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绣儿一直想给李潇纳妾，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不管是对象还是朋友，遇到都是要看缘分的。
当初李潇一个大扑街，机缘巧合获得了外挂，王慎说有美女可以介绍给他，于是就碰到了姚绣儿。
要是王慎当初介绍的是李绣儿、张绣儿，估计也能成，因为就是对的时候，成功率本身就极高。啥事都是看时机的。
现在遇到的三狐修的是三皇道经，放现代都是女子戒涩吧吧友，本身也不容易谈这样的，姚绣儿就是瞎想。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又到了读书人聚餐谈政策的日子。
现代社会路边下围棋的老头可能会谈朱元璋大战陈友谅，聊天软件群里可能会谈熊大熊二，只要是个读书人，他有点见识，就可能谈这些。
其实就是不知道聊什么，聊诗书吧，99%的人是扑街。聊生意吧，一来显得太俗，二来至少90%是扑街。聊美女也是一样。
聊这三容易把天聊死，还可能得罪人，这就有违了聚餐的目的。
之前李潇带F4其他几人假扮村霸，和小伙伴们玩得不亦乐乎，可惜游戏总有玩腻的时候。
也怪那些网红们江郎才尽，他们要是能创出新东西，陈塘镇这群街溜子怎么可能无聊？
李潇在这边烧烤，对面河边饮酒作乐，可能是酒精上头，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一些人吵了起来。
李潇耳朵好，听到了整个过程。
他们这群街溜子里有一个人叫做冯明，祖上曾经阔绰过，外婆的弟弟做过尚书，外婆被封过郡君。
到他这一代，他老妈娘家那边都扑街完了，他也是屡试不第。
一个曾经阔绰过，又屡试不第的人，写的东西当然多是讽刺，然后就更考不上了。于是心情更差，进入循环。
这会儿他借着酒劲，骂起了陈塘镇四霸。
何为四霸？也就是粪霸（控制农家肥）、水霸（控制水井）、菜霸（控制菜路）、碓霸（控制舂米去壳的农具）。
在古代种菜自己吃可以，想卖可不是随意卖的。哪怕城门口交了小商贩该交的过路费，挑到菜市场，那都没办法卖。城里居民也不会买。
什么？卖便宜点？别人卖10文钱，你卖5文？
那不好意思，这扰乱市场经济秩序。而且这里不给随便摆摊，得交牙钱，也就是搞个正经摊位。
那么正常的卖菜是怎么卖的呢？
首先菜农要种很多菜，表现出想卖的意思，就会有人低价收购，然后菜农天没亮就要用板车送菜到菜市场。
菜市场又有许多小老板，用进货价从菜农手里拿货，再找个地方摆摊。
整个过程获得的利润25%是摊位，25%是小吏拿去了，25%给菜老板，25%给菜农。
这么一看似乎很坑，但实际上已经是各方角力的平衡。
大乾的基层公务是县太爷，师爷是县太爷自己花钱请的，不算官员，越州师爷特别流行。
县太爷任期也就是几年，走了会把师爷带走，而底层的执行小吏是带不走的。
这些小吏都是本地人。铁打的小吏，流水的县太爷，县太爷走了小吏都不会走，所以小吏的能量比县太爷要大得多。
特别是到了地方，各家族互相通婚，小吏又是各家族派出来干活的，要找钱给家族。
所以粪霸、水霸、菜霸、碓霸……就很好理解。
这冯明喝了点酒，又书生意气，这会儿就大骂起了四霸。
陈塘镇F4倒是没什么，他们挣的都是最干净、最容易挣的钱，这些话骂不到他们。
但剩下的人面色就……
特别是有一姓楚的公子，附近几个粪霸就是楚家的人。
“冯明老弟他喝醉了。”李潇说。
“我去把他叫来。”王慎说。
过了一会儿，王慎把人领了过来。
“冯兄，你喝多了。”李潇暗中掐了个法诀，一道提神醒脑的咒打到了冯明身上，后者一个激灵。
“唉，又没考上功名，各种烦心事加一块了，让兄弟们见笑了。”
“见笑不见笑倒是不要紧，只是冯兄刚才的话怕是得罪了那边的楚老弟。”李潇说。
能成大事者，十个有九个心狠手辣。
今天冯兄骂四霸，换一般人，会觉得他喝多了口无遮拦，但也有人可能会觉得他在挑衅楚家，在试探楚家底线。
楚家要是没有点反应，别人就会认为他们好欺负。
被李潇这么一提醒，破落户冯明瞬间酒醒。
“特别是那楚老弟中了秀才，你之前讽刺过他，说他文章写得狗屁不通，满篇阿谀……
要不这样，之后半年冯老弟你就闭门读书，不管谁叫你你都别出门，这样想害你都找不到机会。”王慎在一旁出谋。
真要比的话，楚家斗不过F4任何一家，更何况F4现在联合了。
但，不做老好人乃是明哲保身的原则。
帮了这个，马上就会有一堆找帮忙的，到时候帮不帮？
帮？到处树敌，赵延他爸可能会被上头认为不合群。
不帮？那来求助的人就会搞pUA，到处说坏话，用舆论压力逼着帮。
所以一开始就不能帮人，除非对方付出足够的代价，那就算互利。
冯明一下就变得特别纠结，暗道嘴给身子惹祸，果然祸从口出。
“我倒是觉得冯公子说得对，要是天底下士人都如冯公子，这天底下的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忽然一道女声传来。
胡家三姐妹走来，说话的是胡素素。
胡家三姐妹相貌、身材、谈吐俱是一流，就算她们偶尔展露神通，也会被认为是仙姑……
确实也是仙姑。
所以她们很轻松的就进入了街溜子这个圈子。
“唉，我也就是嘴上说说，没什么用的。”
胡花花皱眉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也知道知行合一。冯公子有青天之志，何不考取功名？”
“哈哈，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过嘴瘾，爱骂这个骂那个的，实际上你贪玩又不好学，学业一定很差！”三妹胡菲菲笑道。
冯明顿时脸色通红：“谁说的！论才学，晋安我只服孙子楚！”
“那你又考不上秀才？”
冯明无言。
王慎在一旁摇头晃脑：“若是一个人说话特别不中听，他有才华也是不会中的。”
“这么说来，孙子楚有才华，说话又好听了？”
“是冯兄谬赞了，子楚才学平平，运气好才中的。”
孙子楚之前愚钝，把所有人都当好人看，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后来开窍了，那就是德才兼备，自然一路过关。
当然，这和老丈人也有很大的关系。
至于冯明……正常情况只能多睡觉了，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