心虎口靠左的位置有一个很厚的茧，手臂跟脖子还有包扎的痕迹。
那种茧她听射击场教练说过，长期拿枪练枪的就会形成那样的茧，不止这处，其他地方也对得上。
邵灵心底微沉。
其实在国外看到这样的手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在国内，总是要对枪支命案一些。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男人显然不悦起来。
邵灵拿出手机打开景川的微信二维码递给他们，二人美滋滋地扫上只看到一个可爱漫画头像的账号，名称是“S”，心下也没有怀疑，“妹妹记得通过啊，哥哥们不是坏人。”
邵灵皱着眉头觉得周围空气都不干净了。
景川当然是漫画头像，因为那是他上周才跟邵灵换的新情头。
邵灵目光还落在女人身上，一眨不眨，心却莫名错拍不安起来。
“女士，有事吗？”女人显然也发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笑着问道。
邵灵抿唇笑得很甜，开口夸赞，“你的英语真好。”
“thank you.”
邵灵没闲着，不动声色地去登记礼金的那里问了女人的名字，然后了解了更多的信息。
她记得，之前景川跟她聊案子的时候提到过凶手有被那个人伤到。
而手臂脖子都是他提到过的位置。
三点多钟，队里才停下来吃没来得及吃的午饭。
景川坐在外面吃牛肉面，打开手机就看见了邵灵发来的消息。
前几条都是问他“吃了没有”“吃什么了”，最后一条是让他查查一个人，还把自己的怀疑跟女人身上的伤痕说清楚了。
她给了个人名，景川目光瑟缩一瞬，放下手里的筷子就把电话打给了邵灵。
“你人在哪？”
“赵晓双的婚礼上，我把定位发给你，怎么了？”
景川敲敲桌，示意正把面放进嘴里的萧耀北跟林漠辰跟自己走，他道：“这个女人可能是是我们锁定的嫌疑人，你看看她下巴上有没有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