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愿力集身冲境界
“出来了！”
“快看，莲生大师出来了！”
“居然还带着婴面鲤！”
归宗寺外，人声鼎沸。
裘先一开大门，迈步走出，就感到强劲声浪扑面而来，令这雨后深秋平白燥热起来。
但他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十分自在。
当初在职业赛场，他就格外享受观众喝彩。
时隔许久重温旧梦，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自信。
任谁见了，都要对裘先的气魄高看一眼。
而首次经历这般场景的小余木，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着无数百姓，从五步之外一直拥挤到视线尽头，甚至连院墙房顶都不放过。
让他莫名感到这个世界分外拥挤。
要不是身边有裘先和厉小刀、手里有木鱼，他甚至都没有勇气站直身子。
鱼缸里的小婴鲤，表现比他好不了多少。
它一直待在婴愁涧，哪里见过这么多人，当场被吓得躲回鱼缸。
但小家伙又对新鲜世界充满兴趣，明明害怕，却耐不住好奇。
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偷偷观瞧外界。
见有百姓发现自己，赶紧藏回水中，但不一会儿又冒出头来。
反观玄方主持，见着飞鹤道长等一帮符箓道人来到现场，不禁露出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没想到前几天还是低三下四的自己，今天却能广受同行仰望——
虽然是因为站在台阶之上，却也面带红光，眼露精芒。
要不是大家都看着他把瓷盆鱼缸放到地上，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才是莲生大师。
这时，厉大刀发挥其良好声威，让场间百姓安静下来。
一下子，所有人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裘先。
玄方主持旋即温声说道：“莲生大师，您不妨随便说两句。”
裘先视线一扫，见厉大刀和玄方确实按照他的要求，将中邪受阴的百姓，安置到人群前排，点了点头。
便学着前世领导，说起了开场白：
“首先，小僧要感谢玄方主持，提供宝刹归宗寺，作为场地，供小僧弘扬佛法！”
说着，裘先向玄方主持合掌颔首。
谦逊姿态，顿时引来百姓的声声叫好。
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被当众点名称赞，玄方主持的一张老脸，立马笑出了花，连连推说不足挂齿。
接着，裘先转向一旁，同样是合掌颔首，朗声说道：
“其次，小僧要感谢厉大刀厉捕头，携县衙诸位捕快帮闲，在此维持秩序，能够让小僧的临时起意，得以顺利实现！”
又是一阵叫好过后，厉大刀等一帮捕快帮闲，顿觉脸上有光！
本来在岐县衙门，裘先就有极佳名声。
经过这一遭，声望直接拉到崇敬，捕快帮闲们愈发卖力的维持秩序。
毕竟他们这些小人物，向来不会出现在大人物的嘴里。
“最后，小僧还要感谢飞鹤道长等诸位岐县同道的支持，以及全县百姓的抬爱，若没有诸位的鼎力捧场，小僧也不敢担起这大师之名！”
眼见裘先向众人致意，百姓们也拿出最高热情予以还礼。
飞鹤道长等人被夹在当中受到感谢，不禁点头，很是受用。
花花轿子人抬人。
他们合力把裘先捧成了莲生大师，见裘先得意未忘形，也对他多了几分肯定。
总之，裘先三言两语谢完一圈，场间气氛已是宾客尽欢，热烈非凡。
局面完全被他拿捏在手。
让厉小刀这个保镖，只需在旁边站着就行。
因为根本没人敢跳出来，对裘先指手画脚、提出质疑，或者干些出格举动。
就连紫珏空的三位弟子，也有些被他镇住了。
几人扪心自问。
面对这么大的场面，绝对做不到裘先一般的镇定自若面面俱到。
不过躲在寺里透着门缝看到这一幕恶娇娘，却是快要笑得憋不住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裘先这么假模假样。
如果让百姓们知道，备受他们爱戴的莲生大师，私下里是什么样子，怕是会当场幻灭。
而裘先的表演还在继续。
