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开山弟子
蜀地通往并州的悬崖栈道，原本峭壁上的一块小型岩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人的身影，前方不远处，还有昔日采摘药草的痕迹。
“哕～”
血水和呕吐物一并吐出，剧烈的眩晕感和疼痛充斥脑海，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牧云后背陡然炸开，甚至能看见森白的脊椎。
高级再生全力治愈，能量值飞速消耗，没等伤势完全愈合，爆炸声再次响起，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牧云凭借镜花水月将武圣的倾力一拳按照“分期付款”的方式逐渐承担，这项天赋的本质是欺骗，既然它能让滑瓢重返巅峰，那就也能帮他延缓伤势。
半个小时过去，牧云精疲力尽地瘫坐在栈道木板上，对于武圣的倾力一拳，一品之下基本上挨中便是死，在攻伐方面，即便天师也远远不如。
雪姬现出身形，双手捧着融化的冰凉雪水倒进嘴中，然后朝某人慢慢靠近。
牧云伸手将按住她的小脑袋将其推开，诧异地说道：“做个杯子很难吗。”
“我怕你动不了。”
“还不至于。”
雪姬衡量了一下双方此时的战力差距，顿时变得蠢蠢欲动，牧云见状指了指胸前的埃斯特吊坠，表明自己还有反抗的力量。
半晌，能量值消耗近三百点，这是牧云第一次在修复伤势上耗费这么多能量，他撑着躯体起身，开口道：“上车，咱们去找师兄。”
雪姬翻了个白眼进入附身状态，随着血翼张开，牧云直冲天空，向着东边飞去。
连夜飞行，一日半过去，洛都遥遥在望，牧云开始逐渐下降，从对流层进入平流层之后就彻底停止了羽翼扇动。
罗天大醮的进度才过四分之一，因为巫蛊之乱极大地延缓了醮典布置，白鹿在前阵子送抵皇宫，靖远县侯也率领禁军精锐归位，此时京畿之地，朝廷的力量积蓄在一起，就算天下乱军四起，却仍然保留着掀起大战的能力。
天师府庭院，太钧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牧云在前方降落，晶莹剔透的血色羽翼缓缓收起，他走上前随手做了一个藤蔓垫子坐在地面，笑着打招呼道：“晚上好啊，师兄。”
太钧看看天边正在逐渐升起的朝霞，摇头笑笑，“晚上好，找我什么事。”
牧云直接说道：“我感知不到气，所以想请你算一卦。”
太钧先是愕然，随即无奈地点点头，他的确从来没管过对方修行，但还真没想到各种左道信手拈来的小师弟居然连修行第一步都没能跨越，不过作为扶龙山的应劫之子，些许奇异还算可以接受。
这位天师从怀里取出两个月牙似的木块扔过去，然后开始在地面勾勒卜算卦象，同时说道：“心中想着感知气的问题，念头恒一，接着随便扔到地上。”
牧云心中默念，然后按照提示松手，月牙木块滚落，下一秒化成粉末随风飘散。
“师兄，我没用力。”
“知道。”太钧拨弄着卦象，那两块月牙是太钧峰的珍贵法器，小师弟难得有事找自己，怎么说也得下点血本意思意思。
“卦象一片混沌，结合天时或许是受到了乱世的影响，但你想知道的问题，额……伱哪位开山弟子有答案。”
太钧脸色也稍有惊疑，之前他选中安素素作为清秋峰唯一的二代弟子确实有点卜算的影响因素在，只是没料到应在这里。
牧云摸着下巴说道：“那小家伙倒底什么来历。”
“清清白白。”太钧回答，“我算出她对你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杀意，这才放心将她交给你，对了，前几日有位自称是你妻子的宁姓女子来找过我，如今住在福康王府内。”
雪姬在心底轻哼了一声，牧云无所谓地笑道：“确实是好友，师兄不用管她，那家伙祸害活千年，出不了问题，她再来撵走即可。”
太钧情不自禁地搓搓手，没有半点高人形象，好奇地问道：“你们二人有些说法?她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牧云摇头，坦言道：“暂时没有，婉璃性子强横，我不愿意当个只能缩在后面的废物角色。”
“婉璃，哦，我的婉璃性子有点强横。”雪姬闻言开始阴阳怪气，“人家也不愿当个只能缩在身体里的废物角色呢，可是人家在某人眼里只是或有或无的工具罢了，最多下场雪而已，等哪天找到更好的没准就一脚踢开，这就是雪女可怜的宿命，怨不得旁人。”
牧云盯向太钧，只见这位天师眼神四处乱瞟，一位二次升华过生命本质的强者，有些许天听手段不足为奇。
“师兄能听见。”
“……”
雪姬被迫暂时下线，牧云问道：“师兄，九皇子近来如何。”
“被赶到荆州荒野就藩就去了，因为太子那件事，皇帝差点没将他直接按在宗正府里，最后还是柳光复说情才勉强得了一个自由身。”天师平静地回答，他对这些不甚在意，早日完成罗天大醮，他好早日返回扶龙山，乾国一时半会还亡不了，毕竟为王前驱的反王势力还不够强大。
“那师兄，我就先走了。”
“动静小些，给那位留点面子。”
牧云颔首，伸展羽翼起飞，这种能力通常只有妖兽才可能具备，但连太钧自己也不敢说比这位小师弟更了解左道，只得归结于诸法万千了。
宏正殿，书房，皇帝捏碎了手中玉杯，身为一品武夫当然察觉到了那道从天而降的气息，最关键的是对方竟然毫无遮掩。
淑妃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帮这位天下至尊揉着肩膀，“陛下切莫动怒，无非是个毛头小子，左道不通一品，风光一时又如何。”
“你嘴里没一句真心话，处处留情，朕从不计较，但这次朕认真问一句，你那逆转乾坤的法子真的有用?”
A002依然笑得从容不迫，“妾身性命尚且攥在陛下手中，这份诚意难道还不够吗，况且您已经尝到借运之法的甜头了，这道理放在王朝上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