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军元帅命天骄做记录，将站出来愿意赴死的士兵名字记下。
被他要求派人送死的乡良人听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越来越愤怒。
最后竟不顾军纪大吼：“他们都是勇士，那我的人呢，我的人也都要死，他们就白死了吗！”
元帅冷笑：“你的人，你是说那些瞻前顾后，贻误军机的人？这些真正的勇士要去赴死完成的，正是那些懦夫没完成的事。”
乡良人回头，看着自己那些将要赴死的兵，在大雨中惊慌失措，一些人痛哭流涕，一些人已经吓得站不稳。
“怕什么，当兵就是要死的，死也得死个人样！”
冲着士兵们吼完，他咬牙对元帅说：“我跟他们一起去。”
元帅皱眉：“二十二岁证道巅峰，就不想看看灵台的风景吗。”
“他们是我一个个从家里叫出来的，我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元帅叹息：“你还太年轻，爱惜士兵不是要让士兵躲在后面，越怕死死得越多。”
“我的兵可以死，但不能这么白死！”
元帅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下来：“一样记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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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声炮响之后，第二批田军变成碎片，第三批真正的精锐迅速冲锋。
田氏的破城先锋军迅速冲入，将盾牌举过头顶，完全不管墙头的祝军，直冲向火炮。
田氏为了防御祝军的火枪，专门加固过盾牌，木板厚度增加，也蒙上一层薄铜板。
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
人能负担的重量有上限，所以盾牌不能无限加厚，木板的防御力有限，铜又太重，在材料没有改进的情况下，怎么都不可能挡住子弹。
先头的十几个人倒下之后，后面的田军也发现盾牌没卵用，纷纷丢弃沉重的盾牌。
再加上来之前已经脱掉了盔甲，轻装上阵，从城门洞中如一阵风一般窜出来，两面墙上的祝军一同开火，也无法阻止这群人接近火炮。
这群人根本没想着活下来，死死盯着祝军的火炮，想的都是拆一门炮就能为子孙谋条出路。
就在他们的胜利触手可得时，一群祝军提着虎蹲炮挡在火炮前面。
地面上有水泥浇筑的固定孔，不需要再打桩固定，直接将炮管塞进去就能开炮。
轰！
又一阵巨响，虎蹲炮发射的散弹将这群人射成了一堆碎块。
田氏的冲锋却依然没有停止。
这些人是先锋军，他们的任务是阻挠火炮装填，这些人绝大部分都会被祝军射杀。
如果这些人身后不跟着大量田军，那他们的决死冲锋就没有意义了，祝军大可以在射杀他们之后继续装填火药。
虽然先锋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却吸引了火力，而且为后面的人提供了示范。
后面的田军都丢弃了包括盾牌在内的多余物品，有些甚至脱光了衣服。
和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事相比，裸奔算个屁。
在先锋军吸引了所有火力的情况下，祝军刚带着新的虎蹲炮进场，敌人已经迫近到十米外。
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放下虎蹲炮再发射，祝军一时间有些慌乱，一些人打算抱着虎蹲炮发射，另一些则要丢下虎蹲炮，拔剑防御。
炮兵小队长当机立断：“拔剑！”
单兵不可能扛住虎蹲炮的后坐力，不仅危险，还充满不确定性，搞不好一炮把队友给轰了，不如肉搏。
炮兵的负担比较重，也更需要灵活，所以盔甲比较少，在四分之三甲的基础上去掉了手套。
所谓四分之三甲，可以理解为没有腿甲的板甲，是板甲与火器竞争的结果。
为了抵挡火器，板甲越来越厚，可盔甲越厚就越重，只能减少防御面积，于是诞生了四分之三甲。
再之后火器的威力越来越大，四分之三甲又退化成了胸甲，这个时期甚至出现了一公分厚度的胸甲，不过最终还是败给了火枪。
相比于其他祝军，炮兵的战斗力是差了点，但既然敌人是对面这一群裸奔的田军，时代变不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是的，先锋军给田军做了示范，但这个示范对不对就不好说了。
皮甲的防御再弱，那也是盔甲，想要刺透经过鞣制的皮甲没有那么容易，往往需要几次攻击才能击杀。
现在田军这么裸奔过来，那是一剑一个，干脆利落。
几十个田军冲到近前，却被十几个祝军杀得干干净净。
瓮城城墙上的祝军装弹完毕，立刻将冲锋的田军清理出一个断层。
炮兵们趁机从近战中解脱，在他们后方，队友早就将虎蹲炮准备好，他们只需要撤退，虎蹲炮就能发射，再次血屠瓮城。