来了这么些人，总得认真一些，才能起到最大化的引流作用。
好让玄方这位佛徒追随者，替他赚取大把功德。
同时，裘先也想借此机会，验证自己的某个设想。
“小僧不才，有幸学得一些超度本领，听闻连日冷雨，令不少县城百姓中邪受寒，便想借此机会，为诸位排忧解难！”
说着，裘先看向面前的上百病号。
长达十天的寒冷秋雨，绝对能把普通人弄出病来。
一些严重的甚至会阴气入体，乃至形成邪祟。
所以这些病号，一个赛一个的面色晦暗、嘴唇泛白，精神头像是熬了三天没睡一样萎靡不振。
“莲生大师慈悲为怀！”
“老汉这身子骨，已经快疼得不行了，哎呦哟哟……”
“大师救命啊！”
一些老弱妇孺争先恐后的朝裘先伸手，希望能够率先得到救治。
而这部分人的症状，其实普遍较轻——重到快要不行的，没可能过来；中等的连站着都要人搀扶，也没力气呼唤裘先。
其实晒晒太阳，就能化去体内阴气。
但今天是雨后第二天、放晴第一天，空气依旧湿冷，阳光也并不强烈。
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扛得过去？
浑身酸疼胀痛，没几天就会烙下病根。
眼见同病相怜的，一下子来了上百个，他们担心裘先力有不逮，不免希望自己能够早些解脱。
“放心，小僧既然敢放出话去，自然能说到做到！”
裘先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后方，运力于喉，高声喊道：
“如果还有中邪受寒，甚至只是身体不适的父老乡亲，也可以站到前面来！小僧会一并化解，烦请其余乡亲行个方便，让开通路！”
声音得到筋力加持，一下子传出老远。
百姓们也难得的配合起来。
于是乎，等待救治的百姓数量，转眼就超过两百，直奔三百。
数目多到令不少同行，都觉得裘先搞得太大。
虽然大部分百姓的症状，及不上癞头跛丐造成的邪祟入体。
但如此惊人的数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理的。
无乐胖和尚立马为裘先担心起来。
无憎老和尚则是阴沉着脸，摇头评判：“得志便猖狂！”
碧珏远亦是皱眉问道：“这萍水庙祝托大了吧？”
“人家不是说言出必行么？那自然是有收场的办法！”
碧珏鸣摆出一副等着看戏的姿态，这么多的百姓，就是换他们的师傅出面，也要费一番手脚。
裘先如果能办到，他自当无话可说。
不然的话，碧珏鸣便准备给裘先找些不自在了。
青珏渐对这位同门的性格比较了解，扫了一眼恶娇娘的方向，传音道：
“师弟，不要胡来，这人榜天骄不好惹啊！”
碧珏鸣不以为意，回道：“师兄放心，我大晋国土，还由不得她一个妖女放肆！”
青珏渐再度说道：“莫非你不知道赤琳渡倾心此女？这里是岐县县城，不是方石乡，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哼，我看他面子，他何尝看过我面子？师兄放心吧，小弟自有分寸！”
碧珏鸣主意已定，青珏渐也不好继续规劝。
重新看向寺门之外，发现病患人数已经接近四百，裘先也准备要宣讲佛法了。
“厉捕头，稍后估计还有要麻烦你的！”
“大师放心！”
厉大刀是精明人物，一下子就心领神会。
裘先点了点头，将白玉念珠拿在手中，向左右的小余木和老玄方作出示意，便开始诵读《地藏菩萨本愿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正常来讲，正儿八经的开坛讲法，是基于经文本身，阐发佛道理念，令听众得到启示，仿佛亲自读过十几遍经文。
但裘先这个假和尚，哪会讲这些大道理？
他本来也既没打算讲道理，又不准备读全篇。
说几遍两千两百字的《忉利天宫神通品》，就已经完全够用了。
因为他学的是地藏真经！
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
当两位佛徒追随者与裘先一起念诵经文，再度形成冒牌道传同音。
接近磬声玉振的悦耳妙音，便在地阶道行的推动下，听得众多百姓如痴如醉，也叫碧珏鸣等人精神一震。
待得百字经文令首颗念珠，迸发净体佛光，轻易为排在最前的五位百姓，驱邪治病。
紫珏空的三位弟子，便彻底闭上了嘴巴。
他们倒不是没听说过，裘先懂得道传同音，掌握净体佛光。
可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亲眼见到，才会确定传言真假。
