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礼物当然也可以，只要肯花心思，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贵在用心罢了。
他有办法了，那份礼物，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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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涂玺主动打过来的电话，徐怀瑾总是慎之又慎的。难得丫头肯主动联系他，他就算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的，肯不肯罢了。
只是怎么会这样？
挂了电话，徐怀瑾又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就放下手头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往东正赶。百密终有一疏，没想到丫头居然被那个人威胁了。
看来他的病情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他都瘫了还不肯放过丫头，真是死性不改。大概还是刺激的力度不够，那么上次刚查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的那件事也许该提上议程了。
徐怀瑾陪着涂玺来到人民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明明外面还是灯火通明的时候，康复科的病区却静悄悄的。
也许是因为白天病人们太累了，忙着锻炼，忙着康复，格外消耗体力。一天折腾下来，早就累极了，所以晚上才睡得特别早。
在护士站问到病房号后，涂玺很快找到方承平的病房，然后站在门外踌躇不前，她竟有些胆怯了。他说的那个关于母亲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那可是妈妈呀，她从小就无比依恋的妈妈。她曾经因为一丁点关于妈妈的讯息，跟四哥差点翻脸了。如今四哥陪着她站在门外，竟让她有种恍然的感觉。
已经来了，断然不可能再回去，只是心里这道槛儿竟比眼前这病房门还难迈过去。似乎看出了涂玺的犹豫，徐怀瑾心知这种事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在旁边陪着她，这是他们父女俩之间的事。
虽然这个父女也只是曾经的。
但也正因为丫头的犹豫，让他知道了原来近乡情怯，丫头对她曾经的养父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羁绊的。看来高考前没动方家真是个明智的选择，那那件事是不是也要缓缓了？
不管怎样，他都会陪着她的。
“怎么不进去啊？十二病房就住了俩人，三十五床今晚请假出去了，现在就只有三十六床在。他最近挺配合的，不像之前那样总发脾气了，你们没事也劝劝他，这个病急不得。他一般睡得晚，这会应该醒着。不过别的病房有人已经睡了，你们进去稍微注意点，动静别太大就行。”
隔壁换完吊瓶走出来的护士小姐姐压低声音道。
“好的，谢谢您，我们马上就进去。”涂玺回过头，冲善解人意的小姐姐笑了笑道。
“肥啊，进来吧，我还没费呢。”护士前脚刚走，门内就响起方承平含糊不清的问询。
吼，事实证明，脑出血没影响他的听力，就是语言中枢有点毁了。
涂玺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昏暗的灯光下，方承平正躺在狭小的病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见有人进来，他努力动了动脖子，扭头向涂玺看来。仅仅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偏头动作，却好像用尽了他的力气。他静静地看着涂玺，没一会儿，喘着粗气，瓮声瓮气道：“玺啊，你来了。”
接着，他开始用力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了。然后没一会儿，空气里传来一股尿骚味儿。
方承平猪肝似的脸更红了，他小声嗫嚅道：“要不，你们先粗去等等，我喊富工来给我收拾一哈，你们等会再进来。”
说着，方承平的左手僵硬地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在床围边摸索着找着什么东西。“砰”得一声，那东西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动。
方承平一愣，左手拽着床边的栏杆，拼命的想伸手去捡那东西。奈何他这具身子根本不听他使唤，挣扎良久，也只是徒劳罢了。
涂玺这次没再犹豫，上前几步，蹲下去捡起手机，掏出纸巾擦了擦屏幕。还好，还能用。
“要打给谁，密码多少，我帮你拨。”涂玺听见自己平静的说。
“不用，我自己来。”方承平的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慌乱。
涂玺狐疑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把手机还给了方承平。接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样，涂玺眼看着方承平用左手接过手机，慢慢解锁手机。
光是解锁手机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就划拉了不下五次，可怎么也不行，于是他成功把手机锁住了。
锁住以后，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才可以继续操作。涂玺看不下去了，放低音调再次问：“要不我帮你拨电话吧，不然你这也难受。”
“好吧，”方承平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脸色灰败的一字一句，郑重道，“泥码是八一山五鹅九，解锁手势是斜着的字母泪，你丝丝。”
虽然他说得艰难，涂玺却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因为她知道五二九是方承平的生日，八一三则和她的生日刚好相差一个月。六岁以后，那是个不能提的数字，还有半个多月就到那天了。
那是难忘的一天。
涂玺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毫无征兆的砸在地板上。她背过身去，按照提示成功解锁了手机。飞快擦了下眼泪，然后把手机重新递给了方承平。
后者伸出手，动作僵硬的划拉了几下手机，找到一个通话记录十分频繁的号码，颤抖着手拨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电话才被接通，方承平立刻换上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讨好的恳求道：“你好，我是山十六床，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帮我收拾下，我~”
“我知道是你！”手机里传过来一个毫不客气的女高音，听声音应该是个不耐烦的阿姨，“三十六床你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大小便可以自理，没事不找我，所以我才答应你只收一半的钱嘛。算上早上那回，这都第二次了，你就不能少喝点水嘛，也太不讲信用了吧。这样不行，除非你加钱，不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