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昙心性好，但未必完全具备了治理天下的能力。所以在郁昙还没有成长到足以登上那个位置之前，她不会彻底放手。
郁昙思虑两秒，缓缓回答：“是心慈。”
“儿臣处在太女的位置上，一言一行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若总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而贸然行事，很容易酿成大祸。”
越是身处高位，其实就越不自由，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对多方的影响。
就如女皇，她已经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了，照样得考虑群臣的意见。上一世不论女皇心意如何，面对朝臣一边倒的弹劾，还不是得忍下心痛废了原主。
太女娶正夫不是小事，先不提魏茗澈的身份能不能平衡前朝，单是他清白有非议的事，就足够让他失去资格了。
郁昙回答的正是前世原主所犯的错，原主这些年辅佐朝政无过有功，就证明她并非无才。
后来之所以败给郁希瑶，除了郁希瑶的光环和谋略，也就是因为她再一次对魏茗澈心软，给了郁希瑶机会。
君王需要有仁慈之心，才能勤政爱民，但更多的时候，心狠才能成事。
女皇闻言淡淡地睨了郁昙一眼，而后放下了手中的御笔。
“看来你的确是反思了，有些长进。”
虽是夸赞，女皇的语气却并未有多轻松。
“你昨日上的折子朕看了，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四皇妹？”
郁昙抬眸看了女皇一眼，随即又立即收回。
她虽是太女，但还未有惩治亲姐妹的权力。女皇将处置郁希瑶的问题抛给她，应该是想从此事上试探她将来对待姐妹的态度。
“儿臣认为，四皇妹应是幼年被身边的人影响，所以心性歪了，必须惩处她身边奴仆。”
“但四皇妹此番的确做了错事，也不得不给些训诫。”
郁昙虽然才说了不能心慈，但女皇除了是君王，还是一个母亲。哪怕自己的女儿犯了错，母亲也少有狠得下心的。
女皇挑眉，“什么训诫？”
郁昙接着道：“四皇妹如今的心性并不容易改变，依儿臣的意见，最好将四皇妹禁足，找人好好教习，以免她再犯错。”
郁昙已经说得很委婉了，郁希瑶心思恶毒，皮肉之苦可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将她禁足在宫里，留一条命，但也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因为，她没有说禁足期限，那自然就是一辈子。
在郁昙看来，没要郁希瑶的命，已经是她格外心软了。
女皇看着郁昙顿了两秒，眼底才缓缓浮现真实的笑意。
她不要求郁昙做圣人，只要郁昙不是个残忍弑杀的就行，那样以后她的其他女儿们都能有条活路。
她将圣旨递给郁昙，郁昙接过来看，发现赫然就是她刚刚求的赐婚圣旨。
郁昙行礼叩谢之后，就领着圣旨出去了。
郁昙走后，女皇看向一旁站着的福嬷嬷，淡声道：“四皇女那边，就按照昙儿说的做。另外，去内库挑些东西赏赐给魏公子。”
福嬷嬷恭敬地领旨，并不意外女皇会如此顺着郁昙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