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魔界巡查队的击杀，张羽中将会想起林伊约他去看电影的那个遥远的夜晚。那是一间只能坐二十多个人的小放映厅，整齐的沙发夹道排开，银幕上的雪花点微微刺眼，一把镰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当闪着紫红色光芒的刀影劈向林伊的时候，张羽中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身体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两股浓郁的血雾几乎同时从他的胸前和口中喷吐而出，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曾经听人说，如果刀够快，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好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的血。”
王家卫《东邪西毒》里的那段台词，好好拉风，他却总也记不住，想不到第一次完整地背出来，是在自己挂掉的时候。
只不过，死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也并不像漫画中那样能用一瞬间回忆一生，喷血的声音也并不好听。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我听说如果刀子出得快部位准，把人破开之后，人不会马上死掉，眼睛还看得见，你就帮个忙出手快一点，把我的心挖出来让我自己看一看行不行，我有个朋友说留了东西在我心里面，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他又想起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那段台词。但除了殷红的鲜血，他什么也没看见。也许是刀子出得不够快，也许是部位不够准，也许是……根本没有人在他心里留下过东西。
“张羽中……”
他最后的意识是听到了林伊凄清的呼唤，他觉得很满意。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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