城外的元帅看不见城内的情况，只能忐忑等待，几分钟之后，随着远超过虎蹲炮的轰鸣响起，城门中炮弹带着血肉风暴飞射而出。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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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军进攻城门的同时，也在进攻城墙。
一辆辆盾车被推上前来。
战车分两种，天骄们乘坐的战车是攻车，还有一种更笨重更大型的战车，称之为守车，盾车就是守车。
攻车被骑兵取代，守车却一直保留，甚至于明清时期还被用来挡火器。
这个时代的盾车本来没法抵挡火器，但那是因为没有必要，不是做不到。
相比于盾牌，盾车的重量上限更高，可以通过最简单粗暴的加厚来提高防御。
城头的祝军看见这些加厚的盾车，第一想法都是这玩意打不穿吧？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队长。
队长迟疑了两秒：“打了再说！”说完率先开枪，接着连绵不断的枪声从城墙各处响起。
大多数队长都是莽夫。
子弹将盾车打得木屑纷飞，看似颇有效果，队长却示意众人停手。
“别浪费子弹了，没透亮。”
“那怎么办，干等着吗？”
“用连弩试试。”
禁卫不归小队长管，不过他们又不是讲死规矩的机械人，举起诸葛连弩射了一箭。
诸葛连弩的纯钢箭矢拥有强大的穿透力，干净利落的射穿盾车，但除了留下一个小孔，依然于事无补。
随着盾车推进，大部分田军都能到达河边，之后躲在盾车后面的人一齐冲出来，争先恐后的跳入河中。
祝军可算逮到机会开火，一时间枪响如鞭炮，最先出来的田军都被打成了筛子。
这显然是错误的做法，太多人集中攻击，导致火力浪费，后面冲出来的田军都安然的跳入河中。
第二次祝军更有秩序一些，依次开枪，却也只是稍微好点，田军冲下盾车也就那么几秒，没法沟通谁打谁，只能见着就打。
一面城墙上只有一百五十连弩禁卫，当田氏的攻击全面展开，连弩禁卫就得分散到城墙每一处，平均三十米才有一个人，本就捉襟见肘。
现在田军有盾车掩护，大部分人都能进入护城河，连弩禁卫就更加忙不过来了。
反正枪打不穿盾车，城头的祝军也开始向河中开枪，专门点杀那些浮上来喘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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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卫本来是带着连弩禁卫当救火队员，结果全面攻城开始后，连弩禁卫人手严重不足，以单兵散布在城墙各处，他成了光杆司令。
此时他的作用不是百夫长，而是祝军配置的一个特种火力，相当于班用轻机枪。
为了更好的融入作战体系，他需要听命于步兵百夫长。
尽管他的官职和军衔都要更高，却也没有任何怨言，相反，比起百夫长，他更适应当一个小兵。
田军虽然仗着人多全面进攻，但实际上大部分地方都只是佯攻，用来牵制祝军兵力。
由于土系灵台在城外起了一道城墙，祝军并不知道田军虚实，只能全面防御。
祝卫凭借敏锐的战斗直觉，认为这里会是田军的攻击重点，便决定亲自驻守。
果然，这里很快出现了三架云梯，大批田军出击。
不过这些云梯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田军白白送死而已。
每一辆云梯附近，都有一个祝军小队专门盯守，轮流射击，从没有人能上到城墙。
真正的麻烦在对面田军的城墙上。
田军的城墙为了躲避火炮，在各处高低不同，而此处就是火炮的死角。
田军的城墙，只比介城城墙略低，双方几乎相当于平视，在灵台的保护下，田军弓弩手可以肆无忌惮的向城墙射击。
田军的弓弩手数量甚至比祝军全军还要多。
而祝军去掉后勤兵、医疗兵、城门守卫军、禁卫、预备兵，城头的士兵只有田军弓弩手的三分之一。
再加上祝军全面防御，田军却在此处重点攻击。
平均六个田军盯着一个祝军射击。
双方的距离这么近，祝军只要冒头瞄准，箭矢就会在一秒内到达。
如果祝军不能在一秒内瞄准开枪然后躲回城墙下，就会被田军射中。
祝军一向贯彻以对抗天骄为主的理念，所以并没有急着装备一体式板甲，现在还有一半人的板甲关节处靠锁甲连接。
况且就算一体式板甲，关节处的防御也很薄弱。
虽然看上去板甲拥有全方位保护，但各部位的厚度不一样，导致防御差别很大。
就以祝军为例，胸甲为五毫米的钢板，搭配成熟的冶炼技术，几乎不惧怕任何弓弩，哪怕是神臂弓。
然而肘关节的厚度普遍低于一毫米，防御力当然也有，但不能让祝军无视几乎近在眼前的射击。
祝卫的士兵等级被限制在三级，战斗技能却不会被限制，几乎都到达了五级。
介城城墙只有十米多一点，他距离护城河中的田军也就十多米，这个距离他甚至不需要瞄准，凭感觉就能射中。
所以他身上的盔甲一直锃光瓦亮，一箭都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