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头一听，忍不住笑了笑，“这回你又从哪里看出来的？”
姜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她和金老头认识了这么久，很清楚金老头隐藏情绪的本事有多厉害，所以光是看他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什么。
姜姒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因为现在墨尧泽随时都可能会出事。
蛊虫能在他体内变大，就意味着它们在以墨尧泽的身体供养。
等蛊虫长到一定地步之后，墨尧泽可能会死。
想到这个可能，姜姒的神情就冷了下来。
若是墨尧泽死了，京城必定会乱。
即便能找到墨修凛，回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姜姒冷冷地看向金老头，“你是帮还是不帮？”
金老头见姜姒变了脸色，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丫头，我从头到尾也没说不帮啊？”
“我只是担心你是碰到了什么大事，所以才想和你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姜姒沉默不语，而是对金老头伸出了手。
金老头无奈，转头吹了一个口哨，一只展翅有半人高的老鹰就落在了阁楼的围栏上。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性急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罢了，我老了，也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拿纸笔。”
姜姒没有回答，只是目送着金老头的背影走远。
她紧了紧手，因为墨修凛生死未卜，她早就失去冷静了。
开始，她或许能保持表面的冷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几乎要失去耐心了。
姜姒吐出一口气，等着金老头拿着纸笔上来。
不多时，金老头就端着东西走向了姜姒。
姜姒看着托盘上的酒壶，眉头微微皱起。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喝酒，我是偷偷从刑部大牢里跑出来的。”
听到这话，金老头笑了笑。
“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刑部大牢都能当自家的后院，不过我们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你陪我和一杯也没事。”
“这可是新酿的酒，现在正是最好喝的时候。”
姜姒沉默不语，直接伸手拿过金老头手上的纸笔。
金老头不以为意，凑到她身边探头看纸上的字。
一张不大不小的宣纸上只写了一句简短的话，“我有要事求云前辈帮忙，希望云前辈能到京城来”，随即便在信的结尾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墨迹晾干后，姜姒就把信绑在了老鹰的腿上。
老鹰展翅离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金老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抬手就倒了两杯酒。
“若是换了别人，三娘肯定不会来，不过是你的话，三娘应该会看在你的薄面上看一眼。”
“至于她会不会来，可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姜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酒杯。
“老头，你到底派了多少人跟着我？”
“我这次易容进宫，可没人知道啊。”
说罢，她就将酒杯放在了手边。
金老头的手顿了顿，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浅笑。
“是吗？你这次进宫瞒得这么紧啊？看来是要做什么大事啊。”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只能说是我太了解你了吧。”
他对姜姒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脸，姜姒却还是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派人盯着我？”
金老头耸了耸肩，“我没有，你的身边有晟王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吴浩，我想接近也难啊。”
“更何况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啊，你说对不对？”
姜姒淡淡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你这些日子一直很奇怪，先是让稷儿和欣欣若是发现我有事便通知你，然后又是行踪诡秘的，我还真是猜不到你要和我说什么。”
“而且你之前不是让我有空就到风云楼来找你吗？如今我也只有今晚能抽出一点空，你若是不想说，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可就说不准了。”
金老头夸张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可真忙啊。”
“想要找你说些事，你都没有时间，真是让人伤心。”
听到金老头这么说，姜姒的嘴角抽了抽。
金老头永远能插科打诨糊弄事情，她明明在认真地质问他，被他这么说，反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姜姒起身道：“老头，我今日没时间和你浪费，但等我离开刑部大牢之后，我要知道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为我好’的事。”
说罢，她就离开了风云楼。
金老头挑了一下眉，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如今什么都不能说，竟然让姜姒这么不相信自己，倒是他自作自受了。
随即，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便皱起了眉头。
“你不在房间里好好呆着，上这来做什么？”
朗行嗤笑一声，“长夜漫漫，我可不想这么早睡下，不然怎么能看到这样的趣事？”
金老头淡淡道：“既然已经看到了，又何必和我说？”
“我还以为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是不想看到我呢。”
朗行脸上的笑容一僵，“你给我闭嘴！我……”
他话音刚落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嘴角又勾了起来。
“老头，你想不想知道云华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你？”
金老头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你对她说了什么？”
朗行见金老头沉下了脸，心中便觉得畅快。
“我什么都没说，你应该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金老头一愣，随即想起那天宴请姜睿明时，阁楼上有传来异响。
原来，那个时候不是朗行，而是姜姒。
他沉下脸，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
姜姒看到他和姜睿明一起喝酒，自然会起疑，再加上他的种种异常，姜姒对他转变了态度，也是情有可原。
但朗行说自己什么都没说，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金老头看向朗行，“当时你和丫头在做什么？”
朗行不以为意道：“我只是差点被杀了而已，不过她似乎猜到你救我是别有目的，所以在我只剩一口气时就放开我了。”
“老头，云华已经和你离心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