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程沛琛抓住了池若初的手腕，将她手底下的文件扔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爸，妈，”程沛琛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正式和严肃，“小初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已经订婚了，我希望你们能尊重她，像这种商业上的协议，不要再拿出来干涉我的婚姻。”
一旦商业上的东西参与到婚姻里，这场婚姻就变了味，以后他们的关系再好，“商业联姻”这四个字都会成为两人间的隔阂，也会是别人用来离间他们夫妻关系的工具。
更何况，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以他对程董的了解，这只是个开始。
程沛琛不想把自己和池若初的婚姻弄得这么复杂，他只是想和池若初结个婚，然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池若初想做什么他都会陪着，他想要的仅此而已。
“程沛琛！”程明泽的声音里含着警告。
“沛琛！”程夫人不停的给程沛琛使眼色，想让他向父亲服软。
程沛琛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从前他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件事不行。
“程董。”程沛琛将“爸”这个称呼换成了程董。
“小初是初云集团的当家人，是陈祥恒陈董一手培养起来的，她带着初云走上了国内顶尖公司的位置，更是培养了许幼宜这种热度持续几年火爆的明星，她的能力、魄力都是您认证过的。”
“她在过去的日子，过得随心所欲，生活水平比谁都高。如果她嫁给我后，要忍受别人的脸色生活，过的还没有以前的日子开心，她嫁给我有什么意义？”
“从前，初云集团和程氏没有交集，依旧可以发展得这么好，我不觉得程氏对初云来说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用处。”
程沛琛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程董，如果你想通过我和小初的婚姻来获取利益的话，那我觉得这婚也没必要结了。”
池若初在一旁听着程沛琛的话，说不惊讶是假的。
像他们这样的背景，商业联姻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产生了爱情，就是蛋糕上多了点缀的樱桃。
有了樱桃，蛋糕会更好看，没有樱桃，蛋糕依旧是蛋糕。
在接受程沛琛之前，池若初已经想过了会发生的事，协议这种东西自然也在考虑的范围内，程董拿出的这份文件，上面列的条条框框都是她能接受的。
眼看着父子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池若初主动出来打圆场：“阿琛，其实这份协议我是可以签的。”
“可我不希望你签。”
对上程沛琛的目光，池若初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这个人的眼神干净又真挚，没有半点算计，眼中看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她这个人。
程董沉声说：“小初都没意见了，你还在闹什么。”
“明泽，你尊重一下孩子的意愿。”程夫人也劝起丈夫来。
程夫人从没见过程沛琛这么强硬的顶撞过程明泽，之前即使有过，也只算得上是拌嘴，还更没有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程明泽冷哼一声，面露嫌弃，“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这句话像是一棵燃后的火柴，直直的掉入油桶里，瞬间燃起冲天巨火。
程夫人猛得站起，“程明泽你什么意思！”
她拍在桌面上的响动太大，程沛琛和池若初都是一惊，就连程董也愣住了。
“从小到大，沛琛各方面都和程旸一样优秀，可你只偏心程旸，对沛琛不管不顾。在沛琛发高烧的时候，你在给程旸过生日，是我一个人开车送他去医院看病。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管过沛琛吗？就连程沛琛这个名字都是随随便便翻了字典选的两个字。”
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程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心里有着前妻我不怪你，你偏心程旸姐弟觉得他们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我也理解，可你不能在没管过沛琛后来指责是我没有教好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的错。程明泽，你别忘了，当初的联姻是你答应的。”
程夫人抓着桌布，将一桌子菜全都掀翻.
碗碟摔在地上接连破碎，没吃完的菜、汤全都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敲在每个人的身上。
这么多年的怒气第一次被发泄出来，程夫人的胸口不停的起伏。
“你在闹什么？！”程明泽皱着眉头，明显对程夫人的话和行动感到不满。
“还不明显吗？我在和你闹离婚。”
程夫人轻飘飘的扔出这句话，然后拉着池若初的手腕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程夫人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回程家了，池若初和程沛琛心照不宣的带着她往自己的住处去。
今晚发生的事显然超乎了池若初和程沛琛的预料。
程夫人靠着窗，迎面而来的冷风刺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池若初坐在她身边，主动关上了窗。
“天冷了，吹冷风对皮肤不好。”
程夫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两下深呼吸控制住了情绪，主动牵住池若初的手，“小初，以后你不会嫌弃我这个离婚的婆婆吧。”
“当然不会了。”
池若初心思有些乱，今天刚订婚，未来婆婆和未来公公就闹离婚，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我决定了，小初，我今晚跟你一起睡。”
“啊？！”
程沛琛的反应明显比池若初还要大。
程夫人绕过座位，伸手扯了扯程沛琛的耳朵，“啊什么，你们还没结婚呢，近期也不打算要孩子，我和小初睡几晚怎么了？”
程沛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池若初和程夫人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有机会修补的话自然是想努力的，婆媳关系太差，夹在中间为难的只有程沛琛。
程沛琛为了他刚正面硬刚程明泽，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能搞好婆媳关系呢？
进了池若初的房子，程夫人四处转了转，看到了沙发上窝着睡觉的云朵。
“这猫好可爱啊，是你们养的吧，来，给奶奶抱抱。”
程沛琛退后几步，凑近池若初，小声说：“我妈也很喜欢小动物，但我爸对猫毛过敏，以前养的猫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