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清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梦。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都是梦了，他又何必隐藏晚上看到小家伙一直粘在程柔身边的吃醋？
林无清越想越觉得怨气深深，看向程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怨意。
程柔是感觉到了来自三儿子的怨意，但她并没有太在乎。
这只是个梦，既然是梦，她又何必在意梦里人的反应。
嗯……宝贝女儿除外。
如果不是宝贝女儿突然出声叫了三儿子一声，程柔大概会将林无清无视到底。
但既然宝贝女儿出声了，程柔也偏头看向林无清，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林无清一时间收到两个人的眼神，嘴角微勾，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苏苏问道：“什么事？嗯？”
苏苏眨了眨眼睛，奶声道：“三哥哥不开心吗？”
“没有。”林无清否认道，“三哥哥现在心情不错。”
苏苏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三哥哥身上的负面情绪果然少了很多，便乖乖点了点头。
人类真奇怪，负面情绪也是随时能够变化的。
一会儿不开心，一会儿开心，搞不懂。
但三哥哥开心就好。
“三哥哥，今天妈妈也在哦。”苏苏指了指妈妈，很开心的说道。
以往三哥哥的梦里只有她一个人陪他玩，现在妈妈也来了，三哥哥应该会更开心的！
“啊对了！”苏苏突然想起了什么，“应该叫三姐姐才对！”
现在没有外人，三姐姐终于能够恢复身份啦！
林无清：？？？
程柔：……
“什么三姐姐？”林无清问道。
苏苏一脸天真，“三哥哥你呀，不是三姐姐吗？”
她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三姐姐你放心，妈妈已经知道啦！”
“不用怕的，妈妈不是外人！”
“我们都是女孩子，是可以贴贴的！”
苏苏说着，朝林无清伸出小手，就想让他抱抱。
林无清顺势起身将苏苏接了过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三姐姐？什么女孩子？”
“我是男的。”
说到之类，林无清突然一顿。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不是男的这句话，但那个时候他是为了想要抱着苏苏一起睡觉胡诌的，没想到小家伙竟然信了！
不仅信了，竟然还告诉了程柔。
不对不对。林无清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轻蹙。
这好像是他的梦，不是在现实中，现实中小家伙应该已经忘记他说过这话了。
想到这里的林无清便肆无忌惮了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嘴角轻勾，带着几分肆意的放松，“其实我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
苏苏：？？？
苏苏的脑袋里冒出大大的问号，这怎么还能是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呢？
人类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苏不懂。”苏苏很诚实地说道，“太复杂了。”
林无清捏着苏苏的小脸蛋，笑着说道：“不懂没关系。”
“最好永远也不要懂。”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
苏苏眨眨眼，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那句话，便又开口问道：“是等我长大了之后就会懂了吗？”
林无清扑哧一笑，“对对对，等你长大了之后就会懂了。”
“哦，好吧。”苏苏低下头来，奶声应了一句。
离她长大还有好久好久，这个疑惑就暂时放在心里吧。
此时对面的程柔见两人聊得开心，眼里划过温柔的笑意。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能看到三儿子和宝贝女儿聊得开心，她也觉得很幸福。
在这个梦境里，每个人都很开心，仿佛就连空气里也流淌着幸福的味道。
苏苏一边和妈妈三哥哥聊着天的同时，也暗自吸收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
不算多，只有一点点，都还不够小梦魇塞牙缝。
但她有些饿了，是那种来自于梦魇本能的饥饿。
苏苏歪了歪小脑袋，有些走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境突然变化，苏苏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苏苏主动退出了三哥哥的梦境，她回到了梦境空间，在空中旋转了一圈，随后找到了那熟悉的光团，一头扎了进去。
又是那昏暗的小房间。
因为苏苏的到来，昏暗的灯光瞬间变得明亮。
角落里，陆子尘抬起头来，看向苏苏。
“苏苏。”他叫了一声。
苏苏迈着小短腿走到了陆子尘面前。
她能够感觉到从小哥哥身上涌动的负面情绪，正好她还是有点饿，所以干脆就开始吸收起小哥哥身上的负面情绪来。
刚才在三哥哥的梦里说了太多话，这会儿苏苏也不想说话了。
她双腿盘着坐了下来，小手撑在自己的大腿处，小身子一晃一晃地，在发着呆。
陆子尘见苏苏在发呆，他没有开口说话。
他就那么静静的陪着苏苏，她发呆，他就看着她发呆，她的小身子一晃一晃地，他也就学着她的样子，微微摇晃着身子。
头顶的灯光仿佛在随着他的心情变化，有时候特别明亮，有时候只是简单地亮着，照着这个小房间罢了。
但无论怎么变化，灯光都不再像之前那般只剩下点点昏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苏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她吃得有些饱了，有点想要睡觉了。
苏苏歪了歪小脑袋，有些懵懂地看着陆子尘，奶声道：“小哥哥，要开心吖。”
随着这话的落下，她的身子渐渐变淡。
很快，就消失在了陆子尘的视线中。
陆子尘看着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房间，眼眸暗了暗。
这是苏苏第一次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他的梦境。
不，她说了一句话。
他让她要开心。
可是……
陆子尘看着逐渐变得昏暗的房间，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没有她在，他怎么能开心地起来？
可惜这话，他还没有机会说出口，苏苏便离开了。
陆子尘从来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聪明到他能够察觉到进入他梦境的，不是他幻想中的属于苏苏的幻象，而是苏苏通过某种媒介，又或者是某种方法，进入了他的梦境。