然后裘先只用了半分钟，就让几人明白了，两县僧道为何会力捧他为莲生大师。
“净体佛光、道传同音，出口生佛收放自如，煌煌妙音接近大成……此人究竟是哪里来的神仙，怎会拥有这等佛法造诣？”
碧珏鸣和碧珏远惊骇莫名。
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就是裘先的自身道行，只有人阶中段。
不过一想到，赤琳渡早先对他们透露，裘先还有提升道行的罕见秘法，以及超乎寻常的意志定力。
便再也不敢拿莲生大师，当成有名无实的江湖骗子。
然而，裘先对他们的前后反应，毫不在意。
今日摆下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是为了显摆自己多有能耐。
裘先从不干这些吃力讨不到多少好的事情。
甚至为归宗寺引流，都已经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看着厉大刀果然按照他的预期，不断安排获治百姓让开位置，令后续病患得受妙音涤体、佛光净化。
裘先便暗自点头，带着期待，愈发起劲的诵读佛经。
在他的引领下，小余木进入忘我状态，毫无怯场。
老玄方则是不遗余力的提供道行，始终令共鸣妙音完美展现，最大化的发挥超度作用。
甚至小婴鲤都受到调动，抬高脑袋不断吐泡，啵啵啵啵的，好像在跟着裘先一起诵读。
身上的玉色鳞片，更是泛起波浪一般的道道白光！
最远处的百姓，哪怕听不到妙音，单是看到这一幕，都觉得不虚此行。
而凡是能听到一丝妙音的，也能感到身心愉悦。
至于那些能够看到前排情景的，轻则大开眼界，重则目瞪口呆。
因为白玉念珠每爆发一次净体佛光，就能让五六位轻度中邪的百姓，恢复正常。
而以裘先现在的语速，用不了多少秒，即可完成百字诵读。
所以众人纷纷看到，一排百姓来到前排没几秒，就得紧接着让开位置的情景。
症状较重的百姓，倒是能多坚持一会儿，但最多也扛不过三波净体佛光。
可厉大刀等一帮捕快，哪经历过这般阵仗？
刚开始还能有序组织，越到后面便越是手忙脚乱，根本顾不过来。
使得一些获治百姓，无法及时退场，不少患病百姓，迟迟难以上前。
焦躁情绪在混乱与病痛的推波助澜下，开始滋生增长。
但当裘先诵读整品真经，引来佛法反馈，令白玉念珠释放出经久不息的净体佛光，一下子笼罩十米方圆。
所有焦急，一切臆想，便立刻荡然无存。
凡是目及佛光者，从身到心，尽皆平静。
好似看一眼净体佛光，都能令四肢百骸得到净化。
而那些沐浴佛光的患病百姓，则是切身感到病痛消退。
数秒之后，静极转动。
在场百姓，无不对裘先惊为天人。
无限情绪涌向喉头，化作惊叫，汇为声浪，朝着裘先席卷而来。
而随着声浪一同到来的，还有难以目及，但确实存在的众生愿力！
因为有求，所以生愿。
裘先满足了众生需求，便理应得到众生愿力。
而当众生愿力多到一定程度，就能够被人感觉得到。
霎时，裘先发现一股难言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
他清楚的意识到，这股力量能让他尽情支配，随意用于修行修炼。
裘先微微一笑，心道果然如此！
当人数达到一定量级，作为引发重大轰动，就能大量产生众生愿力。
这一灵感，是这场雨灾带给裘先的。
河神庙的众人通过连日辛苦，保全一方平安，令河神像收集到海量愿力。
怎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裘先一发现县城百姓的热情超乎想象，便有意通过一场隆重法事。
来实验关于愿力的种种设想。
果不其然。
哪怕裘先救治百姓的行为，比不上舍命赈灾。
但到场百姓的数量，大幅超过高台村民。
因此依旧为裘先提供了，相当可观的众生愿力。
而这些众生愿力，绝大部分是冲着裘先本人，不像是高台村民和恶娇娘之间，还隔着一个大晋神职。
所以即使没有神像，裘先也能吸收众生愿力。
甚至少了这一环节，还避免了能量浪费！
“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现在突破吧！”
裘先振奋无比，直接把众生愿力导入腹腔所在，推动自身冲击更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